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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初二,李克己被带往太和殿,洪武皇帝要亲自审问他有关洞庭湖一案的详情。
空旷的宫院内,露水在日光中闪着点点白光,正渐渐化为朝雾。
早朝的文武百官已经奏事完毕,等着的只有他这一件案子。
李克己并不是第一次见驾。
但今天他却是主角。
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
他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座师詹大慈关切的神情与礼部尚书文方不无善意的注视。
其他人则半带好奇半带事不关己的冷漠看着他走过自己身前,在御阶前跪下。
沈光礼已将洞庭湖一案的详情奏折奉上,御座之上的朱元璋示意他念来听。
李克己没有抬头。
沈光礼写得非常细致,但也很冷静客观,完全不杂个人好恶。
李克己心中不是不感激的。
沈光礼充其量也只能做到不偏不倚这一步了。
他听说过有不少案子就因为审案人写判词时的语气的细微差别而导致上司取舍的巨大差异。
念完之后,大殿中静寂无声,都在等着皇帝的旨意。
朱元璋的声音自御座之上高高地传了下来:“李克己,你既是铁笛秋的弟子,当日在洞庭湖中为什么不将铁罗汉擒拿归案?你既已制服了铁罗汉,湖中水贼群龙无首,你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殿中百官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李克己。
李克己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御座之上的皇帝。
这个大胆的举动令得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御座高高在上,大殿中光线又不甚明亮,朱元璋的面目有些朦胧不清,只有他的目光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力量,重重地压在人心之上。
立在一旁的太子朱标,不无关切地注视着李克己,等着他的回答。
李克己暗自吸了一口气,镇定住心神。
这一瞬间他脑中突然闪过封雨萍曾对他说过的皇帝亲审那两个秦淮名姬的掌故,他立时明白了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迎向御座上逼视着他的目光,他的声音不大而字字清晰:“变出突然,臣只想到要安全脱身,委实不曾考虑到其他。
” 面对突然的变故,不知所措是人之常情;安全脱身是一般人这个时候本能的反应。
朱元璋审视着他,又道:“对一般人而言,自当如此;不过你不同。
” 李克己答道:“铁先生传授臣武功,并非为了让臣从武职出身,所以这方面历练不多。
” 缺乏经验,足以令顶尖的高手在对敌时也措手不及。
朱元璋笑了一下:“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一个小小新科进士,居然能和朕一来一往地辩理;许多二三品大员见了朕都还诚惶诚恐不敢抬头。
” 谁也不知洪武帝这一笑是雷霆之怒的前兆还是云开见日的前兆,都屏息静气不敢打扰。
李克己低下头来道:“是,臣太冒昧。
” 朱元璋又道:“你还是抬起头来与朕说话吧。
唔,你还给铁罗汉写了一幅对联。
是什么对联来着?” 沈光礼在一旁道:“足踏洞庭浪,掌撑岳阳天。
” 朱元璋微微笑着说道:“写得不坏呀,很有气势,只是铁罗汉当得起这付对联吗?” 李克己只得硬着头皮答道:“铁罗汉言语之间似与铁先生是旧交,因此他索要题字之时,臣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写了给他。
” 詹大慈在一旁听得大是心焦,李克己这些话,就如孩童闯祸之后、以无知为搪塞之词,他恨不得亲自去教教李克己如何回答。
而文方却已面露诧异之色,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李克己。
朱元璋又笑了起来:“铁笛秋居然教出你这么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世事险恶的弟子来,也真有他的。
铁罗汉对你倒不坏呀,居然还替你去威胁那些四川举子不得漏了你的底细。
他有胆量劫持十三个举子,倒没有胆量得罪铁笛秋?” 这句问话咄咄逼人,李克己倘若回答是,难免令人觉得铁笛秋的权威胜过国法昭昭;若回答不是,则又坐实了铁罗汉向他示好是别有用心。
李克己咬一咬牙,决然答道:“臣对铁先生以前的为人行事所知不多,但也看得出铁罗汉对铁先生极其敬畏。
铁罗汉是陈友谅旧部,一直不服王化,国法于他自然无威慑之力;绿林贼寇,向来是胜者为大,铁罗汉曾是铁先生手下败将,此次又败给铁先生的弟子,自然要低头折服。
” 朱元璋的笑容敛去,微微向前倾斜着身子,盯着他说道:“这么说,天下贼寇怕的不是朕而是能击败他们的铁笛秋了?” 李克己无言以对。
朱元璋又道:“铁罗汉这样卖力地向你示好,是想通过你替陈友谅的后人拉拢铁笛秋吧?” 这个罪名太大,李克己急忙伏下身去说道:“请圣上明鉴,铁先生那样的性情,怎么会受陈友谅的后人的拉拢?当年……”他自觉后面的话不便出口,朱元璋却不放过,逼视着他道:“当年如何?” 李克己一横心,仰起头来答道:“当年铁先生连圣上的延揽都不肯受,又岂会瞧得上陈友谅的后人!” 铁笛秋的狂放不羁,逍遥化外,一直是洪武皇帝的一块心病。
虽然说四海之内皆为王土,但王土之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天下闻名的不受约束的铁笛秋,率土之滨莫非王民这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大殿中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朱元璋脸色紫胀,将腰间玉带往肚皮下紧了一紧。
御阶下的掌刑校尉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熟悉洪武皇帝震怒之前的这个动作;玉带往下束起,意味着洪武皇帝对将受廷杖的官员心中极其恼怒,他们行刑时尽可往死里打。
当然,玉带若是往上提起,则意味着洪武皇帝对这官员虽恼怒但并无杀机,行刑时可要小心,以免打坏了受刑人到头来倒霉的是自己。
李克己直视着御座之上的洪武皇帝,紧抿着嘴,那神情仿佛是说:他说的都是事实。
朱元璋审视着他。
御阶之下跪着的这个青年进士,是以死殉张士诚的李瑞林的儿子,是弃官隐居的高启的学生,是狂傲不驯的铁笛秋的弟子。
那三个人,两个已死,一个至今没有低头臣服;然而他们所精心培植的这个年轻人,却从遥远的川中家乡来到了应天,跪在了御阶之下,带着自认为无辜的倔强,更带着进入仕途的渴望,等待着朱元璋对自己前途与命运的裁决。
朱元璋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往后微微一仰,让身子舒展开来,说道:“你一个后生小辈,又如何知道铁笛秋的心性与行事。
沈光礼!” 沈光礼跪下:“臣在。
” 朱元璋道:“暂且收监,下次再审。
” 锦衣卫的监狱,关押的都是奉了圣旨审理的犯人,称为“诏狱”;锦衣卫奉旨审案,用起刑来自然是无所顾忌,是以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平民百姓,一入诏狱,无不九死一生。
李克己虽然承蒙沈光礼看在隐仙门的面子上格外照顾,不曾受刑,仍是得按制度戴上手镣脚链,单独关在一间狭窄的监牢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送饭的狱卒之外,入狱之后他第一个见到的竟是沈光礼身边那年轻的校尉孟剑卿。
孟剑卿在他对面坐下,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李大人必定很担心贵家人,所以特意来告诉大人,皇爷因为那几个家人丝毫不知内情,所以已经让锦衣卫放了他们,万安和抱砚要留下来在外面照看你,那佃户夫妻则要赶回去向太夫人禀报京中的情形。
大人若有家信,可以让他们带回去。
” 李克己一怔,他既然关入了诏狱,邸报之中必定会登载此事,青城之中此时只怕早已传扬开来。
母亲在家中不知详情,还不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他实在应该写一封信回去的。
只是这信中又该写些什么?现在一切都还不明朗,他不能对洪武皇帝的心思妄加猜测去宽母亲的心,而真实情形又徒然让母亲心焦。
怔了许久,他摇一摇头道:“不必了。
” 孟剑卿注视着他,说道:“以卑职看来,大人还是写一封家信为好,至少让太夫人知道大人现在尚平安。
另外,外面的流言太多,有了这封家信,铁先生也好知道真实情形,以便应对。
” 李克己心中豁然醒悟。
这一封信,与其说是写给母亲,不如说是写给铁先生。
这也正是孟剑卿的真实来意。
孟剑卿微笑着看着他。
李克己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廷审之际,皇帝对他其实并无恶感,关键全在于铁笛秋的狂傲不驯令皇帝心中的愠怒难解。
李克己默然片刻,终究说道:“我还是不写信了。
现在的情形,让家母与铁先生知道,于事无补,徒乱人意。
” 孟剑卿怔了一下才道:“如果大人什么时候想写家书,尽可叫狱卒通报一声,我会安排可靠人送信的。
” 孟剑卿告辞离去。
李克己目送他离开。
孟剑卿此行,是洪武皇帝的意思,还是沈光礼的意思,甚至是他自己的主意? 李克己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第一个猜测。
以洪武皇帝的性情,即使他想要铁笛秋亲自来求情,也不会通过一个小小校尉这样明明白白地暗示给自己,以免明显得他在要挟铁笛秋、胸襟过于狭窄。
至于沈光礼,他若有这个想法,大可亲自来一趟;更何况沈光礼似乎是那种对任何事都不太提得起兴趣的人,不太可能采取这样主动的方式。
难道这完全是出于孟剑卿自己的主意?他一个小小校尉,这样做有何用意? 时当四月,天气潮湿,监牢中又密不透风,是以地板上及墙壁上都湿得可以滴下水来,蚁虫无数,出没毫不避人。
木板床上的铺盖,在这监牢中不过熬得几日,已是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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