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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南枝方红香别离(4/5)

得人的。

&rdquo 晗辛点头，过去帮他穿衣，低声说：&ldquo这边终究还是冷，你又一宿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让人在我那里烧了水，你去好好泡个澡。

&rdquo 平衍一把扣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ldquo你陪我泡。

&rdquo 晗辛被这近乎任性的语气逗笑，在他唇上吻了吻，细声安抚：&ldquo你看我要进宫就要大妆，光收拾头面就得一个多时辰，还要赶着进宫。

要不然你等着我，等我回来陪你？&rdquo 他叹息了一声：&ldquo你要是不走就好了？&rdquo 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

平衍目送着晗辛匆匆离去，目中光芒渐渐冷了下来。

他撑着拐杖走到案前。

蜡烛又燃尽了，雨后屋里光线略显暗淡，他看着羊皮纸晦暗的线条，心中惊疑如同沸水般翻腾。

饶是他反复试探，晗辛始终一丝马脚不露。

他不知她到底看不看得懂这幅图，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表现得太过正常，如果他不是见识过她在各种挫折困难面前的样子，也许不会有任何疑心。

但平衍实在太不了解晗辛了，深知她越是在危机面前就越从容自若。

所以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把握，不知道走出去的那个人还会不会再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失去她了。

平宸不在延庆殿里。

好容易天晴了，连他这样不喜见太阳的人都没忍住，吩咐高悦去将湖畔一处视野开阔的水榭收拾出来，自己带着一群宫女内官浩浩荡荡地搬过去，一面看着新雨初晴后天光水色一线之隔的景色；一面人搬来一张琴，让教坊女子来弹上两首古曲。

晗辛被高贤引来觐见时，心头一片寒凉，冷眼看着少年人的热闹，却仿佛自己是一个垂老之人，全无半分参与进去的欲望。

还是平宸先发现了她，笑道：&ldquo阿姊好歹是新婚，怎么面色这么差？&rdquo 他叫&ldquo阿姊&rdquo，连同晗辛在内，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还是高贤反应敏捷，拽拽晗辛的衣袖冲她使了个眼色。

晗辛这才意识到这声&ldquo阿姊&rdquo是在叫她，登时有一股莫名的暖意从心底泛上来。

此时阳光渐渐破云而出，落在尚带着潮意的大地上，雨后的沁凉之意渐渐被一股闷热所取代。

晗辛身着亲王妃的大礼服，里里外外套了十几件，来时尚觉手脚冰凉，到此时才算好了些，笑容便也真切了许多。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掩饰道：&ldquo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今日脸色看上去有所亏欠。

&rdquo 平宸负着手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吩咐：&ldquo都出去！&rdquo 他这些日来将延庆殿里的宫人内官调教得无比乖顺，一听这话，所有人都不肯耽误，以高贤为首，立即撤到水榭外面十丈之外远远等着。

一时水榭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平宸走到晗辛身边，缓缓绕着圈仔细将她一身上下的点滴都打量清楚，忽而低声道：&ldquo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rdquo 晗辛低头不吭声。

这少年的目光中有一种令人心惊的东西，竟然让她一时鼓不起勇气去面对，她敏锐地发现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没有用朕，而是自称&ldquo我&rdquo。

平宸又笑道：&ldquo你来都来了，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做什么？你放心，你不说，我就不问。

&rdquo他像是十分满意晗辛沉默的反应，向后退了两步，&ldquo朕以后都叫你阿姊好不好？&rdquo 这回轮到晗辛真正惊讶了。

她抬起头朝平宸望去，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 意。

平宸却以孩子气的一笑回应她惊奇的探询：&ldquo你都是长公主了，朕叫你一声阿姊也不委屈。

&rdquo他长叹了一声，&ldquo先帝一共七位公主&hellip&hellip城阳王之乱，先帝的大部分子嗣血脉都死于非命，只有朕&hellip&hellip&rdquo他微微苦笑，&ldquo只有我被晋王救了出去。

怕是你们都觉得朕是个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人吧。

不管怎么说，没有晋王，朕根本活不到今日。

但你们可知道，如果晋王回来，朕一样活不下去？&rdquo 晗辛打定了主意不接他的话，平宸自己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

于是坏心眼地耍撩拨一下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问：&ldquo这个你还想不想要回去？&rdquo 他手心摊着的正是那个白玉兔子。

晗辛眼皮微微一颤，越发不肯说话。

这是她出嫁前被平宸拿走的。

平宸的原话是：&ldquo朕什么都不勉强你。

你自己想清楚，若真愿意跟着秦王，就把这兔子拿回去。

否则，不妨放在朕这里，朕替你保管。

&rdquo 平宸没有忽略晗辛这片刻的沉默。

但他终究不敢太过冒险，没等晗辛真的有所回应，就又将那玉兔子攥在手心收回去，笑道：&ldquo这么说你是没什么要对朕说的了？&rdquo &ldquo妾进宫前，秦王嘱咐妾说，陛下但有垂问，让妾知无不言，不得有所隐瞒。

&rdquo 平宸一怔，年轻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羞恼，半晌凉凉地笑了笑：&ldquo这么说他是连你都防着了，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rdquo &ldquo秦王一介残疾，又大病初愈，只怕一时半会也没有人会拿要紧的事情来烦他。

&rdquo &ldquo那你为什么睡不好？&rdquo少年的问题突兀又直接，眼睛像刀子一样直直看入晗辛的眼中。

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带着些得意笑了起来：&ldquo我还当你真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他呢。

也不过如此。

&rdquo言罢便不再理睬晗辛，径自回到水榭栏杆边上，从盘中捻起一枚樱桃放入口中慢慢品味，眼望着外面水色天光，面色却比云影还要阴晴不定。

一时平若来了，平宸叫进众人，又重开舞乐，逼着平若吹了一支箫曲。

晗辛也打起精神，唱了首幼年家乡人人传唱的采菱歌，惹得众人纷纷喝彩。

平若牵挂着政务，勉强陪着玩了一个时辰，便告罪要回中书府去。

晗辛便也趁势告辞，只说随平若一起走，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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