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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燕山雪花大如席(3/5)

？&rdquo 叶初雪气得几乎要吐他一口唾沫，但知道他眼下定然还在左右摇摆，知道不能与他撕破脸，只得耐着性子道：&ldquo审时度势，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

什么是胜？在他就是救我出去，在你就是保全你这一族血脉。

你放了我，你们二人都是赢。

&rdquo &ldquo难道没有输家？&rdquo &ldquo当然有。

&rdquo叶初雪朝贺兰频螺的房间看去，&ldquo她想要杀了我，达不到目的，不就输了嘛。

&rdquo她见睢子面色渐渐平静，轻声道：&ldquo输赢并不是你死我活，达到目的就是赢。

&rdquo 睢子仍旧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ldquo我的目的是为我的族人报仇！&rdquo &ldquo不，你的目的是不让步六狐部死绝。

&rdquo叶初雪伸出手指落在他的额头上，&ldquo还想不明白吗？&rdquo 睢子一怔，抬起眼看着她，良久终于长叹一声：&ldquo他在什么地方等你？&rdquo 叶初雪一直到这个时候心头才微微踏实了一些，长长地舒了口气，说：&ldquo狼在什么地方，他就在什么地方。

&rdquo 睢子侧耳又努力听了听，仍旧不得要领。

叶初雪指着东南方向：&ldquo那边。

&rdquo 睢子用重裘披风将叶初雪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带着她从庙中出来，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大雪密不透风，很快将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掩盖掉。

叶初雪不时停下来昕着风声中若隐若现的狼嗥，指点着睢子调整方向。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睢子从始至终牵着她的手，小心护持，不让她磕绊、打滑摔倒。

每一步都由他当先试探，确定安全之后才拉着她向前走。

这却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顺从配合地跟在他身边。

他即将将她送出去，却又惊讶地发现在风雪中，他们前所未有地亲近。

这种与她相依为命的感觉让他心头狂乱的焦躁渐渐平静了下来。

任风雪吹打，任强敌环伺，睢子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他突然停下来，手臂微微用力，将刚迈出步子去的叶初雪一扯，拉回到自己身边。

叶初雪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几乎就要摔倒，却被睢子有力的手臂护住，整个人都不得不倚靠在他的胸前。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她有一丝慌乱，&ldquo你做什么？你不能反悔！&rdquo &ldquo我不反悔！&rdquo睢子脱掉貂皮手套，用自己的手指拂去她脸上的雪，恋恋不舍地感受她的面孔在他指尖下的触感，&ldquo叶初雪，我等着你，等哪天你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了，你就来找我。

&rdquo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她的手中：&ldquo给你，拿好了。

如果你想离开了，就让人把这个送到龙城太安坊的胡铁匠家，我会来找你，带你走。

&rdquo 叶初雪呆住，过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拒绝：&ldquo我不需要，我不会跟你走&hellip&hellip&rdquo &ldquo叶初雪，话别说得太满，你有用得着我的时候。

&rdquo他不容她拒绝，放开她继续向前走，&ldquo你是聪明人，聪明人都懂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我就是你的退路。

你为了自己的退路也得保我的安全，对不对？&rdquo 叶初雪一边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一边低头看着掌心他塞进来的东西，还是那把无比熟悉的匕首。

当初她用匕首切断铁链想要逃离，却在发现睢子的埋伏后眼睁睁看着平宗离去。

睢子找回她后就将那匕首收走，没想到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叶初雪心头流过一阵暖意，仿佛三月的杨柳春风，蔓延到四肢百骸，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舒服。

她停下脚步：&ldquo好了，就到这里。

&rdquo &ldquo这里？&rdquo睢子一怔，展目望去，眼见着前面是一处缓坡，坡下一马平川已经到了山脚下。

他问：&ldquo就在这里？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见？&rdquo 叶初雪无比确定：&ldquo就在这里。

不能再往前了，不然你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记住，向西边走，那边没有埋伏。

&rdquo &ldquo可是你怎么办？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顶着风雪走。

&rdquo &ldquo不要紧，有小白在，我不会有事。

&rdquo 睢子要靠了她的提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费力地从密密的雪幕缝隙中，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凝视着这边。

因为浑身雪白，小白几乎隐身在大雪之中，根本无法令人发现。

睢子与它的眼睛一对上，就被其中森森的杀意震慑，不由自主放开叶初雪：&ldquo好吧，那你千万保重，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rdquo 叶初雪感激地点点头：&ldquo谢谢你。

&rdquo &ldquo快走吧，别等我改主意就晚了。

&rdquo他板着脸将心头涌上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下去，冷静地后退两步。

叶初雪便转身向山下走去。

睢子一直站在远处，眼看着她步履蹒跚地向山脚下走去。

看着一只巨大的白狼缓缓走到她的身边，稳重地舔了舔她的手，在前面带路，还回头示意她跟着走。

小白似乎又长大了。

叶初雪把手搭在小白的背上，抚摸着纵贯了它整个背部的伤疤，以及伤痕周围再也不会生出毛发的粗糙皮肤。

叶初雪想，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它那一块皮肤会不会冻坏？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睢子还立在原处，远远目送她离去的身影。

她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节外生枝，只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声问小白：&ldquo他在哪里？小白？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带来？&rdquo 小白朝她望过来，血红色的眼睛此时看上去充满了渴慕。

但它也跟叶初雪一样，知道这不是该庆祝重聚的时候，只是闷声哼哼了两声，快跑两步，到她身前引路。

突然一丝金属破空的声音从身后飞快接近。

叶初雪只觉得头皮一奓，在她意识到出事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飞快地侧身一避，一支箭穿破雪幕狠狠钉在了她的后背上。

巨大的冲力将她推得一个踉跄，猛地摔倒，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叶初雪尖叫了一声，死命护住肚子，只觉天翻地覆，一切都不受控制地翻转起来。

那劫难仿佛无穷无尽，久到她已经绝望的时候，身体才终于停了下来。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天地一片寂静。

她要过一会儿才能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是因为耳边嗡嗡作响，尖锐刺耳的血流声充斥了全部的意识。

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皮，而疼痛却遍布了整个身体。

她从未如此刻般绝望恐慌，张口想要呼救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伤在了哪里，屏住呼吸努力去感觉肚子里的动静。

然后一阵从未经历过的剧烈疼痛从肚子深处传出来，仿佛一双巨大的手狠狠地挤压着她的肚子。

她的悲呼声终于冲破喉咙。

大地震动了起来。

有人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抬起来，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平宗的声音冲破一切尖啸杂鸣喧嚣，进入了她的意识：&ldquo叶初雪，别怕，我在这儿，我在呢。

&rdquo 睢子眼睁睁看着叶初雪从山坡上滚下去，眼看救援不及，飞身向箭矢射出的方向扑去，果然看见贺兰频螺手中端着一张弩正努力瞄准，还要再射第二箭。

他冲过去一把将弩打掉，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衣襟喝问：&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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