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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无尽光年 Chapter 04 致宇宙无尽的光年(4/5)

确实算一个理由。

&ldquo其实，在治疗过程里，确实出了一点瑕疵。

&rdquo 林栖豁然坐起来。

她的灵魂几乎也要跳出躯体。

怎么可以这样？他们那么寄托希望，那么信任的林教授，手术里居然出现了瑕疵，出现之后，还一味掩盖。

林栖不可接受。

&ldquo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瑕疵，我希望你能够过来我的门诊办公室一下，好吗？明天早上十点，我等着你。

&rdquo林教授的语气似乎不大紧张。

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hellip&hellip自己需要知道吗？ 需要。

因为，那有关重深。

胡珊离开了。

家里变得清静了，少了一个爱叽叽喳喳、时刻围绕在自己身边说笑的女孩子，连空气都变成寂寞的了。

&ldquo重深&hellip&hellip&rdquo妈妈站在门口，&ldquo在忙着做功课吗？&rdquo &ldquo没有，现在休息一下。

有事情吗？&rdquo &ldquo是有点小问题。

&rdquo &ldquo您问。

&rdquo &ldquo胡珊走了，她似乎很舍不得你。

&rdquo &ldquo是的！妈。

&rdquo &ldquo小珊，我看得出很喜欢你。

&rdquo &ldquo呵呵！&rdquo重深觉得也不需要否认，已经是大家都可以看出来的事实。

&ldquo那你是什么态度呢？&rdquo 原来，妈妈关心的是这个。

&ldquo我？我也觉得小珊很可爱，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rdquo &ldquo只是可爱？&rdquo雷夏喻问。

&ldquo我大概，也是很喜欢她吧。

&rdquo &ldquo那么，林栖呢？&rdquo 重深愣了一下，很用力思索着，缓慢地说：&ldquo我真的，还是有喜欢的感觉了吧？但是，我只记得一点点了。

没有对小珊的，浓烈。

&rdquo &ldquo妈妈不反对，因为恋爱，没有办法反对的。

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

如果决定了喜欢谁，就要给另外一个人，认真的交代。

&rdquo &ldquo是的。

我会的！&rdquo重深转过身，那些笔记本还在书桌上。

最后的页码，那首诗歌的句子，柔情而哀伤。

&ldquo世界上只剩下&mdash&mdash我和你。

一旦把尘世间的哀歌忘记。

&rdquo &ldquo那早点休息。

对了，下周一，是你爸爸的忌辰。

早点回家！&rdquo 说完，雷夏喻再次掩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ldquo爸爸的忌辰&hellip&hellip爸爸的忌辰&hellip&hellip&rdquo重深喃喃地重复着这五个字。

他猛然站起来，几乎连人带椅子摔倒。

打开抽屉，一通乱翻。

那个飘浮无迹一直没抓到的问题，如命运一般骤然光临。

在体育场上的梦境，曾经梦见过的梦境，妈妈从来没告诉过自己，爸爸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就算是意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外&hellip&hellip他要找小时候的相册。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综合大楼。

阳光照射在喷泉上，充满了明媚的生机。

林栖敲门。

&ldquo您好。

&rdquo林栖有点惴惴不安。

林教授似乎很开心：&ldquo我这次在国外，带回了新的医学进展的消息。

&rdquo &ldquo所以&hellip&hellip&rdquo林栖试探地问。

门再度被敲响，是林教授的助理：&ldquo教授，在您手上的case，江重深的母亲雷女士，与我们联系过，在您出国期间。

现在您回来了，是不是通知雷女士？&rdquo &ldquo好，知道了。

我来通知。

你忙别的事情去吧。

&rdquo 林栖仍然纳闷：&ldquo为什么不请雷阿姨来，我们一起来比较好吧？&rdquo &ldquo现在先给你看一卷录像资料，雷女士，我会在合适的时机请她过来。

&rdquo 桌子上，比平时多放了一副餐具。

&ldquo妈妈，爸爸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就是一个人出门，出了意外么？出的是什么意外？&rdquo 雷夏喻愣了。

是的，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就不再重要了。

为什么重深会忽然问起？ &ldquo是的，就是出的意外。

车祸！&rdquo &ldquo不，不单单是这样的。

妈，请不要骗我。

&rdquo 雷夏喻泪如泉涌。

她已经无法完整地说话了：&ldquo重深&hellip&hellip不要逼妈妈，不要逼妈妈&hellip&hellip我什么都忘记了。

&rdquo 是的，在爸爸的去世当中，受到伤害的，是两个人。

是重深自己，也是妈妈。

重深忽然镇定了，反过来安慰妈妈：&ldquo好，我不问您了。

我保证不再问这个事情了！&rdquo 那是最沉痛的记忆，是妈妈不愿意再次面对的记忆。

这么多年来，爸爸的去世，只有一个简单的说法，就是出了意外。

直到自己被确诊narcolepsy。

才知道得多了一点，爸爸也是患过narcolepsy。

因为narcolepsy，才会出的意外。

但是当时的场景，都变成了零碎的空白。

只留下片断。

关于飞行的片断，彩色的，海面，以及返回地面！是的，如果妈妈无法回顾，无法面对。

那么，我要自己找出答案。

重深抱住了妈妈，他第一次觉得，妈妈的身体是瘦小的。

问题已经明朗，答案也尾随而来。

重深此刻站在游乐场当中。

一切都显露出来，包括答案与真相。

这里，爸爸在自己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合影过。

在小时候的相册里，有照片。

游乐场在拆迁。

旋转木马的油漆都脱落不堪，摩天轮也早就转不动了。

这里，以后会变成新的超级市场。

在树立的巨大的说明招牌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旋转木马的底盘，是蓝色的海洋，依稀还是可以分辨出，图案画着海星、乌贼、斑斓的热带鱼&hellip&hellip 两岁那年，自己坐在旋转木马上，相对于自己小小的身体来说，几乎是浩大的场地。

地面上的图案，就是那无边的海洋。

似乎不光是自己。

在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个人，是爸爸！这里，是爸爸带重深来玩过的地方。

那段记忆，怎么就彻底遗失了！是因为自己太小了吗？ 日光很明亮，春天也有某些日子特别炎热。

仰头看着，意识被照射透明。

是的，他终于有了清晰的对应，在过去的遗像和现实的物体之间。

一些记忆，像是被泼出的沙子，又被聚拢，组成原先的图案，原先的经历。

爸爸抱着自己，坐旋转木马，一起走在人群之中。

爸爸忽然倒地。

重深跪到地上，双手撑地，额头沁出汗水。

是的，是自己经过的时候，指着里面的世界，想要去玩。

爸爸本来不应该答应自己的。

他不可以随便出门的。

可是为了成全小小的自己的愿望，终于还是大胆出门了。

爸爸的离开，是因为自己。

原来如此。

两岁的自己，已经分辨得清楚这些事情。

自己却把它们都丢到不知名的记忆角落，仿佛从来没有经过。

后来，就是一些妈妈的片断。

痛苦哭泣的。

这些，现在都想起来了。

重深的眼泪垂直地面，滴答如雨。

远处，工地在轰隆。

一个工人问工友：&ldquo那个男孩趴在那里做什么？&rdquo &ldquo发呆吧。

可能是小时候常常来这里玩过，很怀念吧！最近好多这样大小的孩子，来发呆呢。

&rdquo &ldquo现在施工，太危险了，怎么能够让孩子们胡乱进来&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看那边&hellip&hellip&rdquo 一群人集体大叫： &ldquo让开，快让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小姑娘&hellip&hellip&rdquo 一辆工用推车从斜边滑落，重深觉得整个人一震，听见一声闷响。

他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但是，被沉重地覆盖了。

灰尘被强大的撞击激扬开来，在半空里，与阳光一道耀眼。

那些聚拢的记忆，又被打散。

雷夏喻坐在暗中。

她已经震惊到无法确信，是否做梦。

投影仪器播放出的，是重深。

时间，是做手术的那天。

重深被推进了手术室。

但是手术室里却没有柳叶刀和止血钳，也没有穿上消毒手套。

手术室的门关闭上了。

一些仪器关闭了，撤退到边上。

打开的是另外一些仪器。

林教授坐在夏喻的旁边，中间隔了两个空位。

林教授在旁边开腔解释：&ldquo那些仪器，是监测脑电波的！&rdquo 究竟，这是做什么？然后，外国医生上前。

手术台上的重深，已经闭上了眼睛，被转移到一把椅子上。

&ldquo我们在给江重深进行催眠。

&rdquo 催眠？雷夏喻转过头，眼睛在暗中，被屏幕的光芒，映照着加倍闪烁！这是一个精心设置的，与沟通时候说明的治疗手段完全不一样的治疗。

画面上，催眠被进行着，林教授的解释继续进行着：&ldquo其实我们真正要做的治疗，还是以心理手段为先。

催眠，就是一种心理暗示，我们需要找到症结，真正导致重深的问题所在的症结。

因为，我们怀疑这并非遗传性，而是来自幼年时期的强烈心理创伤的一种防御机制！雷女士，你也并没有打算，告诉我们重深的这个秘密吧！ 是的，那个秘密一直藏在雷夏喻的心里。

年幼的重深，渐渐长大，在她的灌输之下，根本遗忘了那些糟糕的事情。

但是遗忘只是被掩盖，而不代表不存在。

林栖，经过类似的过程，所以，在看到摄影之后，能够立刻感同身受。

重深的爸爸，是因为在幼年重深强烈的渴望与要求下，不顾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带着小重深去了游乐场。

意外就发生在游乐场。

雷夏喻不愿意重深一生背负着痛苦的负罪。

是因为他，才害死了爸爸的。

&ldquo作为一个母亲，你的做法，我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不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回避！即使是重深的父亲，也一定不会后悔，因为陪伴自己的孩子去游玩，是一个父亲最美好的瞬间。

&rdquo 画面上，重深被催眠之后，缓慢地说着一些话语。

那是林教授与进入睡眠状态里的重深，在进行对话。

&ldquo谁是你最爱的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妈妈，林栖&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还有谁&hellip&hellip&rdquo 沉默&hellip&hellip重深的头林栖低着。

脸上，忽然出现惊恐的表情，像是幼年的孩子看见了可怕的事情，浑身颤抖起来。

林教授叹息了一声：&ldquo因此，我们做的根本不是脑部手术，所以，我才这样大胆。

&rdquo &ldquo所以，在医院的一个月？都是演戏！&rdquo &ldquo是的，我和助手，以及其他专家一起配合的。

请原谅我没有告诉您真正的治疗方案。

因为，我一度怀疑，真正的原因，就出在您的身上。

&rdquo &ldquo我的身上？&rdquo &ldquo在每次借助更换绷带，清理伤口的过程里进行的治疗当中，涉及重深生活的人，我都逐渐进行了解！&rdquo &ldquo在倾吐和发泄了情绪之后，重深确实有了好转。

连续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narcolepsy。

但是，我的助手跟踪反馈的消息是，在一个多月后的体育考场上，重新发作！&rdquo &ldquo也就是说，完全可以排除别的原因。

在当年，我治疗过您的先生。

后来，失去了联系。

医院要为病人保密，那个时候国内的心理治疗也不够成熟。

我一直为此很抱歉！&rdquo 一切，都是一个圆圈。

夏喻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一边泪盈于睫，一边让自己镇定。

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ldquo您是说，先已经请林栖看过了？&rdquo &ldquo对啊！&rdquo &ldquo那，重深一定也都知道了。

&rdquo雷夏喻站起来，想要去拦截。

&ldquo雷女士。

&rdquo林教授按下她。

&ldquo请听我说，要真正解决重深的问题，应该要面对这些问题。

&rdquo 雷夏喻掩住面孔，此刻，她无法像一个学校任职的中层领导那样保持冷静，她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

&ldquo我确定，重深其实，对幼年时候，你的失去丈夫的痛苦反应，刻骨铭心记忆了下来。

&rdquo &ldquo因此，你们母子共同回避了家庭当中失去了最主要的人的事实。

你们避免提到那个人，你的丈夫，重深的父亲！&rdquo &ldquo重深的成长，就是在这样的缺憾当中，因为人为的淡化和掩盖，忽略了父亲。

也忽略了父爱的弥补。

&rdquo &ldquo一个母亲不是不可以教育孩子。

而是，她没有力量扮演两种人格角色。

&rdquo &ldquo你们在这样的回避里，相互强化了这种失去至亲的创伤。

重深成年之后，意识成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这种潜意识的折磨。

&rdquo &ldquo它表现为，narcolepsy。

&rdquo 雷夏喻无法不承认，林教授的分析，就是她一直以来所做的。

&ldquo那个女孩子的出现，对于重深来说，犹如两个类似的人，必然的吸引！相信这一点，您也有所了解。

林栖，同样也是一个有过心灵的创伤的女孩子。

&rdquo &ldquo在进行催眠的治疗后，重深偏偏选择了忘记林栖&hellip&hellip您知道是为什么吗？&rdquo &ldquo因为，通过林栖的遭遇，也牵连起重深与父亲的遭遇的那些记忆。

&rdquo听到这个程度，夏喻也开始明白这当中的相互影响与关系。

&ldquo对！重深的那一部分防御机制开始启动，回避林栖，回避对这个女孩子的爱，就是避免想起，小时候的罪过。

他一直认为，那是一种罪。

&rdquo 生命与灵魂如此严密，服从最基本的规律，延续下来。

&ldquo丁零丁零丁零！&rdquo 雷夏喻的手机剧烈地振动。

她顾不上看是谁来电，直接接听。

透明的液体，在输液管中，缓慢地流淌进身体。

心电图，跳动着。

躺在病床上的人，经过急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她的周围，是一群人。

送到医院的时候，重深几乎语无伦次，现在他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

&ldquo妈妈，我去了游乐场！&rdquo &ldquo林栖，帮我挡了滑落下来的拖车！&rdquo 林栖此刻的面容，无比恬静。

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担忧找不回来失去的爱，再也不用因为重深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而悲伤。

不知道，她会不会做梦，会梦见什么？重深的手，与林栖的手，紧若从来就生长在一起的连体婴儿。

景瑞盯着林栖的呼吸，良久，才问：&ldquo为什么林栖会找到那里去？你为什么要去工地？如果不去，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rdquo 除了重深、林栖、雷夏喻，其他人都无法知道。

就连林教授，也只是才知道大致的原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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