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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_罗爸爸(1/5)

罗爸爸 绑架米克·贾格尔挣两百万。

我和托尼·帕瓦罗蒂坐在车里,沿着一条蜿蜒扭曲如河流的马路上下行驶,一直来到风大浪高的海边。

乔西·威尔斯没有来。

这辆福特福睿斯贴着路边行驶。

猛地左转,猛地右转,一个浪头打在石滩上,水花飞溅,落在挡风玻璃上。

这条路离大海就有这么近,我们离掉进大海就有这么近,而帕瓦罗蒂依然在开车,冷静得像是冷静他妈。

托尼·帕瓦罗蒂的鼻子很像帕瓦罗蒂。

他不记得母亲是谁不记得父亲是谁,不记得在哪儿长大,不记得有没有做过男孩成长中该做的那些事情,有没有遇到过男孩难免会遇到的麻烦。

就像电影里主角的帮手,演到半截时出现的那种凶悍角色,说话走路像是从一开始就在等待主角召唤。

托尼·帕瓦罗蒂正是这种人,在你打电话召唤他之前,千万想清楚你要请他干什么。

他能趴在一幢老楼的窗户底下等待一天,或者在山顶的一棵树上蹲守一整夜,或者在垃圾场的垃圾峭壁里,或者在一扇门背后,需要等多久就等多久,直到彻底变成一道黑影,从三百英尺外干掉你的敌人。

他为乔西·威尔斯做事,但就连乔西也无法让托尼永远站在他那一边,虽说如今站在乔西那一边的人已经很多了。

我和他没有交谈。

我待在家里的时候总是足不出户,要出门就离开这个国家。

我没有去过他家。

但托尼·帕瓦罗蒂没有主人,他为所有人做事,今天他一整天都受我雇佣,他坐在我左边的驾驶座上开车,轿车贴着细细的小路行驶,这条路太狭窄了,容不下那么愤怒的大海。

你要知道:监狱是贫民窟男人的大学。

砰,叮当,砰。

两年前,巴比伦来抓走了我——已经是两年前了吗?我绝对不会忘记巴比伦侵犯我的哪怕仅仅一秒钟时间。

在送我去监狱的车上,一个警察冲着我的脸吐口水(他是新人),然后我说逼眼儿,你的口水怎么一股泡泡糖味道,另一个警察用枪托重重地砸我的脑袋,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监狱里,他们用凉水浇醒了我。

没到1978年,两个警察就都死了,因为我刚出监狱,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把他们带到了我面前。

所有体面的好人啊,听清楚了,罗妈妈养出来的儿子从来都挺直腰杆做人,不会像疥疮老狗似的忍受唾骂。

这就是我,永不忘记仇恨的罗爸爸。

朋友,我们不但不会忘记,还会复仇。

我们带他们去哥本哈根城的尽头,只有秃鹫生活在那儿,富人的屎尿径直排进大海,一个警察开始哇哇哇哭什么他老婆没工作他有三个孩子,我说那他们这下就更倒霉了,因为他们老爸是个没命了的逼眼儿。

先回到他们送我进监狱的那天。

无论你这人多么鬼祟,能够钻过政权的夹缝,但你不可能钻过钢铁栏杆。

钢铁就是钢铁,钢铁比狮子更强壮,钢铁不会让步。

栏杆说,这里不是出路,你给我乖乖地蹲着,假如你还想出去,就钻进自己的脑壳,叫你的脑子开始运转。

肯定是以为这个,绝对不可能读书的人才会开始读书,甚至写书。

但栏杆还说,没有谁进来以后会停止学习,因此学习也许就等于探访自己大脑,也许监狱能够让你打起精神,让你做好聆听大道的准备,因为啊先生们,假如一个人没有做好聆听的准备,那么他就不可能——说真的,不可能——学到任何东西。

车撞上什么障碍物,但托尼·帕瓦罗蒂没有理会。

真希望我没有像个不会开车的人那样一惊一乍的。

我认识的人那么多,只有他戴着手套开车,手套遮住手掌,露出手指,每个指节和手背都留着开口。

棕色皮手套。

没等我们赶到海湾,太阳就溜走了。

它没有胆子见证心思变得凶残的我们。

现在月亮挂在半空中,月亮是更好的伴侣,尤其是肥肥胖胖的一轮满月,颜色深得像是刚从血池里升起来。

你见过月升吗?我想问托尼·帕瓦罗蒂,但我不认为他会回答我。

你不能用这种问题去问这种男人。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香烟,递给他一根。

他把香烟塞进嘴里,我给他点烟。

帕里萨多斯公路,经过机场,一直延伸到皇家港,《诺博士》里的詹姆斯·邦德就在那里将追兵撵下公路。

我们继续向前开,驶向一个堡垒,这个堡垒修建于我这种人乘着奴隶船来牙买加之前。

1907年的地震使得它有一半陷入了沙地,但要是车开得够快,你会觉得它像是刚从沙地里升上来。

你能看见炮筒从沙地里向外窥视,你会琢磨当纳尔逊单腿绕着它转悠时,它有多么高大和骄傲。

我们在高中里学到,纳尔逊和罗德尼上将从法国人手中拯救了牙买加。

现在谁会来拯救牙买加呢? 沿着这条路继续走是皇家港和人尽皆知的查尔斯堡,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海滩的树丛里还藏着两个堡垒,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把脑袋伸出车窗,望着最后一缕阳光变成橙色,然后粉色,然后消失,虽说汽车引擎声很响,但我依然能听见大海正变得越来越喧嚣。

我和托尼·帕瓦罗蒂驶向西沉太阳、渐升月亮和逐渐消失的暗影之间的失落堡垒。

我们左转穿过荆棘丛,开过颠簸的坡道。

我抓着车门,像个不会开车的人。

我们开上仿佛山巅的护堤,陡峭的坡道之下就是大海,我们左拐然后右拐,要不是我赶在荆棘丛划过车窗前把胳膊缩回车里,这会儿手上已经鲜血淋漓了。

向下,向下,再向下。

车再次左拐,然后右拐,然后飞了起来——我们要翻车了,真的要翻车了,这个血逼人怎么能这么冷静和一言不发,只是像赛车司机似的紧紧抓住方向盘?车开始下滑,我险些失声大叫,但我们随即刹车了。

托尼·帕瓦罗蒂把车速放慢到爬行,我们来到堡垒入口前的一小条海滩上。

堡垒没有门,我们开了进去。

金斯敦现在与我们隔着大海了。

车终于停下。

托尼摇下他身旁的车窗,胳膊一伸就爬了出去,完全像是他的风格。

他在右,我在左,两人同时走到车尾箱前。

他用钥匙开锁,打开箱盖。

假如第一个小子能尖叫,见到此刻微弱的光线肯定会放声大叫,这无疑是他们三个小时以来见过的最明亮的地方了。

我用上了我所有的愤怒,才把最后这两个小子塞进后尾箱,我很久以前就该处理掉他们了,所谓很久指的是差不多两年,但此刻我已经没了那种劲头,一丁点都没剩下,甚至无法仅仅用两只手把第一个小子拎出后尾箱。

我揪住他的衣领,他轻得像一根羽毛。

他背后的手铐黏糊糊地沾着鲜血,手腕上应该有黑色皮肤的位置变得白生生的。

他散发着屎尿和铁锈味。

他号啕大哭,面颊涨红,眼睛通红,鼻涕一团一团往下淌。

托尼·帕瓦罗蒂拎出来的另一个小子也是这样,两人都散发恶臭,尿了裤子。

来这儿的路上,我和他们唱了一路的戏:你们记得那片海滩吗,逼眼儿?你们记得你们开枪袭击歌手吗?其他人搅黄了你们的诈骗生意,你们却要他付出代价?你们知道他记住了你们的面容吗?你们还不如开枪打上帝呢。

我有很多话打算说给两个小子听,但此刻在这个堡垒里,想到许许多多年前死去的西班牙人、英国人和牙买加人,想到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去,我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而托尼·帕瓦罗蒂,他从来不说话。

但两个小子说了很多话。

哪怕隔着堵嘴的破布,我也能分辨出字母、单词和句子。

他们使劲眨动通红的眼睛,挤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求求你,爸爸,我根本没参加,你看我现在还是这么穷。

求求你,爸爸,歌手已经饶过我了。

求求你,爸爸,我只知道赛马的事情,不知道那晚的突袭。

求求你,爸爸,放我出海吧,我会像美人鱼似的游到古巴去,永远不回牙买加。

但我不在乎。

那天晚上有一帮人突袭了歌手。

有一帮人在海滩用枪指着他,因为他们把他拖进了与他毫无关系的赛马诈骗密谋。

一阵风说这两帮人是同一伙人。

另一阵风说他们是不同的两帮人。

但就连这个,我也已经没话可说了。

我完全不在乎。

他们在我和歌手之间挖出一道深沟,伤口虽然能愈合,但会留下疤痕。

用枪指着他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对他开枪的人也一样。

分辨谁是谁的任务就交给守在地狱大门口的魔鬼吧。

我想对两个小子说这些话,但没有开口。

我,罗爸爸,贫民窟最了不起最手眼通天的男人。

我还是学习一下托尼·帕瓦罗蒂吧。

他已经拖着第一个小子穿过荆棘丛,走向了黑沙滩。

这件事的重点和真正的理由,其实是拉他回来,不是永久性的,只是为了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为了演唱会拉他回来,但我们已经在谈比演唱会更宏大的目标了。

比演唱会更美好。

那些事情,小子,我说不准,牙买加,你准备好了吗?我的内心充满希望,但并不安定,实在太不安定了,唯一能让它安定下来的就是记住可怜虫罗爸爸的内心从不安定。

明白吗?一件事在英国符合逻辑不等于在这儿也符合逻辑。

英国是英国,伦敦是伦敦,你置身于一个那么伟大的城市,想法和语言也会随之变大,你会预言巨大的浪潮,但等你回到牙买加,你只会琢磨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涨得太大了。

很多人,甚至包括受苦人,宁可选择坏事,也不会选择他们只能梦想的好事,因为除了疯子和傻瓜,谁会白日做梦呢?战争之所以停止,有时候是因为你忘记了战斗的理由,有时候是因为你厌倦了战争,有时候是因为死者在睡梦中回来找你,而你不记得他们的名字,有时候你看清楚了你应该和谁作战,对手甚至不是你的敌人。

看看警长杀手就明白了。

滩涂上的沙地一直延伸到海边,沙地到海边变成岩石,在一轮浪花中摇摆翻滚,在下一轮浪花中发出女鬼怪笑般的声音。

科科科科科科科。

托尼·帕瓦罗蒂拖着一个小子走到浪花拍击沙滩的地方,一脚踢在那小子的膝盖内侧上,那小子像要祈祷似的跪倒在地。

他立刻开始祈祷。

迅速而狂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急着要吐出下一个字。

科科科科科科科。

小子穿白色内裤,前面泛黄,后面棕色。

托尼·帕瓦罗蒂穿海军蓝的士兵衬衫,有肩章和许多口袋,华达呢长裤卷到士兵靴贴小腿的上沿位置。

他慢慢用双手稳住那小子的脑袋,动手几乎称得上温柔,几乎像是在照顾他。

那小子误以为动作轻柔就等于慈悲。

他又开始哭叫,使劲摆动头部。

托尼再次稳住他的脑袋。

科科科科科科科——噗。

我手里的小子对着堵嘴破布尖叫,但他全身发软,我只好拖着他走上沙滩。

海水还没溅到他的裤子上,因此我知道裤子上新出现的水渍是尿。

托尼没有熄灭引擎,我发誓我听见了收音机的声音,但或许只是岩石的怪笑。

科科科科科科科。

我拖着这个小子走到另一具尸体旁,按着他跪倒在地。

我没逼他脱掉绿色短裤。

我稳住他的头部,但就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转动了脑袋。

噗。

子弹从太阳穴打进去,一只眼睛顿时爆裂。

科科科科科科科。

他抽搐倒下。

托尼·帕瓦罗蒂指了指大海,我说不,就扔在这儿。

监狱提醒你记住,让你们成为兄弟的不是血缘,而是共同受苦。

你们是兄弟的时候,你们共同受苦,也共同获得新的智慧。

因为我和警长杀手同时得到了新的智慧,我们暂时停手,意识到我们事实上想到了一起去,我们带着这个逻辑去英国,意识到歌手也有相同的智慧。

事实上他更睿智,因为他用这套智慧运作自己的家,多年敌手在其他地方像野兽似的战斗,但在他家可以像朋友似的会面。

人们以为我们会面与演唱会有关,要么就是民族党的白人想和劳动党的白人握手言和,就好比你能用某种疫苗治疗癌症。

连我都知道这场演唱会什么都不是,而我亲自拽着西阿格上了舞台。

警长杀手也在舞台上,但很快跳下去跟着米克·贾格尔走来走去,米克·贾格尔到处乱转,和人们讲道理,跟着节拍扭动,他似乎不知道这里遍地坏人。

他每时每刻都笑得露出满嘴大牙。

不如咱们绑架米克·贾格尔,要两百万美元的赎金吧,警长杀手和我开玩笑,但很快他就盯着米克·贾格尔钻进钻出人群,我知道他开始认真考虑这个点子了。

那白小子忘乎所以,满脸笑容,活像有钱的政客子弟谈论去迈阿密的旅行。

警长杀手说完后打个哈哈,但歌手听见了,投向他的眼神能让《十诫》里的摩西嫉妒不已。

总而言之,让他们以为他回来只是为了唱歌颂爱情的动听歌曲,只是为了制作完美的新专辑。

让他安稳地睡觉,我们像尼哥底母似的悄悄做事。

因为我和警长杀手谈完演唱会的策划后,我们没有停止交谈,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在谈。

太阳西沉。

托尼·帕瓦罗蒂开车,收音机里传来一首歌。

轻轻地来,带我穿过夜晚,影子舞蹈。

我知道这首歌。

我女人很喜欢,说歌手是个叫吉伯的男人。

我问她怎么知道,她说你以为我是文盲吗?我哈哈大笑,因为我一直在黎明和夜晚与影子共舞。

哪怕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也会寻找黑暗。

我们花了四天找齐拔枪威逼歌手的赛马骗局参与者。

花了一个晚上把他们关进牢房,直到几年前,身为唐中之唐的我,却是整个哥本哈根城唯一不知道那个地方的人。

乔西·威尔斯还没有向我解释过这件事。

清晨时分,我们带头两个出来,仅仅因为他们首先跳出来,闹出的响动也最大,第一个家伙说有个赤裸男鬼浑身披着蓝色火焰,长着鲨鱼般的长牙,彻夜啃食他们的血肉,捂住他们的嘴巴,不让他们尖叫。

厉鬼扇他们耳光,打他们的脸,一二三四像是手提钻。

两个家伙眼睛又肿又湿。

第一个指着胸口说鬼魂吃了他的心脏,但他的胸口没有伤痕。

第二个一直在哭喊什么蛇钻进他脑袋里吃脑浆,最后从左眼爬出来,你看这窟窿,他指着眼睛说。

他们都语无伦次,说什么醒来时恶魔在他们脸上吐口水。

两个家伙说个不停,于是我们用棉布堵住他们的嘴,把他们塞进后尾箱。

我们拖着他们出门上车,他们甚至没有挣扎。

我们带他们去一段现已封闭的希尔夏海滩,那里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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