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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恺撒(2/5)

地把另外一只鹅腿递给芬格尔。

&ldquo练习中文最好就是在论坛看帖回帖啊！&rdquo芬格尔接过鹅腿，两人隔着烛光笑得灿烂。

此刻，两位饕餮之徒的老师，古德里安教授，正在图书馆中翻阅文档。

古籍区的书架都顶着天花板，用缅甸硬木制成，在灯光下有铁一样的光辉和色泽，书架上陈列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精装大本，打开来里面都是抽干空气的透明密封夹，其中保存着古老的铜书卷，统称《冰海残卷》，这些铜书卷埋藏在冰海下数千年，还未能完全解读。

古德里安站在梯子顶上努力伸长手臂去够一个册子。

&ldquo深更半夜地查阅资料？&rdquo有人在梯子下说。

古德里安往下看去，看见一个和顶灯一样闪亮的球形物体。

&ldquo曼施坦因，深夜你怎么也会在这里？&rdquo古德里安很意外。

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教授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ldquo我也是来查资料的，关于你新招的学生路明非。

&rdquo &ldquo哦？是么？他是很值得研究啊。

&rdquo古德里安一愣，含含糊糊地应付着。

&ldquo作为一个新生，面对楚子航的黄金龙瞳，他居然毫无惧意地开枪了。

楚子航是我们迄今找到的龙血纯度最高的人，已经表现出龙族的生理特征&lsquo龙瞳&rsquo，在他的直视下，一般人都会敬畏，但是你的学生路明非毫无感觉。

很有意思。

&rdquo曼施坦因冷冷地说。

&ldquo他是个&lsquoS&rsquo级学生啊，&lsquoS&rsquo级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是可能的。

&rdquo古德里安急忙说。

&ldquo你对这个新学生很满意，准备把他培养成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人，是么？&rdquo曼施坦因问。

&ldquo是啊是啊，&rdquo古德里安笑着抓头，&ldquo这样我的终生教授职位也到手了。

&rdquo &ldquo古德里安，从我们在哈佛同宿舍到如今，你说谎话的时候就会抓头，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点么？&rdquo曼施坦因叹了口气。

古德里安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地从梯子上爬了下来，&ldquo你都知道了些什么？&rdquo &ldquo他对&lsquo言灵·皇帝&rsquo没有共鸣，对么？&rdquo曼施坦因直视古德里安的眼睛，雅利安人的蓝灰色眼睛里带着金属般的冷光。

&ldquo你怎么知道的？&rdquo古德里安低声问。

&ldquo校园新闻网上张贴了这条新闻，是今晚的头条，张贴者是你的学生芬格尔，&lsquo惊爆新闻，S级学生路明非对于龙皇秘仪咒文没有共鸣，校方正在寻找原因！&rsquo。

如今整个学院都知道这件事了。

&rdquo &ldquo芬格尔？&rdquo古德里安愣住了。

&ldquo你的专业就是龙族谱系研究，你虽然很脱线，但是在专业上你一直都比我强，不会盲目做出什么&lsquo血统变异&rsquo的结论。

你清楚地知道龙族血统非常强大，经过几十代的混血，它都不会被人类血统彻底抹掉，变异的例子更是一个都没有。

但你却对你的学生们说，路明非存在变异现象。

从那一刻起你就是试图掩盖这件事，对么？&rdquo 古德里安点头，&ldquo我对他吟诵了&lsquo言灵·皇帝&rsquo，&lsquo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rsquo。

可他完全没有共鸣，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例，龙族血裔对&lsquo皇帝&rsquo没有反应。

而他确实有龙族血统，否则在楚子航黄金龙瞳的压制下，他很难反抗。

我判断他有龙族血统，并非仅仅基于校长把他评为&lsquoS&rsquo级。

&rdquo &ldquo龙皇尼德霍格是龙族的唯一祖先，&lsquo言灵·皇帝&rsquo是他统治后代的最高言灵，但凡他的后裔，听到这条言灵的时候，都会感受到龙皇的召唤。

可路明非说你在唱歌。

这绝不是一个小事。

&rdquo 古德里安沉默着。

&ldquo冰海残卷，编号AD0099，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你所需的资料。

&rdquo曼施坦因把一卷密封在圆柱形玻璃瓶中的铜卷递到古德里安手中。

&ldquo首字母AD的残卷？&rdquo古德里安吃了一惊，&ldquo这是绝密文档！&rdquo &ldquo只有最古老的文件里才隐藏着最高级别的秘密。

&rdquo曼施坦因说，&ldquo&lsquo言灵·皇帝&rsquo对所有臣服于龙皇的血裔都有效，但确实有一支血裔是不臣服于龙皇的。

&rdquo &ldquo《龙族事典·秘密章》中提到的&lsquo白之王&rsquo。

&rdquo古德里安低声说，&ldquo这是我们俩当初共同的研究课题。

&rdquo &ldquo对，在这个学院里恰好我们两个是最了解白王历史的人。

白王的&lsquo言灵·神谕&rsquo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克制&lsquo皇帝&rsquo的言灵，它背叛黑王之后，曾对自己的所有血裔使用&lsquo神谕&rsquo。

&rdquo &ldquo你的意思是，路明非是&hellip&hellip白王血裔？&rdquo 曼施坦因微微点头，&ldquo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rdquo 古德里安沉默了很久，&ldquo白王血裔只是个传说，根据&lsquo冰海铜柱表&rsquo的记录，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杀死它，吃了它的肉，把它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那么白王就不存在了，它的言灵也就失去了力量。

&rdquo &ldquo白王叛乱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三分之一的龙族成为叛军，黑王镇压了这次叛乱之后以擎天的铜柱记录了叛军的下场，也就是我们在格陵兰岛找到的冰海铜柱表。

&rdquo曼施坦因说，&ldquo这意味着冰海铜柱表是尼德霍格&lsquo黑王&rsquo一派书写的历史，如果龙族有政治考量，黑王无疑会对臣民们强调叛军首领已经被彻底消灭，但是作为初代种，最纯净的龙族血裔，白王的灵魂真的那么容易被销毁么？也许它还活着，沉眠在某处，就像其他龙族亲王那样。

&rdquo &ldquo我们迄今从未发现任何白王血裔！白王是亲近人类的一支龙族，如果路明非是白王血裔，未必是坏事。

&rdquo古德里安说。

曼施坦因摸出烟斗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苦笑，&ldquo古德里安，别骗自己，你我都不相信白王会帮助人类。

龙族三原则第一条，龙类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们和龙类之间的鸿沟，远胜于黑王白王之间的仇恨。

冰海铜柱表上说白王&lsquo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rsquo，暗示白王的暴戾。

白王可能只是借助人类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他是黑王创造的，力量和黑王有差距。

但他始终是异类，不可能真的同情人类。

&rdquo 古德里安的脸色苍白，沉默下去，墙上的古钟&ldquo滴答&rdquo作响。

&ldquo其实我们也都不是完整的人类，&rdquo许久，他低声说，&ldquo黑王血裔和白王血裔，有那么重要么？真的要把血统论施加在孩子身上？&rdquo 曼施坦因使劲抽着烟斗，&ldquo你袒护自己的学生，由此引发的后果你考虑过么？如果白王是如黑王所称的&lsquo凶王&rsquo，谁知道白王血裔会怎么对待人类。

血统苏醒之后，路明非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楚子航的黄金龙瞳无法压制他，他或者拥有无与伦比的潜力。

谁敢让他在这个学院里生活？&rdquo &ldquo你想说什么？&rdquo古德里安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问。

&ldquo写成报告，递交给校长。

&rdquo曼施坦因低声说。

古德里安心里一寒，&ldquo递交这样一份报告的结果是什么？&rdquo &ldquo隔离路明非，研究他，他不能作为学生，也不能离开这所学院。

直到身份被证明。

别迟疑，现在就打电话，别把自己卷进去。

&rdquo曼施坦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向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沉默了很久，抓住了曼施坦因的手，缓慢有力地合上手机。

&ldquo路明非&hellip&hellip&rdquo古德里安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那句台词，&ldquo是个很好的孩子。

&rdquo 曼施坦因一愣，茫然不解。

在学术上曼施坦因不如古德里安，从大学开始他就抄袭古德里安的作业，一直抄到博士毕业。

他知道这个好友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富含深意，这个时候绝不能露怯，要考虑清楚才回答。

曼施坦因低头沉思，壁上的古钟&ldquo滴答&rdquo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ldquo你是说&hellip&hellip他人性这一面的善良会抵抗白王之血召唤？&rdquo曼施坦因不太肯定，&ldquo好吧，我认输了，你告诉我答案。

&rdquo 古德里安挠挠头，&ldquo我&hellip&hellip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就是记得诺诺跟我说，他收到父母的来信时在女厕所里哭得稀里哗啦。

&rdquo &ldquo这和白王血裔有任何关系么？&rdquo &ldquo没有啊，作为一个孩子，我觉得他挺孤独的，也善良，是个好孩子。

我们总不能剥夺他的机会吧？谁愿意当一个标本？&rdquo古德里安看着老友的眼睛，&ldquo我们都还记得自己的童年，对吧？我们也当过标本啊，那时候我们两个隔着铁栏杆，努力地伸出手去要握在一起&hellip&hellip那时候你是不是也很难过？&rdquo 曼施坦因愣住了，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呵斥声穿越几十年传回他的耳边： &ldquo把那两个疯小孩拉开！他们在干什么？&rdquo &ldquo该死的！松开手！我警告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rdquo &ldquo到了电疗的时间了！拉开他们！带他去电疗室！&rdquo 他还记得电疗的痛苦，像是有碎裂的刀片在身体里割，每一次巨震之后，都会闻见淡淡的焦糊味，会想要哭。

那时候他总看着禁闭室里唯一的方窗，渴望像鸟儿一样飞翔，渴望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改变他的人生。

芬格尔把啃干净的鹅腿扔回盘子里，打了个饱嗝，上身前倾，直视路明非，&ldquo要听&hellip&hellip秘籍么？&rdquo &ldquo秘籍？&rdquo路明非一愣。

芬格尔压低了声音，&ldquo一切的考试都是手段，手段是人发明的，人发明的东西就一定有破绽！&rdquo &ldquo师兄！&rdquo路明非精神一振，换上了最亲切的称呼，&ldquo可有好主意？&rdquo &ldquo介意作弊么？&rdquo芬格尔目光炯炯。

&ldquo丝毫&hellip&hellip不介意！&rdquo &ldquo可造之材！&rdquo芬格尔对路明非的坚决很赞赏，&ldquo记住，要在这个学院混下去，我们一定要有底线！&rdquo &ldquo底线？&rdquo路明非不敢相信这样有品德的词会从芬格尔嘴里说出来。

&ldquo底线一定要有负三米这样的高度！&rdquo芬格尔把手贴在地面上，&ldquo就是这样，再往下挖三米，就是我们的底线！&rdquo &ldquo太有道理了！&rdquo路明非被师兄感动了。

&ldquo在这个天才和疯子都多如牛毛的地方，底线要有，但是不能高于负三米，否则一定完蛋。

&rdquo芬格尔一脸隐秘的神色，&ldquo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要作弊，一定要对作弊对象有深刻的理解！师弟，你知道迄今被破译的龙文有多少句么？&rdquo &ldquo难道不是论单词来的？&rdquo &ldquo错！是论句！一共只有七十六句！&rdquo芬格尔有种授课的气派，&ldquo语言分为字和语法两块，这两块组合起来，就是无穷多的句子。

但是龙文是一种死文字，迄今只剩下字，而没有语法了。

历史上最后一个懂龙文语法的人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尼&hellip&hellip尼&hellip&hellip尼什么？&rdquo路明非没记住。

&ldquo你这个猪脑子，算了，别记了，就叫&hellip&hellip老尼吧！我们称他为老尼！&rdquo芬格尔大手一挥，&ldquo老尼生活在巴黎，职业是个抄写员，同时也是个炼金术师。

他是有历史记载的、唯一一个把&lsquo贤者之石&rsquo炼成的人！&rdquo &ldquo贤者之石？听起来很拽。

&rdquo路明非说。

&ldquo超拽！解释起来稍微复杂了点，简单地说，&lsquo贤者之石&rsquo是地水风火以外的第五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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