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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断肠明日霜天晓(2/5)

了崔璨一身。

晗辛突觉心酸，惶然垂目避开他的目光，专心捣姜蒜。

她片刻间的神色并没有逃过崔璨的目光，眼见着她目中光彩瞬间黯淡，他怔了怔，一时间也有些沮丧，只是低头专心收拾那条鱼。

鲈鱼脍是要将鲈鱼剔骨剥皮，鱼肉切成丝，蘸葱蒜韭捣成的酱，与黄酒同吃。

其中关键，便是将鱼肉去骨切丝。

这门手艺却不是光看就能学会的，崔璨一边回忆小时候看过的经过，一边势力摆弄着那条鱼，不一会儿便忙出了一头汗。

晗辛看了半天，忍不住说：&ldquo还是我来吧&hellip&hellip&rdquo 崔璨却不肯投降，摇头道：&ldquo不用，我能行。

你是个女人，怎么能让你摆弄这些东西？&rdquo 晗辛的满怀心事听见这话也不由得微微震动了一下：&ldquo其实&hellip&hellip你不该对我这样好。

&rdquo 崔璨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努力，总算是将鱼骨剔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道：&ldquo是我愿意的，与人无尤。

&rdquo &ldquo我在想，也许生下孩子后就离开雒都。

&rdquo 手中的剖刀突然一斜，刀尖刺进了指尖。

崔璨疼得一哆嗦，自然而然地扔掉刀，指尖已经涌出了一团血珠。

晗辛吃了一惊：&ldquo哎呀，怎么搞的&hellip&hellip&rdquo她说着要去捉崔璨的手，却被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扣住手腕。

&ldquo你说要离开？&rdquo 晗辛急了：&ldquo还问这些做什么？你等着，我屋里有治伤药。

&rdquo 崔璨却不松手，只是命令笺奴：&ldquo你去找。

&rdquo 晗辛无法脱身，也确实没有笺奴行动迅速，只得扬声指点他，又对崔璨道：&ldquo你赶紧用水冲冲，我来给你舀水&hellip&hellip&rdquo 崔璨仍旧在纠缠：&ldquo你说你要去哪里？&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晗辛本来要挣扎，一回头却见崔璨已经红了眼，直愣愣追着她问。

她心头微痛，也就忍不下心来置之不理，只能低声道：&ldquo你让我先给你弄水洗手，洗了我就告诉你。

&rdquo 崔璨之前一时急痛，这时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默默地收回手自己起身去舀了水浇淋在受伤的手上。

笺奴取出伤药，晗辛要帮他包扎，却被他躲开，仍旧交由笺奴去做。

晗辛低声道：&ldquo我打算生产后回柔然去。

&rdquo 崔璨的手包扎好后，从地上捡起刀子，在水里涮了涮，仍旧去收拾鲈鱼。

只是如今一只手受伤，再也没办法顺利施为，晗辛看着不忍，终于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刀，在砧板前跽坐，麻利熟练地将鱼肉片开切丝。

雪白的鱼肉被切成发丝一样细，晶莹剔透，温软如玉。

崔璨震惊地看着，见晗辛抬头，登时窘得两耳通红，连忙别开脸去：&ldquo原来我是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呢。

&rdquo 晗辛手下不停，轻声解释道：&ldquo我是渔家的女儿呀，从小父兄外出打鱼，我跟阿娘准备一家人的饭食，也是做惯了的。

&rdquo她将手中的刀放下，抬起头来凝视崔璨的双眸，目光沉静而坚定：&ldquo崔相，你是高门世族的子弟，我是出身卑贱的渔家女，后来进宫也是服侍人的奴婢。

虽蒙主人青睐委以重任，却终究没能帮上什么忙，而且我如今已是残败之身，既侍奉过陛下，又嫁过秦王，马上要产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样的我家世卑贱、身世糟污，如何配得上崔相你的一片赤诚之心？&rdquo &ldquo你既然知道我是一片赤诚之心，就不该拿什么出身家世、前情旧怨来玷污它。

&rdquo崔璨终于生气了，脸涨得通红，汗水自额角滑落，也顾不得手指钻心地疼，紧紧攥住拳头，&ldquo我并不在乎这些，你明明知道的。

&rdquo 晗辛低下头：&ldquo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配不上你。

&rdquo &ldquo不，你配得上！&rdquo崔璨脱口反驳，随即又摇头道，&ldquo不，不对，是我配不上你。

&rdquo他不让晗辛说话，飞快地说：&ldquo我出身清河崔氏，家中婶母、嫂子也都尽出于范卢王谢之类的高门。

家中也曾为我求聘世家女，若是没有遇见你，我会像我的兄长叔伯祖辈一样与高门联姻，生下的子女也或娶或聘于那几个世家名门。

然而天意弄人，我却遇到了你。

&rdquo 晗辛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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