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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南枝方红香别离(3/5)

啊。

&rdquo 他笑了起来，将其中一张羊皮纸从她眼前抽开，自己凑到灯旁参详，口中却说：&ldquo你能看出山川河流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世上看得懂地图的人本来也不多。

&rdquo 她似乎有点儿小得意，起身从他腋下接过拐杖，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问：&ldquo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山啊？&ldquo 他侧过头去看她。

这样的姿势下，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一旦目光相对，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喘息想闻，她身上清幽的香味便钻入鼻中。

平衍微微笑了笑，在这样的灯光下看，她的皮肤细腻白皙，一双唇有着天然的樱色，让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听见她来不及脱口的惊讶声，这才微微后撤，温润笑着问她：&ldquo你真不知道？&rdquo 晗辛哼了一声：&ldquo不就是服个软吗，你就那么得意，非得让我说两遍？&rdquo 他总算不再追究，在她耳边说：&ldquo这就是阴山呀。

&rdquo他说话时，手抚上她颈侧的脉搏，一面仔细留意她脉搏跳动的节奏，一面笑道：&ldquo日日在龙城对着阴山，这你都认不出来么？&rdquo 晗辛回头白他一眼，借机从他窥探的指尖下滑开，口中嗔道：&ldquo你少唬我！阴山是这个样子吗？阴山的主峰不应该像个浑脱帽扣在山上吗？这山最高的峰像个鸟嘴。

&rdquo 平衍呵呵笑起来，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口中刻薄道：&ldquo笨蛋，亏你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这都不懂么？你从龙城向北看，山顶是个浑脱帽。

你若是从东往西看，就像只鸟嘴了。

&rdquo &ldquo真的？&rdquo她犹自不信，从他手中抢过那张羊皮纸转来转去地摆弄，像是要对准方向看出大山真颜一般。

平衍由着她摆弄了片刻，抢过羊皮纸随手扔到案上，一把搂紧她的腰问：&ldquo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在这里？&rdquo 他的手并不老实，从她的腰后一路向下，揉上丰软的臀，又在她耳边轻笑：&ldquo是不是想我了？&rdquo 晗辛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声说：&ldquo我在房中等得都睡了一觉，醒来不见你回来，就担心&hellip&hellip来看看&hellip&hellip&rdquo她的语声因为他若即若离的手而时断时续，鼻息一股一股地喷在他的喉结处，立竿见影地起了一片栗皮。

&ldquo晗辛&hellip&hellip&rdquo他低低地唤她，&ldquo今夜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吧。

&rdquo他说着，扳着她的肩，裹挟着她朝床榻走去，&ldquo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来来回回的麻烦。

&rdquo &ldquo这怎么行？&rdquo她微弱地挣扎，怕他跌倒仍要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步伐，&ldquo你的衣物巾栉都在那边&hellip&hellip&rdquo 说话间已经到了床榻旁，他微笑着抱怨：&ldquo真啰唆。

&rdquo自己往榻上坐下去，顺势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打横落入自己臂间。

晗辛只略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两人目光接触，都被对方眼中清亮的眼波震得心头颤了一下。

晗辛叹了口气，便不再反对，柔顺地闭上眼等着他的吻繁星一样落下来。

星星落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在辗转间轻声吟哦，泪落如雨。

他身上的皮肤和薄汗，他为了保持平衡而不得不加大的一只手的力气，他垂落在她面上的发丝，他的喘息和浩叹，他的气味和力道。

她茫然地看着他的喉结在自己眼前晃动，总觉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然后她想起来，是那只白玉兔子。

他让斯陂陀带给她，之后再没有向她提起过。

她竟不能习惯白玉兔子的缺席，原来有些事情不可能再一样了。

雨在清晨终于停了。

屋檐还滴滴答答淌着水。

雨后的天，是一种忧伤的青色。

晗辛躺在平衍怀中，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空气被洗得有一种令人心惊的冷静，雨水冲刷了天地间的一切，将所有的房屋花木草树山川都淋得湿透后，自己扬长而去，只留下世间万物狼狈地收拾残局。

&ldquo你为什么哭？&rdquo他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状若不经意地问。

晗辛仰起头来，让他能够亲吻自己的眼皮、额头、鼻尖，懒洋洋地说：&ldquo我也不知道，那不叫哭，那叫流眼泪。

&rdquo 平衍笑了起来。

良久，突然曼声吟道：&ldquo玩飞花之入户，看朝晖之度寮，虽复玉觞浮椀，赵瑟含娇&hellip&hellip&rdquo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面颊，像是要让她确信自己所指，然后嗓音突然变得寥落感伤，&ldquo未足以，祛斯耿耿，息此长谣。

&rdquo 晗辛怔了怔。

他所吟诵的，是南方前代名作。

她幼时陪永德读书时也曾听过，只是她万万料不到平衍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吟诵起这几句来。

平衍虽然饱读汉人经籍，日常起居衣物饮食也都大类汉人，但到底还是生长在北方，比起南方的文人墨客来，还是少了几分伤春悲秋的敏感。

而今他突然吟起这赋来，像是为天气所感，更是令晗辛不由得生出疑窦来。

见她怔怔看着自己，平衍笑了笑，问：&ldquo怎么，没见过丁零人感怀悲叹么？&rdquo 晗辛想问他为什么要悲叹，然而话到嘴边，却觉得知道越多，牵绊越多，倒不如不闻不问。

于是强咽下了疑惑，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只说：&ldquo你一这么感怀悲叹，倒让我恍惚仿佛是回到了家乡呢。

&rdquo 他轻轻笑着，却不再说什么，怀抱着她，恋恋不舍。

良久之后两人终于起身，平衍问：&ldquo你今日要做什么？&rdquo 晗辛笑道：&ldquo你不是老敦促我进宫去么？这雨总算停了，再没有借口拖延了，好歹去应付一下。

&rdquo 平衍点头：&ldquo正该如此。

陛下若是有什么要问，你就直说无妨。

我没有什么可隐瞒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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