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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月(2/5)

到,星期一我要给你带来……” 巴伯雷小姐的眼睛透过镜片死死注视着我,忘记去掩饰发红的眼眶、有着红血丝的眼球和眼睛里苦涩的泪水,她一脸悲伤,于是我截断了要说的话。

她做了一个手势,喃喃道,“抱歉,我有些麻烦……” 很少有女人能在流泪时保持尊严,这个身形瘦削、笼罩在悲痛中的女孩默默垂泪,却仍端庄地控制着手的摆动幅度和她的声音。

她擦掉眼泪,擦干净眼镜,嘴角上扬,给了我一个笑容。

“是老问题……因为孩子,我是说,因为我妹妹的孩子。

” “她生病了,是吗?” “一定程度上看,是的。

”巴伯雷小姐语气坚定,“自从结婚以后,她性格就变了。

她对我变得很粗暴。

当然婚姻是没有好结果的,这个大家都知道。

” 我不喜欢谈论别人的婚姻问题,因为这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类似的惨痛经历,因此我急于离开悲伤的巴伯雷小姐和她不幸嫁为人妻的妹妹。

可就在我要离开时,一缕阳光透过一扇窗户的毛玻璃上小小的水泡,在对面的墙上投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色光环,我以前把这叫作“雨月”。

这个虚幻的小星球猛烈击中了我,把我带回过去,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如痴如醉。

“你看,巴伯雷小姐,这多好看啊。

” 我把手指放在墙上,放在七种不同颜色围成的小星球中间。

“是啊。

”她答道,“我们都知道这里会出现光线的折射。

这么美丽,可我妹妹却害怕这个。

” “害怕?什么意思?害怕?为什么?她是怎么说的?” 我急匆匆地发问,巴伯雷笑了笑。

“啊,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很愚蠢的事情,神经兮兮的孩子会自己胡思乱想。

她说这是一个预兆。

我妹妹把这称为悲伤的小太阳,她觉得这光芒是在警告她坏事即将发生。

天知道她还想到了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像棱镜的折射真的能影响……” 巴伯雷小姐傲慢地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无力地说道,“但那些都是迷人的诗意幻想。

你的妹妹是一位诗人,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 巴伯雷小姐的蓝眼睛紧紧盯着彩虹幻影所在的地方,天上一片浮云飘过,幻影顿时黯淡下来。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女孩。

” “她住在另一……公寓的另一边?” 巴伯雷小姐的视线转移到了壁炉右侧紧闭的房门。

“另一边,很难说是……他们选择了……她的卧室和更衣室与我的卧室是分开的。

” 我点点头。

“是的,是的。

”我对这里的布置再熟悉不过了。

“你妹妹和你长得像吗?” 我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语气平淡,就像在跟睡着的人说话,让他们在沉沉的睡梦中回答问题一样。

“像我?天哪,不!我们之间年龄差距不小,而且她性格忧郁。

说到性格,我们各方面都完全不一样。

” “啊!她性格忧郁……总有一天你得让我见见她。

不着急!我打算把稿子留在你这儿。

如果你下周一没见到我的话……你想和我一起整理你已经打出来的部分吗?” 巴伯雷小姐有些脸红,含糊推辞一番后,还是红着脸答应了我。

我在大厅站了会儿,试图找寻着什么答案,然而,我以前的卧室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没有一丝痕迹表明这位阴郁的妹妹的存在。

“她把它称作悲伤的小太阳,说它是不祥的征兆。

我为那道折射光线留下了什么?它就好像一颗笼罩在阴霾里的行星,红色与紫色永远相邻。

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每当风云变幻之时,它就会消失……再现……又渐渐褪去……它的变幻莫测使我从焦虑中暂时脱身,进入永恒的等待。

” 我承认,当我从山坡上飞奔而下的时候,我让自己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

这些巧合的上演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一种虚幻的、难以预想的光芒。

我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将“巴伯雷小姐的故事”放在我们秘密建立的幻想画廊里显著的位置。

比起亲近之人,我们更容易在陌生人面前敞开心扉。

这个幻想画廊里放置着预感、错位的身份,以及对未来的预测与愿景。

我已经在其中安放了持着蜡烛的女人、珍妮、解读塔罗牌的女人,以及骑在马背上的男孩各自的故事。

虽然巴伯雷小姐的故事还很粗略,但无论如何它已成为我的“鹬的绷带”。

我过去常常,现在也是,将一些特殊的、不起眼儿但抚慰人心的东西比作给湿黏土上的釉、细嫩的树枝,或者用来缠鹬的瘸腿的绷带。

当你看了一场非常平庸的电影,你便可称它为“鹬的绷带”。

但在聪明的朋友们陪伴下的那些夜晚——他们知道被伤害的感受,已经不再相信,却仍无所畏惧,在这样的陪伴里,往往这个绷带会被解开。

听交响乐的时候,这个绷带也经常被撕裂,让我感觉像被剥了皮一样。

那些沉稳而不太在意的声明或预言,对我而言就像绷带和甘菊茶一样。

“我要把巴伯雷的故事告诉安妮·德·佩恩。

”我暗下决心。

但后来我什么也没说。

以安妮微妙的洞察力,她会不会在一番分析后指责我的叙述?她会的,她会说这些不过是我渴望返回旧地装点往事的行为。

“安妮,那个年轻女人几乎耗上了所有的时间,在窗边凝望,不断徘徊,苦苦等待着弃她而去的丈夫——就像我当年一样。

” 我什么也没有跟安妮说。

就像一个供人独自玩耍的玩具,也许它的颜色、彩漆或者它偶尔扭曲的阴影向人警示着它很危险,但我还是把“巴伯雷小姐的故事”转换成了日常语言,说给白天来为我“干活和修补衣物”的女人听。

她是一个强壮的深发女人,曾在奥兰的轻歌剧中唱歌,现在为人缝补熨烫衣服来打发时间。

为了听我讲故事,玛丽·马利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拿起顶针,准备好针头,等待我开口。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那就是结局。

” “哦,”玛丽·马利尔说,“我以为故事才刚开始。

” 这话让我陷入深思。

我预见到一个无比浪漫的故事,随即,我发誓一定要立刻找个机会,与这位住在我阴暗的卧室的、害怕“雨月”的忧郁悲伤的姑娘见上一面。

那些通过拖拽我的衣袖给我的提醒,那些命运送到我身边的小礼物,也许已经给予了我逃离自我的勇气,让我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全新的精彩的人。

我想,这一切本来可能已经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缺乏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我缺少那种对于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是面对事实还是想象,不管是事件本身还是对它的叙述唠叨,都可以泰然处之的能力。

很久以后,当我认识弗朗西斯·卡尔科的时候,我发现他可以从我在贝拉维斯塔的经历以及我与巴伯雷小姐的相遇中读出丰富的联想。

他可以从中悟出灾难性的真理,那些未完成的、激发想象力和恐惧的元素,换言之,就是这些相遇酝酿的诗。

多年以后,我亲眼看到,一个诗人是如何利用悲剧的修饰为一条日常新闻镀上一层神奇色彩——犹如窗户背后一张苍白的面孔。

由于没有一个富于幻想的伴侣,我总是理性地看待事物——尤其是对于恐惧和幻觉。

对于独居,这是非常必要的。

有些夜晚,我会好好看看我的小公寓,打开百叶窗让夜晚的灯光投进房间,映在天花板上,等待黎明的曙光。

第二天早上,当门房给我端来咖啡时,会把我插在锁孔里的钥匙轻轻擦干净放在外面。

大多数时候我不怕未知的危险,对鬼怪也几乎毫无敬畏之心。

在接下来的周一,我走向巴伯雷小姐的公寓,刚走到窗前,一阵来自海上的三月里的大风猛然把所有的稿纸吹到空中,抛撒在地上。

罗西塔小姐双眼紧闭,捂住双耳尖叫道:“啊——”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熟悉的美人鱼窗栓,关上了窗。

“一下子,”巴伯雷小姐钦佩地说,“就找到了窗栓真是太厉害了!我几乎从来……噢天哪,所有稿子都弄乱了!这风吹乱了范德雷姆先生的小说!皮埃尔先生的短篇!还好我把您的稿子整理好放回了文件夹中……这是原件,女士……这是打好的。

有些稿子上有橡皮的痕迹,如果您需要的话,我非常乐意在晚饭后为您重新打有刮痕的稿子。

” “做点儿别的开心的事吧,罗西塔小姐,比如去看看电影,你喜欢看电影吗?” 她脸上绽放出了少女的笑颜,嘴角也因此露出细纹。

“我很喜欢看电影,女士!我们当地有一个非常棒的电影院,每场五法郎,座位相当不错,电影也极棒。

可是现在……我可能去不了……” 她突然噤声,盯着壁炉右边的门开始发呆。

“是因为担心你妹妹的身体?为什么她丈夫不照顾她……”我不自觉地模仿着她的拘谨,将欲吐之言咽了回去。

她两颊泛红,急忙解释道:“她丈夫不住在这儿,女士。

” “啊,他不住在……那她呢?她在做些什么?等待着他回来吗?” “我……我想或许如此。

” “一直在等?” “日日夜夜。

” 我忍不住站起身,在房间踱起步来,从窗户踱到门口,又从门到远一点儿的墙边,再到壁炉——在我曾经日日夜夜等待过的屋子里,走了个遍。

“这种做法很愚蠢!”我大声说道,“这是最不济的办法,你知道吗,最不济!” 巴伯雷小姐机械地摆弄着她肩上心爱的卷发,消瘦的天使般的脸孔追随着我来回走动的步伐。

“如果我认识你妹妹,我会直接当面告诉她,她做了世界上最糟糕的选择,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做法了。

” “啊,女士,如果你可以跟她说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了!你的话比我的话有分量得多。

她曾毫无顾忌地对我说老处女没权利评论这些事情。

在这点上她可是大错特错,而且……”巴伯雷小姐垂下了眼睑,略带愤恨地扬了扬下巴。

“一成不变的想法不一定总是好的想法。

她就待在那里,死守着她的想法。

当她难以承受的时候,便下楼来。

她说她想要买点儿甜品,或者‘我想去打个电话’,就像她以为能骗过我一样!” “你们没有电话吗?” 我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仍然可以看见当年电话线穿过的小孔。

我住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曾经有一部座机,靠着它,我在屋里就能请别人帮忙。

“还没有,女士。

但我们正准备安一部。

”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就像她每当碰到和钱有关的难题的时候那样。

“女士,既然你和我一样认为我妹妹不应该如此偏执,请问你可不可以抽出两分钟……” “当然可以。

” “那我先去和她说一声。

” 她没有打开壁炉右侧的门,而是穿过大厅走了出去。

她月牙状的小脚走起路来姿态优雅。

很快她就回来了,双眼通红,神情焦虑。

“噢,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道歉!她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她说:‘这不是你的生活,你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还说:‘我恳请上帝行行好让所有人都闭嘴。

’她满嘴都是粗话。

” 巴伯雷小姐使劲地揉揉鼻子,似乎想将她的痛苦擤进手帕里,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难看,像是故意为之。

这一刻我心里想道:“讲真的,和这些小姑娘说话我可能太委婉了。

”于是我轻轻地转动门把手,它就像过去一样听话,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迈过我那间房的门槛,此时,黄昏微弱的发绿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百叶窗照进房间。

屋子的尽头,我的沙发床似乎还在原处,上面蜷缩着一个年轻女人,就像猎狗一样。

她抬起了椭圆形的脸蛋,神色黯淡,看着我。

在一瞬间,我仿佛如临梦境:眼前,这个充满敌意、受了伤仍顽固坚守信念的女孩,和过去的我如出一辙。

但我再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一直后悔自己当初的行为,想否认那个自我的存在。

但除了在梦境中,任何精彩的经历都转瞬即逝。

这个年轻时候的我站起身来,开口说话了,此时此刻,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的声音驱散了我所有宝贵的记忆: “女士……我真的跟我姐姐罗西塔强调过了,您是怎么想的?我的房间太乱,我现在状态也不好。

您得理解,女士,这就是我没邀请您进来坐坐的原因。

” 她踱了几步,朝我走来。

屋内光线昏暗,我只能依稀辨认出她的身形——她个子不高,双肩宽大,神态非常坚定。

阳光透过云朵照进屋内,我看清了她的长相——她的鼻子高挺,青眉如黛,下巴像罗马人一样细长。

青春洋溢和严肃老成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面对这位一直撵我走的小姑娘,我努力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好了,小姐,我都明白了。

你姐姐犯的唯一错误就是以为我会对你有所帮助,但现在来看,她大错特错了……罗西塔小姐,要不就按平时的安排,我下周一再来拿打好的稿子。

” 我穿过光线不足的小客厅,在屋子的一端找到了被门帘挡住的大门,这对姐妹没有注意到我的轻车熟路。

我出门下楼时,罗西塔赶了上来。

“女士,女士,您不会生气了吧?” “不,一点儿也没有,没什么可气的。

你的妹妹长得很漂亮,顺便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阿黛尔。

但她更喜欢大家叫她迪莉娅,她丈夫的姓氏是埃森迪尔,所以她婚后大家都叫她埃森迪尔太太。

她很难过,想再见见你。

” “当然可以。

周一她就能见到我。

”我认真地回答。

我一走到街上,就摆脱了同病相怜的陷阱的诱惑,我气冲冲地走在殉道者大街上,扫视着街边风景,逐渐忘记了那个从早到晚蜷缩在卧室的女人。

陡坡上有脖子吊着的鸡,挂在店外的羊腿肉、肥肠,印着风景画的搪瓷杯,像古代火炮部队的炮弹那样堆积如山的橙子、烂苹果、青香蕉,蔫了的菊苣,一捆捆黏糊糊的海藻,水仙花,粉色女式短裤,仿黑色蕾丝的灯笼裤,自制配方配制的胃药药包,丝光棉袜。

大街上,小贩卖着各种山寨货,兜售三双一打的袜子。

大街上穿梭着身材走样的家庭主妇,头上戴着卷发夹的棕发女子,蹬着后跟磨损的鞋子的金发女子。

肉铺的小伙子体态肥硕,满脸堆肉,大街上飘荡着珍珠蚌的腥味。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琳琅满目,我逐渐恢复食欲,精神明朗起来,思绪回归现实。

忘掉这对巴伯雷姐妹!一个不懂礼数的丫头咿咿呀呀哭个不停。

这个懒婆娘准是把她老公气得没了耐心。

跟一个死板、多管闲事的老处女和一个爱吃醋的老婆生活在一起,这个男人的生活肯定是“惊心动魄”! 我四处闲逛,浏览一家又一家商铺,心里咒骂着迪莉娅·埃森迪尔太太,那个原名叫阿黛尔的女人。

我站在琳琅满目的杂货铺前,嘴里哼起了那首老掉牙的愚蠢的歌:“阿黛尔……你真漂亮……”我走过价格暴跌的大米、冷萃咖啡、红苹果、剥好的豌豆等货架,仔细观察着架子上的橙子。

有的人想要买下尼斯的一整个花市,而我只想买下这整个摊位的食材,比如,人工培养的莴苣,蓝色包装的粗麦粉。

我轻轻哼着“阿黛尔……你真漂亮……” 一个当地的小姑娘,眉目中透着傲气,个子还不到我的鼻子,叫嚷道:“在我看来,《风流寡妇》也比这首老歌要时髦一点儿。

” 我没有理睬。

这个金发女孩留着一周都不变的卷发,坚定地站在那儿,脸上涂了劣质粉末,毕竟,她代表着即将取代我们的那一代年轻人。

尽管我年纪并不大,但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

独居生活总是阴晴不定,郁郁寡欢,从来没有安定过。

一个人生活久了,脸上的生气和光彩也被抹去了。

很早的时候,无数个男人曾向我投来爱慕的目光(具体时期在此不做赘述)。

后来,他们极其温柔,对我百般讨好,受着强烈的欲望驱使,他们往往一边亲吻你的手,一边轻轻地摸你的屁股。

接下来的周一,那是一个三月闷热的早晨,天空湛蓝,巴黎的街道尘土飞扬,海葵和风雨兰以惊人的速度沿街疯长,我无精打采地走在蒙马特的斜坡上。

公寓入口钻出来的空气已经开始比外面的凉爽,带着一股炉子的煤炭味。

站在罗西塔的公寓前,我摁了摁门铃,她却没有来应门。

一想到她可能已经出门买炸牛排或者现成的德国泡菜,我心里一阵激动。

为了让良心过得去,我又摁了一次门铃,这次,门后有什么东西轻轻掠过,地板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是尤金吗?”屋内传来巴伯雷小姐的声音。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从钥匙孔里能听到她的呼吸。

我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一样,高声说道:“罗西塔小姐,是我!我今天带了手稿来……” 罗西塔小姐轻叹了一声“啊”,但她却没有立刻开门。

她语气变了,有些闪烁其词,“哦,女士,瞧我都在想什么。

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 门闩拉开了,门却半掩着。

“女士,您小心点儿,别摔着了,我妹妹倒在地板上了。

” 她要是说“我妹妹去邮局了”,说话的语气肯定会更加礼貌、冷静。

不料,我还是被躺在地上的人绊倒了,这个人双脚朝上,双手和脸上是白色的斑点。

看到地上这一幕,我吓破了胆,我真讨厌自己懦弱的样子。

我从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身上爬起来,装作很热心的样子,问道:“她怎么了?要我叫人来帮忙吗?” 我注意到,一向敏感的罗西塔小姐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心情低落。

“她只是突然晕倒了,没那么严重。

我去拿点儿嗅盐和湿毛巾。

” 她赶紧走开了。

可我发现她忘记了开灯,而开关就在前门的右首边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屋顶的灯像一个多层褶皱花边的圆盘,大厅的灯光微弱。

我弯下腰,凑近这个伤心的小姑娘。

她躺着的姿势十分得体,裙子盖到脚踝那儿,两只手臂弯曲,其中一只手的手掌向上,靠在耳边,似乎在呼唤人们注意。

她的头微微倾向肩膀。

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竟然为了寻求安慰而生闷气晕倒。

卧室那边,我听到罗西塔拉开抽屉又关上,然后“啪”的一声合上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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