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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明昭帝姬(5/5)

“我没有阿爹,从来就没有过。

阿娘流落风郡的时候被那里的坏人欺负了,好不容易才逃到梦川,生下我。

我只有阿娘,和阿娘教我养的豹子。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幼豹悲从中来,“可现在,也只剩这一只了,我换不到容留令,很快就会被放逐出去,很快……我也会死了……” 魇璃伸出手指拨了拨烈琴怀里的幼豹,长叹一声:“既然你也没有地方容身了,不如就跟我去琉璃城。

我正想养些豹子玩玩,你就给我做豢豹人吧。

”烈琴的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扑通一声,拜伏在地:“烈琴的命是帝女给的,一定为帝女养最凶猛最有灵性的金鬃豹,以报答帝女的恩情。

” 魇璃微微颔首,将烈琴扶了起来:“你身上有伤,先随我的随从去我的船上休养吧,等身子大好了,再随我回琉璃城。

”说罢示意近身的侍从,把烈琴先行带回,一转头,却见乌伮拖着两个麻袋,排在纳贡的人群中。

魇璃方才想起此行是为调查乌伮等沙幕遗民而来,于是招呼左右给弄了两把椅子,给自己和沅萝,准备看看乌伮等人玩什么花招。

眼看轮到乌伮纳赋之时,打开麻袋,是满满两包粟米,过秤有两百斤重。

按律,可以换取两枚容留令。

文书一面招呼士兵搬走这两包粟米,一面取出两枚容留令,正要递给乌伮,便听得魇璃一声:“且慢!” 乌伮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血红的疤痕,是魇璃用自身灵血修补的创口,他心里厌恶利用他族人做马前卒的梦川皇族,刚才看到魇璃惩罚蒯肃,收留烈琴,心里早认定了她是在收买人心,故而不屑,而今魇璃来找他的麻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魇璃踱步到乌伮面前,打量了他一阵子:“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南川大营的军户,本身是有留在梦川的资格的,而今你拿这么多粮食来换两枚存留令,究竟意欲何为?”乌伮将目光移向一边:“梦川律法中并没有不让军户纳赋一说。

”魇璃点点头:“没错,不过律法之中却规定了封地之上的流民,向所在地的赋府纳赋,很明显,你应该去南蜉洲,而不是这么远把粮食搬来惊涛城。

” 乌伮语塞,而后恨恨道:“若是南蜉洲可正常纳赋,我也不会这么做。

你们这些梦川皇室中人,一个个都是言而无信之辈。

我等沙幕遗民在怀古道中伤亡惨重,留下许多孤儿寡妇,却被视为累赘,不仅无半点恩恤,还非得将她们驱逐出赤梦关不可,要把土地留给藤州的体健能耕 者,弃这些孤儿寡妇的生死于不顾!” 魇璃眉头一沉,怒火中烧:“魇……二殿下当真如此待你们?”怀古道一役,南川大营的沙幕遗民战死多半,原本朝廷也有恩恤发放,不想在南蜉洲,魇桀治下却是这般对待那些战士遗属。

单纯从功利而言,的确是把有限的土地交给善于耕作之人,方能获得最好的收成,然而这么干却是赶那些可怜人进绝境!乌伮冷笑一声:“你们一向如此,何必惺惺作态,收买人心。

”旁边的文书大喝一声:“大胆!竟敢对帝姬无理?来人,把这个无礼的家伙绑了!” 魇璃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不必为难乌伮,开口说道:“叫你的那些族人都不必躲躲藏藏的了,光明正大地来兑就是。

” 乌伮错愕地看着魇璃,却听得魇璃对文书道:“从现在开始,只要按纳赋标准交齐赋税的,便兑换存留令给他们,不必问来处。

就算有什么事,自有本帝姬与北冥王为你们担待!”说罢愤愤然转身离去,沅萝与大群随从立刻跟了过去。

沅萝悄声对魇璃言道:“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二殿下……” 魇璃咬牙道:“我竟不知他干出这等事来,简直丧心病狂,若让他这样搞下去,只怕祸起南蜉洲。

此事我得迅速通知暝哥哥,然后一起去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 乌伮捏着手里的两枚存留令,看着魇璃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地走了,耳中听到流民们对于明昭帝姬的交口称赞,心中不免有些茫然,至于她究竟是在收买人心,还是真真切切地想要让流民脱困,这个他真的不会分。

至少,他的族人真的有救了……

.星海盟

蒯肃挨完那两百军棍,腿上臀上早已血肉模糊,无法动弹,被人拖入马棚之中,扔在一堆草料之上,便再无人照管。

他昏过去,又痛醒,醒过来,再晕过去,几日里昏昏沉沉,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人喂水敷药,但醒过来也只能看到旁边摆着一些发臭的馒头和带着草料屑的冷水,并无人问津。

待到勉强能行走了,便被些低阶的兵卒呼呼喝喝,打发去喂马扫马粪,少不得被作践一番。

蒯肃心中气苦,自然恨透了魇璃,即使远远地看到魇璃的船泊在近海之中,也戾气横生。

周围的兵卒皆知他是犯了事贬下来的骠骑将军,正是墙倒众人推,少不得奚落几句,把他当成笑柄。

到后来,就连去营外打草料的粗活累活也多派他去。

他也只能到了外面的草场中,才有机会挥舞镰刀劈砍一人高的牧草,于不见人烟处发泄他的一腔怨愤。

时隔数月,又逢蒯肃领命,远离军营,架驴车去采集草料。

他刻意地远离其余兵卒,架车到了草场深处去躲清静,却不料有人在那里等他。

那是几名身裹草色斗篷的蒙面人,一个个身手了得,没几个回合,就联手将他擒下,蒙住头脸,架到一处更为偏远的所在,方才将他掼在地上,解开蒙住他头面的布袋。

蒯肃原本惊惧交加,以为性命不保,不想一抬眼,便见到一辆四匹骏马所拉的檀木马车。

马车不算如何显贵,但撩起的车厢幕帷里两个正在对弈的人却是来头极大。

一个是梦川二皇子魇桀,另一个是璐王。

这一认知进入蒯肃脑海,顿时思路清晰了起来。

早听过南川大营旗下有个影子营,都是执行刺探情报、暗杀、贴身保护等特殊任务的好手,之前擒拿自己的想必就是那影子营的人。

当初因为儿子长辕曾被这二人抓住痛脚,要挟于魇暝归国路上暗下杀手。

而大战之后,长辕战死,就再也跟这二人没有交集,而今他二人再次找上门来,其意图却是不明。

而今肉在砧板上,他只好垂首先行向二人问安。

魇桀瞟了一眼蒯肃,口里啧啧有声:“堂堂骠骑将军,功高显贵,怎生让人折磨成了这等模样?” 蒯肃垂首不语,半晌才沉声说道:“蒯肃带罪之身,不敢劳烦二殿下过问。

” 一旁的璐王捻须笑道:“将军桀骜仍在,算是不幸之幸。

将军为人所害,做了人家扬名立品的踏脚石,实在令人扼腕。

” 蒯肃心头血涌,好不容易才强压愤恨:“蒯肃因醉生事,惹出大祸,而今只是个刷马的小卒,犬子也已亡故,对二位贵人更没什么用处,不知二位今日绑我来此有何用意?” 璐王微微颔首:“不错,令郎已经战死,我们从前的协议也就无效了。

今日此行,无非是看不惯将军大好男儿,却被人拿来当靶子,当众羞辱,以此彰显他人的威名。

将军可知当日赋府的金鬃豹案,在梦川引起的轩然大波?” 魇桀叹了口气:“将军惩戒贱民,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错失,结果被人上表弹劾,褫夺功勋,就是一直还算看重将军的北冥王,也没为你这有功在身的老臣子说一句好话。

这也就罢了,你知道外面现今有这么一首《璃歌》正时兴吗?澧都的孩童个个耳熟能详。

里面有一句是这么唱的……”他面露讥诮之色,开口哼道,“璃兮灼灼惩强梁,扶弱女兮解民殇;璃兮皎皎碧涛起,泽梦川兮明昭扬……” “她不止收留了上次害将军遭贬的那个杂种流民,还在她的琉璃城中设立豢豹堂,收养怀古道之战的遗孤或其他残部的流民孤儿,足有数百之众,用以彰显贤名。

”璐王继续说道,“现在不止那些贱民,就是我梦川部众也有不少愚民,都把明昭帝姬比为梦川大洋上的明月,赞颂她的大德大圣,这风头一时无两。

但明眼人皆知是她收买人心的结果,歌词里的那个被惩戒的强梁就是将军你。

她是在拿你的名誉体面做法,才一步登天,成为人人称颂的大德。

而你一直效忠的北冥王,为了得到她的襄助,一直推波助澜。

将军,你甘心吗?” 蒯肃身子微微发抖,两手攥紧,指节咯咯作响。

他困于军营,并不知外面的风向,但周围兵卒的奚落孤立却是每日都挥之不去的折磨。

他当然明白魇璃当众惩罚他是借机收买人心,心中自然怨愤难平。

许久方才沉声问:“二位今日见我,是希望我怎么做?” 魇桀答道:“很简单,本座与皇叔已经暗中说动了一些与你有旧的老臣子,在父皇面前保本。

等过段时间,金鬃豹案的风头过去了,便重新起用你。

你是魇暝旧部,将来他迟早还是会再让你回他身边。

到那个时候,你须得记住是谁给你翻身的机会。

” 蒯肃沉声言道:“此事蒯肃已心中有数。

”时至今日,他虽心怀怨恨,但却不敢去招惹魇璃,而当面回绝眼前的魇桀与璐王,只怕今天就走不出这草场。

无论是哪一边,都得罪不起,唯有虚与委蛇,走一步看一步。

魇桀与璐王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得意之色。

趁着魇璃整治蒯肃,把这颗放在魇暝身边的死棋再度盘活了,日后定然用得上。

马车与身披草色斗篷的蒙面人都隐入无边草海之中,只余下蒯肃一人。

他默默地拍拍身上的草屑,顺着来时的痕迹,回到弃下驴车的所在,就近割取了一车草料,便赶着车回到了惊涛城的北冥大营驻地,已是掌灯时分。

周围的兵卒依旧拿他奚落取笑一番后,各自散去回营房休息。

又只剩他一人蜷居马棚的草料堆上,聊以度夜。

今日之事,气愤难平,蒯肃必然是睡不着的。

正辗转反侧,就听见啪的一声,一颗石子落在马槽上,他顿时警觉起身,只见马厩外立着一个身穿轻甲的小卒,见他起身,便远远地向他招招手,然后飞快地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很明显,这个人是为引他而来,却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蒯肃抓起一把随身的短刀,快步追了出去,心中寻思若又是魇桀与璐王的人也就罢了,若是奸细,便擒下立功,也早日脱离这肮脏的马厩。

那人在前面一路快行,步履轻盈,一路将蒯肃引出军营,一直到了海边一个僻静的湾口,便直接闪进了一艘破破烂烂的旧货船。

那货船上有灯光,映照在近海岸边漂浮着无数发着幽蓝荧光的浮藻的海面上。

蒯肃握紧刀,悄无声息地上了船,撩开船舱的帘子,只见那个身穿轻甲的小卒背对他而立,而船舱的另一边则是一片厚重的幕帷,也不知道那一边有什么。

蒯肃小心地审视着背对他的人,厉声喝道:“你是谁?引我来这里有何用意?” 那人转过身来,是一张陌生的脸,然后蒯肃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不到一年,阿爹就忘记长辕了吗?” 蒯肃浑身颤抖,手里的刀啪一声掉在地上。

这是他儿子的声音,千真万确,可是这不可能。

他的爱子早已经战死在风郡的蛮乌城下……然后他看到那人伸手自脸上揭下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他无比思念的脸来,细眼长眉,鼻直口方,正是他的独生子长辕,只是这张脸的右脸上有一条极深极宽的疤痕。

蒯肃嘴在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老泪横流。

在看到长辕之前,他心中满是怨毒愤恨,而这一刻,却全部抛到九霄云外:“长辕,你真的是长辕吗?”他伸手摆弄着儿子的脸,生怕会再揭起一张伪装的人皮面具来。

然而手上的触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儿子真的没有死,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蒯肃喜极而泣,颤声道:“为什么……” “倘若长辕不死,他的过失就会成为你们两父子被人胁迫的软肋, 你就不得不背叛我大皇兄魇暝。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随后帷幕一开,魇璃斜靠在一张椅子上,端着一杯热茶缓缓地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然后眼皮也没抬一下,接着说道,“长辕已经死在了蛮乌城,活着的是我琉璃城中,专司传递公函册录的近身随从无昔。

蒯将军,今日你在草场深处见过二殿下与璐王,可还记得当日在忘渊鎏金城的地道中我曾让你好好想过的问题。

而今,你的回答是什么?” 蒯肃老泪纵横,再难自持,扑通一声跪在魇璃面前,沙哑着嗓子道:“帝姬活命之恩,蒯肃万死难报。

”魇璃摇摇头:“我不想要你死,只想要你效忠。

” 蒯肃五体投地继续言道:“是,蒯肃誓死效忠帝姬,如有异心,愿死于万仞之下。

” 魇璃叹了口气:“谁要你效忠于我?救你儿子的是我大皇兄。

知道你叛变,体谅你身不由己的是我大皇兄,你犯下重罪仍然留你性命的人也是大皇兄,你需要效忠的是你的北冥王,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 “是!”蒯肃垂首应道,滚滚泪水犹如倾盆。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对她心怀怨恨,但现在却只有信服二字。

戎马半生,也见惯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他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也试过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憋屈滋味。

魇璃的恐怖之处他早有体会,她是在利用他,但她也的确信守承诺,想办法保全了长辕的性命,还解除了二殿下的胁迫和掌控。

而她直接把长辕放在了自己身边听用,既是保护,也是钳制,他不敢也不能再有二心…… 魇璃放下茶杯,朝门口踱去:“这里僻静无人,你们父子也当好好聚一聚。

过几日大皇兄会重新起用你,魇桀那边你知道如何应对了?”蒯肃垂首道:“蒯肃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帝姬厚望。

” 魇璃满意地笑道:“很好,有你作为耳目,我姑且能宽心,不怕小人暗地里对大皇兄使坏了。

以后有什么消息,便来此处,自然有人与你接头。

”她步出船舱,飞身掠回岸上,沿着漂荡着无数海藻荧光的海岸 线走去。

月明如镜,逐浪轻叠,这片海静得异常温柔。

魇璃远离了货船,在月光下朝着更为荒僻的海岸行去,走了半个时辰,转过一片礁石围合的海滩,于不见人烟灯火之处,方才低声说道: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 鹰隼挺拔的身形从巨大礁石的背后转了出来,走到她面前:“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并未像平时一样身着盔甲,只是一身竹叶暗纹的浅缪色织锦袍,长身玉立。

“我骗你的……”魇璃笑笑,从海滩上拾起一片贝壳,斜斜地朝海面掷去,贝壳在水面激起四五个水漂,发出啵啵数声,方才沉入水底,“我并没有发现你,只是这些日子太忙,少有回澧都,也就不常与你见面。

一心惦着你,料想你也想我得紧。

再加上最近的动静,想来你这阵子必然会来觅我。

只是我进进出出都有一大群人跟着,所以就趁夜出来等你了。

”她回头对鹰隼笑笑,耳际的发丝在海边的微风中轻轻飘动,肌肤白皙得与月光一般无二。

鹰隼心念一动,伸臂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叹息一声:“若是今夜我没来呢?” 魇璃别过脸,轻轻摩挲着鹰隼的鼻尖:“今夜不来,还有明夜。

我知道你必然会出现。

” 鹰隼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将脸埋在魇璃的肩头:“是啊,你在等我,我必然来。

只是往后的事,可就未必能遂你我之愿了。

今日璐王在圣上面前进言,催促早日履行你与时羁的婚盟,以安天君之心,明两国交好之意。

” 魇璃摇摇头:“他所图的不过是早点将我弄走,以免威胁到他所看重的紫金帝嗣的声名而已。

几个月前,我就魇桀克扣流民营烈士恩恤,且刻意刁难遗属一事,与瞑哥哥一起参了魇桀一本。

魇桀倒是精乖,直接推了几个当值的替死鬼出来,先行重刑法办,名正典刑了。

也是父皇护短,就让他稀松平常地过了关。

而今他们是巴不得我早点离开梦川,只是今时今日这事要遂了他们的愿,可没那么容易。

” 鹰隼默然,而后松开了原本环着魇璃的手臂:“没错,你现在是受万民敬仰的明昭帝姬,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招摇,难免招人嫉恨,为自己树敌。

”魇璃转眼看了看鹰隼:“父皇是不是说了什么?” “圣上没说什么,”鹰隼摇摇头,“只是我想问一句,琉璃城的豢豹堂是做什么的?” 魇璃微笑道:“豢豹堂当然是豢养豹子的,都是些玩意儿,难道我身为帝姬,养几十头小豹子玩玩都不可以吗?” 鹰隼定定地看着她:“只是养豹子吗?你收养的那一批孤儿天资都不错吧。

” “那些孩子都挺聪明的,跟着我在琉璃城豢养豹子,总比一个个惨淡飘零强。

”魇璃叹了口气,“鹰隼,你究竟想说什么?” 鹰隼摇摇头:“你动作频频,而今圣上那里已然有不少风声,有暗示你越俎代庖插手惊涛城的;有怪你不顾惜功臣体面,寒了老臣子心的;有说你广纳门客,骄逸奢侈的……璃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可不防。

更有阴毒之辈,明的夸你贤德,甚至代讨封赏,实际上却一遍又一遍在圣上耳边提醒,你这明昭帝姬的威望已经盖过了身为梦川国君的圣上……” “是啊,奏我插手惊涛城的是四驸马,他是璐王门生;嗔怪我惩治蒯肃的是原北冥大营的旧人,早已解甲告老,久不上书的国老;说我广纳门客的是三驸马和五驸马,他们曾是魇桀的伴读……口口声声要为我请功讨赏的就是璐王,他们沆瀣一气,捧的捧,摔的摔,欲置我于死地,我又岂会不知?”魇璃笑了笑,“只可惜他们统统都把父皇看轻了,父皇虽然对我这个女儿没多少情谊,但身处至尊之位,最擅长的就是驾驭和平衡。

在有那么多人弹劾之后,他依旧能不闻不问,放任我代掌惊涛城,褫夺老臣功勋,蓄养门客,就是希望能借助我和瞑哥哥之力,收服诸部流民,大兴北冥城,导内乱为羽翼,进而强我梦川国力。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错,功高震主是大忌……但在没有完成大业之前,只要没有触及底线,就算他有多不待见我,都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毕竟他得留着我,向风郡和天君做交代。

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在那之后,我的生死他也就不必上心了……其实,应该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回来也有大半年,大大小小的饮宴也有五六十次,他也是台面上重我,但私下却一次都没有召见过……我想若非我还对他有些用处,他其实并不想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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