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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龙影(4/5)

的眼睛不多，别人都不喜欢我和他们对视。

&rdquo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楚子航总低垂着眼帘漠无表情，因为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会让别人不由自主地恐惧，他在避开别人的视线。

此刻黄金瞳对着路明非完全打开了，透着一股妖异的美。

&ldquo这是我的正式邀请，请加入狮心会。

&rdquo楚子航说，&ldquo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路明非愣住了。

封官许愿？这也太快了吧？还没投奔国军就给封个少将司令？啊不，根本就是封了下一任委员长嘛！ &ldquo因为能接替我的人，必须是能和我当对手的人。

&rdquo楚子航说。

路明非低头抓着后脖。

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份邀请，在图书馆里，奇兰已经表示了作为新生联谊会的代主席，他终于找到了真正适合的主席人选路明非，唬得路明非使劲摆手。

其实，新生联谊会的主席让个贤倒还说得过去，他路明非虽然没有本事，但是可依靠他的&ldquoS&rdquo级混饭。

但狮心会的会长&hellip&hellip这玩笑大了吧？狮心会是卡塞尔学院最老的社团，狮心会领袖的地位是恺撒觊觎很久的东西。

只是因为前任狮心会领袖不喜欢恺撒的骄傲，所以恺撒才投身学生会。

恺撒都得不到的东西，他路明非何德何能啊？ 他很想诚恳地说句烂话，说皇上您恩重了微臣愧不敢当这皇帝之位是不好轻易禅让的！但他这句烂话没敢出口。

楚子航直视他的双眼，表情淡然却认真，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君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ldquo恺撒也会期待你加入学生会的，如果你选择学生会，那样也很好。

&rdquo楚子航淡淡地说，&ldquo你这样的人，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

&rdquo 他垂下眼帘，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转身离开。

路明非在原地傻站了好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都是冷汗。

什么叫做&ldquo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对手存在我都会开心&rdquo？这是威胁吧？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威胁能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出来么？好像女生眯眯眼笑着说&ldquo我不能爱你我就宁愿杀了你哦&rdquo！ 三峡水库，黑色的直升飞机悬停在船闸上方，起伏的水面上，摩尼亚赫号翻过来露出船腹。

落水时它倾翻了，吃水线以上的部分都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

直升飞机放下了悬梯，一个修长的黑影扶着悬梯降下。

他背对灯光，举着一柄黑伞挡雨。

曼斯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影子，叼着湿水的雪茄艰难地笑笑：&ldquo校长。

&rdquo 他怀里的婴儿号啕大哭，除此之外只有永无休止的暴风雨，再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他最亲密的伙伴们漂浮在冰冷的江水中，年轻的实习生塞尔玛还没来得及拿到她应得的满分。

落水的瞬间，三副蜷曲身体把&ldquo钥匙&rdquo抱在怀中，用身体挡住了冲击，他自己折断了脊椎。

昂热校长走到曼斯身边蹲下，摸出打火机为他点燃嘴里的雪茄，而后检查他腰间的伤口，一根枯黄色的牙齿刺穿了那里。

剧烈的爆炸中，一截长牙崩断飞了出来，&ldquo无尘之地&rdquo未能挡住。

&ldquo要是往上面再偏一点，我就撑不到你来了。

&rdquo曼斯深深吸着雪茄。

昂热校长按住曼斯的伤口，&ldquo不要说话，医生立刻就下来&rdquo。

校长已经很老了，但他的手依然温暖有力。

曼斯觉得生命略微回流到自己的身体里，咧嘴笑笑：&ldquo医生没有用，让我做完最后的汇报，像电影里英雄人物那样。

&rdquo &ldquo是，医生没用了，龙牙里有剧毒，毒素正在侵蚀你的神经系统，你没救了。

&rdquo校长点了点头，&ldquo那立刻开始吧。

&rdquo 曼斯把婴儿递给校长。

另一只手中，他始终死死攥住了一根索子，昏迷中也没有松开，他把索子也递给校长。

校长拉着索子把沉水中的铜罐提了起来，抚摸着表面上那些细密的纹路，低声念诵。

&ldquo我想我杀死了龙王诺顿。

这个铜罐是叶胜和酒德亚纪从青铜地宫里带出来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诺顿很想夺回它，它应该很有研究意义；应该在水库上游搜索那条龙的骨骸，也许还来得及提取DNA；其他的没有什么了，我知道我有一份可以把我遗体空运回德国的保险&hellip&hellip&rdquo曼斯坚持着说到最后，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ldquo不是龙王诺顿，只是一名龙侍，守护龙王灵魂的武士。

&rdquo校长说，&ldquo这个铜罐是骨殖瓶，或者说&lsquo卵&rsquo，上面的文字是：&lsquo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

&rsquo这里面的就是诺顿！&rdquo &ldquo是他隐藏在公孙述背后？&rdquo曼斯问。

&ldquo我们研究过后会知道的，等我们得到答案，要不要刻在你的墓碑上？&rdquo校长问。

&ldquo不用了吧，刻我妻子的名字就可以了，&rdquo曼斯说，&ldquo不要把&lsquo夔门行动组&rsquo全军覆没的消息告诉学生们，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还很遥远。

犯不着他们为我们悲伤，他们应该还觉得屠龙是个有趣而热血的事，值得他们奋斗一生。

&rdquo 曼斯轻声说，&ldquo这样多好。

&rdquo &ldquo我没有说，他们只知道叶胜和亚纪离开了我们，我表现得很平静。

&rdquo校长说，&ldquo只是不知道回到校园以后怎么圆这个谎，谁给你代课啊？你这学期还有课呢。

&rdquo &ldquo施耐德吧，他很想继续当教授。

&rdquo曼斯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烟，&ldquo就说我们去执行新的任务了吧，反正世界很大，龙族遗迹到处都有，永远都能说他们忙于新的探险。

过些年，这件事公布不公布也就无所谓了。

&rdquo &ldquo好，就按照你说的。

&rdquo &ldquo再见，代我问诺诺好，她是该换个导师了。

&rdquo雪茄落入水中，曼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校长抽出胸口那朵即将盛开的玫瑰，放在曼斯的胸口，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站了起来。

四面八方涌来灯光，探照灯照在校长身上，军警的车包围了江堤两岸。

这个老人默默地起身拍了拍婴儿的脸蛋，把他的小脑袋纳入自己怀里，将黑伞遮在自己头上。

&ldquo真大只啊！&rdquo曼施坦因教授轻声说。

他在图书馆二楼，看着楼下的学生渐渐散去，只剩下围栏上扎满的白色饰巾。

&ldquo大只？&rdquo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

&ldquo中文方言，是寂静的意思。

&rdquo曼施坦因摘下眼镜，深有感触，&ldquo新学期，有人离开我们了，新生们还没有成长起来，我们又已经老了。

让人不由地觉得很大只。

&rdquo &ldquo是啊，很大只。

&rdquo古德里安也很感慨，&ldquo有件事我很好奇，在你知道路明非的3E考试成绩前你就对他不再怀疑了，我听说你还在网上下注他一定能通过。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rdquo &ldquo我不会瞒你的，我们不是同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好朋友么？&rdquo曼施坦因耸耸肩。

&ldquo这说法有点奇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本来就是事实啊。

我打消了对路明非的怀疑。

&rdquo曼施坦因指了指远处的钟楼，&ldquo因为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他说路明非无需怀疑，是最优秀的龙血后裔。

&rdquo &ldquo守夜人会这么说？&rdquo古德里安惊叹。

&ldquo对，但是没有任何解释。

&rdquo 古德里安眺望着那间从不开放的钟楼，&ldquo我总是很难把守夜人联想成你父亲，你长得看起来就不像该有父亲的样子。

&rdquo &ldquo他让我和我母亲的生活过得很糟糕，让我压根没有童年，我对他说不上有什么亲情&hellip&hellip不过要说屠龙者，他大概是世上唯一的能和校长相比的人吧！&rdquo曼施坦因说，&ldquo有些事我还是相信他的，至少&hellip&hellip托他的福气，我在博彩会赢了一大票！&rdquo 路明非躺在床上，听着上铺传来翻动纸张的哗哗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ldquo喂！废柴兄。

&rdquo路明非说。

&ldquo我很忙，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闭嘴。

&rdquo芬格尔难得地严肃。

&ldquo不就是看书么，说说话行不行？说话会死啊？&rdquo路明非说。

&ldquo看书算什么重要的事？&rdquo上铺继续哗哗地响。

路明非探头往上铺张了一眼，&ldquo喂！你能更发指一些么？&rdquo 上铺堆满美钞，芬格尔正在一叠叠地数钱，带着满脸高老头式的笑容。

每数一叠就从他号称最钟爱的哲学书上撕下一根纸条扎起来。

&ldquo光明正大，我赢的，不是抢银行。

&rdquo芬格尔说，&ldquo我就知道你有天赋，是个好运小王子！会给我带来好运的！如果不是曼施坦因跟庄，我还能赢的更多。

&rdquo &ldquo好运小王子这个称呼真恶心到爆啊！喂，我有点事情没搞清楚，有空解释一下么？&rdquo路明非说。

&ldquo如果有份奶油浓汤的话，卡塞尔学院黄页会为你提供最全面的答疑服务，&rdquo芬格尔拍拍胸脯，&ldquo就是我了。

&rdquo &ldquo强盗！&rdquo路明非抓起电话，&ldquo两份酥皮奶油浓汤！我还要大块儿的奶酪蛋糕！&rdquo 芬格尔拍拍巴掌。

&ldquo真的有人&hellip&hellip死了？&rdquo路明非问。

&ldquo其实死亡名单已经公布了，执行部，叶胜，酒德亚纪。

&rdquo芬格尔说，&ldquo你可以去看留言板。

&rdquo 路明非沉默了，他还记得酒德亚纪微笑着纠正他的发音说，&ldquoおはよう&rdquo。

人怎么忽然就死了？ &ldquo别太担心。

执行部未必就那么危险，多数时候他们就像一群考古队员，满世界飞，探索龙族遗迹。

过去十年里，好像只有几次盗墓的时候墓道塌方死了人。

这一次是特殊情况。

&rdquo芬格尔说，&ldquo青铜城的话，是龙王诺顿的墓地，龙墓确实是很危险的。

有个传说，凡是进入龙墓的，一队人得牺牲至少一个，这是祭品。

不过进入龙墓的任务都是保密的，没人知道全部，所以只是传说。

&rdquo &ldquo你担心过会死么？&rdquo路明非问。

芬格尔想了想，&ldquo你担心汉堡里吃出毛毛虫么？&rdquo &ldquo废话！&rdquo &ldquo那我当然也担心会死，这是每个人的正常反应好不好？&rdquo芬格尔耸耸肩，&ldquo其实每个人来卡塞尔学院都有自己的理由，各不相同，不过归根到底，在这个学院里的很多人都厌弃自己的龙族血统吧。

&rdquo &ldquo厌弃龙族血统？怎么会？你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拉风！&rdquo &ldquo你知道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为什么是一对死党么？因为他们毕业自同一个精神病院。

&rdquo芬格尔挑挑眉毛。

&ldquo慢！&rdquo路明非一愣，&ldquo什么&hellip&hellip精神病院？&rdquo &ldquo混血种的思维和普通人不一样，很难融入普通人群。

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就是因为小时候就表现超常，所以被看作精神病，在医院里一直关到十五岁。

所以卡塞尔学院才把自己称为另一种选择。

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你不得不和平常的生活说再见，在这里你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屠龙。

因为龙族最痛恨的恰恰也是龙族混血种，我们具有龙族的能力，内心却是人类。

我们是群生活在夹缝里的人，两边不讨好。

&rdquo &ldquo对！&rdquo路明非若有所思，&ldquo你们确实不是人。

&rdquo &ldquo你才不是人，你们全家都不是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说得有道理&hellip&hellip如果我爹妈也是学院的人，他们也都该长着龙尾巴。

&rdquo路明非倒也赞同。

芬格尔对于这个师弟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已经习惯了，他自己的也不薄，&ldquo再比如楚子航，学院里的人都说他极度闷骚，他一直隐忍着不暴露自己和普通人的区别，从高中起就在整个网络搜索关于龙的信息，他是这些年来主动联系卡塞尔学院的几个人之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会有龙血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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