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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相知定识春风面(3/5)

皇帝时立下的规矩。

&rdquo &ldquo立这规矩是为了防止八部出身的太后联合本族擅权专政作乱朝堂。

&rdquo叶初雪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ldquo当年城阳王之乱时，太后并非陛下生母，不是一样可以作乱吗？&rdquo 平衍无论如何想不到时隔这么久，她又把这桩旧恨翻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捉摸不透她这一番作态的本意是什么。

想了想，觉得与叶初雪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似乎没必要再兜圈子，索性问道：&ldquo那么娘子如何打算的？&rdquo &ldquo如果又是个男孩怎么办？&rdquo &ldquo什么？&rdquo平衍一怔，愣愣朝她看过来。

&ldquo你是阿戊的仲父，若是我选定另外一人做这孩子的仲父，只怕即便杀了我，以后也国无宁日。

&rdquo 平衍目光一凝，不由自主向她走上一步。

拐杖敲在地板上，笃的一声，令人听来竟然有惊心动魄的意味。

她却丝毫没有惧意，笑意越来越盛：&ldquo你却不能杀我。

&rdquo 这有恃无恐嚣张而充满挑衅的笑反倒令平衍冷静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面孔上，开始仔细思索。

这是他头一次这样毫无忌惮如此近距离地打量她。

她的眉目口唇，她的肌肤骨骼，她的华发青衣，都一览无余地落入他的眼中，然而此时的平衍心目中却充满了疑惑。

这样一个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力量，令旁人为了她近乎疯狂地谋划，忠心耿耿，追随始终？ &ldquo是，我不能杀你。

&rdquo平衍点头赞同，心平气和得连叶初雪都有些诧异，&ldquo我受陛下委托，替他看好朝堂天下，替他看好你。

你若有个闪失，他日我再也没有面目去见陛下。

只是&hellip&hellip&rdquo他突然走上两步，来到叶初雪的面前，低头看着她问道：&ldquo你就不想知道陛下是去做什么去了吗？&rdquo 一丝凄楚从她眼中一闪而过，还来不及令人看清楚，她便飞快地低下头去，苦笑道：&ldquo我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许久见不到他了。

&rdquo 平衍几乎要相信了她语气中的怅然和失落，沉默了片刻，逼迫自己记得眼前这女人过去所作种种诸恶，淡淡道：&ldquo他身为天下之主，自然心怀天下，不可能缠绵于温柔乡中。

&rdquo 她却突然仰起头来，微微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叶初雪，心思飞到了遥远的阿斡尔草原，飞到湖畔，那些生活在穹庐之中的日子里，温柔的神色甚至无法遮掩：&ldquo是的，他是个英雄，从不沉迷温柔乡，却有着世间最温柔的心。

&rdquo她的神采来得快，去得也快，低下头的时候已经变得黯淡。

她叹了口气，不再用那种尖酸而犀利的语气，低声道：&ldquo阿沃，你若想让他名垂千古，便不能什么事都依他。

&rdquo 平衍一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ldquo什么意思？&rdquo &ldquo放我走。

&rdquo她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平衍立即知道这就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三个字，&ldquo他让你看好我。

你违一次命如何？&rdquo 平衍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看不透她的谋略和算计，只能谨慎地保持着沉默。

这沉默却鼓励了叶初雪，她知道对方想要昕什么：&ldquo你是阿戊的仲父，我把阿戊留给你，交给你教导辅佐。

我离开，无论下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与这朝堂宫廷无关。

阿戊会是唯一的太子人选，你是阿戊唯一的仲父。

&rdquo 平衍耳边嗡嗡作响。

她将一切说得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然而事情自然不会这样简单：&ldquo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dquo 叶初雪看着他，目光澄澈无畏：&ldquo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你能拔除眼中钉， 不用担心我狐媚惑主，让陛下为了我做出弃天下而不顾的事情来，也不用担心我会在陛下身边施展手段兴风作浪。

我把阿戊留给你，陛下即便因为你放我走而责怪于你，却顾念着阿戊不会为难你。

&rdquo &ldquo那么你呢？你要去哪里？你想得到什么好处？&rdquo &ldquo我的好处，就是离开这里。

&rdquo叶初雪只觉胸闷，深深地吸了口气，&ldquo他把我关起来了，就像当初在晋王府把我锁进铁笼，在战场上用铁链缠缚我的手脚。

他想让我做他的妻子，却斩断了我的生路。

阿沃，我的确为了他甘心放弃一切，却不能承受这样的凌辱和剥夺。

我打算去西域，斯陂陀已经在青鹿台等着我，我会和他一起到西域去。

听说那里没有纷争，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阚宫阁，轩窗罗网。

宝石璀璨，耀眼夺目。

我想到那里去，再也不回来了。

&rdquo &ldquo你&hellip&hellip放得下这一切？&rdquo &ldquo放不下又能如何？陛下已经说了，要关我一生一世，让我在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rdquo 平衍心里是不信她的话的，却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女人的倔强和坚持，他知道对她来说，比起死亡，被囚禁在这里是更大的折辱和摧残。

叶初雪看着他，落下泪来：&ldquo阿沃，放我一条生路，你我皆能如愿。

&rdquo &ldquo那么陛下呢？你就不怕他不顾一切去找你？&rdquo 她脸上泪水尚未擦去，就又露出了那种狡黠的笑容：&ldquo他不是出远门了吗？等他回来，我早已经离开了。

我相信你有办法辅佐他们父子成为一统天下、开万世太平的圣君。

他日我若在西域得闻他们父子圣君名号，也会为你焚香祷告，感激你今日的慈悲。

&rdquo 平衍回到王府已经交了子时。

他疲惫至极，伤腿一阵阵地抽痛，因为拄着拐杖时间太长，连双臂和后肩也觉酸痛难忍。

见阿屿过来相迎，一面让他搀扶着自己回到房中略微歇息，一面问道：&ldquo有什么事吗？&rdquo &ldquo别的都没有，只是厍狄聪将军遣人回报，说是胡商斯陂陀一行执殿下手谕出城。

厍狄将军不敢阻拦，却也不放心，让人来向殴下禀报一声。

&rdquo &ldquo知道了。

&rdquo平衍点了点头，又摇头苦笑，&ldquo那女人怕是早有准备，动作倒是真快。

&rdquo 阿屿听得莫名其妙：&ldquo什么女人？&rdquo 平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累得很了，以至于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他叹了口气：&ldquo让他们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rdquo 浴桶被袅袅的水汽笼罩。

平衍在阿屿的搀扶下坐进去。

他沐浴一贯要用极烫的水，断肢入水登时痛得一抽，一股热流立时在四肢百骸之间游走开来。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沉入水中，让那种霸道到不可一世的热包围自己。

水中漂浮着药包，是晗辛还在时为他配的，每次沐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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