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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茧(4/5)

究的神情冷静地望着我,这时,她忽然温和地说: “思筠,你的脸色真苍白,你不舒服吗?如果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你反不反对?” “医生?”我皱着眉问。

“是的,我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是个心理医生,如果你去和他谈谈,把你心中的问题告诉他,我想,他一定会对你有点帮助。

” 我望着萱姨,突然爆发了一股强烈的怒气,我站起身,直视着她的脸,心中翻涌着十几年来积压已久的仇恨,这仇恨被萱姨一句话引动,如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止,我大声地叫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以为我有神经病!以为我和妈妈一样疯了!我不嫁健群,就是我有病,是吗?我为什么该一定嫁给他?你们认为我是疯子,是吗?你们错了,我不会嫁给健群,我永不嫁给他!我恨你们!你们三个人中的每一个!我恨透了!恨透了!恨透了!”我蒙住脸,大哭了起来,返身向我的房间跑,跑了一半,我又回过头来,指着萱姨说,“你不用逼我,你和爸爸使妈妈受刺激而疯狂,而死亡,你们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我恨了你们十几年了!你现在想再逼疯我?我不会疯!我永不会疯!”我跑进屋内,关上房门,眼前金星乱迸,脑中轰然乱响。

扶着门把,我的身子倚着门往下溜,终于躺倒在地板上,昏昏然失去了知觉。

我病了一段时期,发高烧,说呓语。

在医院里,我度过了整整一个秋天。

当我恢复知觉之后,我是那样期望能见到健群,但是他从没有到医院里来看我,失望和伤心使我背着人悄悄流泪。

可是,爸爸来看我时,我却绝口不提健群。

爸爸常到医院来,萱姨却一次也没来过。

对于我上次的那番话和健群与我的婚事,爸爸都小心地避免谈及。

当爸爸不来的时候,我就寂寞地躺在白色的被单中,瞪视那单调而凄凉的白色屋顶。

于是,一天,一苇来了。

他坐在我的床前达三小时,说不足五句话。

但,我正那么空虚寂寞,他的来访仍然使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然后,当他起身告辞时,却突然冒出一句意外的话来: “思筠,你病好了,我们结婚吧。

” 我一愣,他的神色安静而诚恳,斯文儒雅的面貌像个忠厚长者。

我愣愣地说: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不错,”他点点头,“怎样?” 我呆呆地望着他,这个求婚完全出乎我的意外。

可是,想起健群居然不来看我,想起萱姨的仇恨,想起那个我极欲逃避的“家”。

我流泪了,在泪眼婆娑中,我默默地点了头。

我的病好了,形销骨立。

我原本就太瘦弱,如今更是身轻如燕,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出了院,我回到家里,竟然没有看到健群,萱姨仍然用一贯的温和来待我,也不再提起健群。

冬天,我和一苇结了婚,健群没有参加婚礼。

直到我婚后,爸爸才透示我,自从我发脾气大骂的那一天起,健群就离家远走,一直没有消息。

婚后的一天,爸爸来看我,在我的客厅中,他执着我的手,诚挚地说: “思筠,你母亲不是因为萱姨而疯的,她是为了一个男人。

” “爸爸!”我叫,“你说谎!” 爸爸摇摇头,深深地望着我说: “那是真的。

思筠,你母亲不应该嫁给我,那是一桩错误的婚姻,她一点也不爱我。

她原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但她的父亲却做主让她嫁了我,我们婚后没有一丝一毫的乐趣,只是双方痛苦。

你母亲是个好人,是个有教养的女人,教养和道义观使她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而她又无法抗拒那个男人……思筠,你慢慢会了解的,她把自己禁制得太严了,她思念那个人,又觉得对不起我,长期的痛苦造成了精神的分裂。

至于萱姨,那是你母亲精神失常之后,我才接近的。

” 我震动,我叹息。

我相信这是真的,妈妈,可怜的妈妈!她,和她的黑茧!咬不破的黑茧!但,我为什么该在她的黑茧的阴影下失去健群?健群!那桀骜不驯的男孩子!那个被我所爱着的男孩子! 4 时间慢慢地拖过去,我结婚三个月了。

而健群却像地底的伏流般突然地冒了出来。

一切的平静,冬眠着的岁月又猛地觉醒了。

蜷缩在那沙发中,我一动也不想动,健群关上大门的那声门响依然震荡着我,他在我唇上留下的吻痕似乎余韵犹存。

我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刺眼,春天,这正是春天,不是吗?一切生物欣欣向荣的季节,但,我心如此之沉坠!重新阖上眼睛,我感受着眼泪滑下面颊的痒酥酥的感觉。

“原谅我吧,我已经哭过了!”这是《格拉齐耶拉》中的句子,那么,原谅我吧!健群。

小下女来请我去吃午饭,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吗?也好,午饭完了是晚饭,晚饭完了就又过去了一天。

勉强咽下了几粒坚硬的饭粒。

我又回到客厅里,继续蜷伏在沙发中。

望着窗外的日影西移,望着室内由明亮而转为暗淡,望着迷迷蒙蒙的暮色由窗隙中涌入。

我睁着眼睛,凝着神,但没有思想,也无意识,似乎已睡着了。

“为什么不开灯?” 突来的声浪使我一惊,接着,电灯大放光明。

我眨眨眼,一苇正脱掉皮鞋,换上拖鞋,在我对面的沙发中懒散地坐下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我坐正身子,凝视着他,他燃起一支烟,慢吞吞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本美国的地理杂志,我本能地痉挛了一下,又是地理杂志,除了书籍之外,他还会有别的兴趣吗? “喂!”我说。

“嗯?”他皱皱眉,不情愿地把眼光从书上调到我的脸上。

急切中,我必须找出一句话来,无论如何,我已经被冰冻的空气“冷”够了。

“今天,健群来了。

”我说。

“哦,是吗?”他不经心地问,眼睛又回到书本上去了。

我有点难堪,却有更多的愤懑。

一段沉默之后,我说: “你知道,我曾经和健群恋爱过。

” 大概我的声音太低了,他根本没有听到,我提高声音,重说了一遍,他才猛悟似的说: “唔,你说什么?” “我说,健群曾经是我的爱人。

” “哦,”他望望我,点点头,“是吗?”然后,他又全神贯注在书本上了。

我弓起膝,双手抱着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

室内真静,静得让人困倦。

半晌,我抬起头来,他的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书凑着脸,看得那样出神。

我突然恶意地,冲口而出地说了一句: “我现在还爱他。

” “唔,晤,什么?”他推推眼镜,忍耐地看着我。

“我说,我现在还爱他。

”我抬高声调。

“爱谁?”他傻傻地问。

“健群。

” “哦,”他眨眨眼睛,笑笑。

哄孩子似的说,“好了,别开玩笑了,让我看点书。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 眼看着他的头又埋进了书本里,我废然地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天花板上,一条壁虎正沿着墙角而行,摇摆着尾巴,找寻食物。

吃过晚饭,一苇又回到客厅,专心一致地看起书来。

我坐在他的对面,用小锉刀修着指甲,一小时,又一小时……时间那样沉滞地拖过去。

终于,我不耐地跳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下。

” “嗯。

”他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我走进卧室,换了一身最刺目的衣服,黑底红花的旗袍,金色的滚边,既艳又俗!再夸张地用唇膏把嘴唇加大,画上浓浓的两道黑眉毛,对着镜子,镜里的人使我自己恶心。

不管!再把长发盘在头顶,梳成一个髻,找了一串项链,绕着发髻盘上两圈。

不敢再看镜子,抓了一件红毛衣,我“冲”进客厅里,在一苇面前一站。

“我出去了。

” 大概因为我挡住了他的光线,他抬头看看我,我等着看他大吃一惊,但他只不经意地扫我一眼,又低下了头,简简单单地说: “好。

” 我握着毛衣,垂着头,走出了大门。

门外春寒仍重,风从爱河的河面吹来,使人寒凛。

我顺着脚步,走到河边,两岸的灯光在黑幽幽的水中动荡,像两串珠链。

沿着河岸,我缓缓地踱着步子,隔着一条河,高雄闹区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耀。

黑人牙膏的电灯广告耸立在黑暗的空中,刺目地一明一灭。

到何处去?我有些迟疑。

但是,既然出来了,就应该晚一点回家,如果我彻夜不归,不知一苇会不会紧张?想像里,他一定不会,在他的生活中,从没有紧张两个字。

我走上了桥,沿着中正路,走进高雄的闹区,大公路,大勇路,大仁路……我在最热闹的盐埕区中兜圈子,走完一条街,再走一条街,在大新公司的首饰部,我倚着橱窗,休息一下我走得太疲倦的脚。

店员小姐立即迎了过来,对我展开一个阿谀的微笑。

“小姐,要什么?” 我随意地在橱上那个半身模特的胸前拉下了一条项链。

“多少钱?” “八十块。

” 八十元!不贵!就用那八十元买她的微笑,也是划得来的,无论如何,她是整个一天中对我最亲切的人。

我用手指挑着项链,望着那珠粒映着日光灯所反射的光芒。

“要戴上试试吗?” “哦,不用了,包起来吧!”我打开皮包,拿出八十元,放在柜台上。

项链放进了皮包,店员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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