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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放过我的人很多,你要不要先排队?”(3/5)

子上方散飘。

今天写点什么好? 其实岑今人还行,作为雇主,对比自己经历过的那些脑满肠肥、张扬跋扈、有钱鼻孔朝天、拿刻毒当个性、要全世界迁就…… 卫来要求不高,她已经过及格线太多,事实上,他还挺喜欢她的性格:大事自己拿主张,小事随意。

岑今翻了个身。

——“他们那个时候真是冒着生命危险——要知道,暴徒甚至枪杀了维和士兵……” 那时是怎样的混乱局势?她怎么熬过来的?卫来想象不出。

对这世上大部分人来说,战争早就随着二战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与己无关的、新闻里的“冲突”。

她的呼吸有点重。

卫来皱眉,仔细听了一会儿,迅速坐起,去到她身边,俯身半蹲。

她的手偶尔反射性地空抬、虚抓,眼皮下头眼珠转得厉害。

应该是做噩梦了。

卫来低声叫她:“岑小姐?” 叫了两次,没有反应,卫来伸手握住她肩膀,推了一下。

这次奏效了,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骤然松弛,然后,她睁开眼睛。

卫来一直觉得,她眼睛里像藏了一个世界那么深。

或许是被初醒的恍惚卸去防备,又或许还陷在梦里,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一时刻,她的眼睛很亮,目光却很柔和,像初生的婴儿看世界,不带爱,也没有忿。

她看着卫来的眼睛。

卫来也看着她。

从来没跟人对视这么久。

他忽然觉得,舱内暗得恰到好处:看不到她的穿着、装饰、面色、肢体动作、微表情,也就不用接收那些乱花迷眼的芜杂信息。

他参加过特训课,课目分得很细,教你观察目标的衣着、习惯动作、随身配饰、嘴角是否翘起、眼睑是否收缩,恨不得细到身上的每根毛,只为剥出这人的真实面目。

为什么从来不教人看人的眼睛? 卫来说:“你做噩梦了。

” 她点头。

“喝水吗?” 她摇头:“有酒吗?” 头等舱有红酒供应,卫来揿服务铃给她叫了一杯,岑今接过来,像是喝水,一饮而尽。

昏沉的空气里多了微熏酒香。

卫来笑了笑,就地坐下。

有时做一场噩梦比真的死里逃生还累——这种时候,她可能不想动,不想被打扰,但一定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机身有小的持续颠簸,应该是骑上了乱流。

岑今问他:“你做过噩梦吗?” “做过,小时候常做。

” 他眯起眼睛,看前排乘客的靠背,好像透过那层靠背就能看进早年的梦里。

“梦见海水从甲板的口灌进船舱,我被淹死了,像鱼一样翻着肚皮漂在船舱里,身上长满了苔藓。

” 多残忍的梦,更残忍的是醒了之后还要踩缝纫机、啃硬得能划破嘴唇的面包皮。

那时候他觉得,能熬过去的话,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现在这出息,也不过尔尔。

他问:“你呢,梦见什么了?” “梦见卡隆……我离开卡隆之后,看过很长时间心理医生。

” 卫来想起麋鹿说过的话。

——很多从战地撤出的人都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人的身体和心都是软的,拿去碰这世上的锋利和铁硬,当然会受伤。

不过差可告慰,总还有机会可以愈合。

卫来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刚才在后舱遇到一家卡隆人,他说,很感激那些当时救助卡隆的志愿者——你当时的选择,的确很让人佩服。

” 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岑今笑起来。

开始是低声的冷笑,然后就有些失态,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她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去卡隆,是因为我心怀悲悯、理想至上,想拯救那些水深火热中的人?” 倒也没有,但现在听她语气,肯定不是了。

“我在大学里主修国际政治关系,想往政界发展。

“但对有色人种来说,这并不容易。

如果进政府部门,从底层做起,也许到三十岁、四十岁,也只是个高级助理、文秘,或者担有名无实的虚衔。

“我想走捷径、投机,给自己增加一段煊赫资本。

我选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因为我相信,多大危险,多大富贵。

” 说到这里,脖颈后仰,目光栖落在舱顶,她笑出声来:“结果,我运气不好,可能也是活该。

” 卫来沉默。

她说过,她这列火车早就脱轨了。

麋鹿也说,从卡隆回来之后,岑今彻底退出了援非组织。

大概是因为,严重的心理创伤将她按部就班的计划彻底打乱了吧。

不过,这不该被说成“活该”。

卫来说:“岑小姐,我觉得,做任何事,目的都可以不单纯。

“好比读书,可以是为钻研学术、拿学位、找工作方便,也可以是结识朋友、躲避社会。

冒那么大危险去卡隆,就算是为了求取富贵,也不丢人。

“更何况,你还救了那么多条性命。

”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卫来低头:“睡了?” 没有,她正看着他,眼神复杂,在他低头的刹那,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住他脖颈,吻上他的嘴唇。

柔软、微凉、带甜的酒香。

完全出乎意料。

卫来的脑子居然比任何时刻都明白,他一手控住她肩膀,说:“岑小姐。

” 她下巴微仰,气息轻轻拂在他唇上:“嗯?” “人在晚上意志力最薄弱。

你刚喝了酒,又做了噩梦,请你想清楚,现在是不是一时冲动找安慰——毕竟天亮之后,我们还要见面的。

” 一两秒的静默之后,岑今看进他眼睛,说:“我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

” 卫来笑了一下:“我也不记得了。

” 重新躺回座位的时候,卫来其实有点后悔。

如果她不是客户的话,他大概也不会想做君子的。

毕竟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感觉到位,这种机会,人生里不常有。

长长的一觉,醒的时间刚好,洗漱完了正赶上飞机派餐,头盘、主菜、甜点、浓汤,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

再看机座显示屏上的飞行信息,距离联程中转站土耳其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了——转机顺利的话,到达喀土穆时,太阳应该还没落。

不知道非洲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电影里常见的那样,干燥的热浪间,赤红色的土地上,捧出一轮血色残阳。

和岑今没有再多交流,用餐时她的餐叉跌落,卫来帮忙捡了起来,岑今说了声谢谢,他回了句没什么。

对答自然,并不尴尬,人成熟的好处之一是很多事看得更轻,拿得起,也能尽量礼貌地放下,不像少男少女,一个变心都能不共戴天。

如期降落。

第二程飞机延误,卫来陪岑今逛了免税店。

路过机场书店时,看到报刊架上的杂志,封面上是一个眉头紧皱的沙特人的大幅头像,右下角有一条成比例无限缩小的油轮。

标题是:消失的油轮——如何打破当前的僵局。

卫来拿起来翻了翻,是记者采访多个国际谈判专家,从不同角度探讨谈判的切入点。

他觉得对岑今有用,买了一本。

转头找到岑今,她在翻最新一季的时尚周刊,光亮可鉴的铜版纸上,珠光宝气满溢。

卫来粗粗一瞥,看到几个字:今冬流行元素…… 时尚圈真是让人费解,这个冬天还没过完,已经忙着预测下一个冬天女人们喜欢穿什么了。

岑今说:“这篇文章说时尚是个轮回,这个冬天摩登格纹和豹纹会再流行,不知道设计师们在礼服上会怎么翻新。

” 这关注点……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去谈判的。

卫来把杂志递给她:“你可能用得到。

” 她瞥了眼封面,没接:“哦,又是那条船。

” 卫来觉得好笑:“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那条船。

” “又不是什么大事。

” 不是大事?广播里、电视里、报刊上,到处都在讨论,沙特人付了巨额报酬,请她专门走这一趟。

她居然说,不是什么大事。

卫来笑笑:“看来是胸有成竹,你跟虎鲨关系很好?” “谈不上。

”她的纤长手指顺着一长排周刊的书脊轻溜,很快又勾出一本,“当初叛军射杀难民,我们在当地的医院里,收治了几十名重伤员。

我忙着协调医务资源,还要写损失和局势报告,根本没时间去跟伤者建立友谊。

“但虎鲨我有印象,他颈部受伤,头和肩膀缠满了绷带,躺在走廊的角落里,像木乃伊。

他只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巡视病人的时候,他跟我说,谢谢。

” 就这点交情,能把赎金砍到几折?更何况,把交情拿去换钱,大多数情况下,汇率都会惨不忍睹。

“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大事?” 岑今笑了一下:“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

” 卫来也笑,话锋忽然一转:“为什么选我?” “嗯?” “你知道我一定会问的。

那场面试,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我都不是最好的候选人。

你可别说是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交流方便,我没那么蠢。

” 短暂的静默后,机场广播响了,目的地喀土穆,他们的航班。

岑今说:“要登机了。

” 擦肩而过时,她伸手抽出他握着的那卷杂志,温柔一笑:“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交流方便。

” 卫来面色阴沉,忽然伸手,手掌控住她腰侧,用力往里一推,岑今站不稳,整个人被推拽过来,跌撞到他身上。

他身体铁硬。

岑今迅速站稳,仰头看他。

现在才发现,他有一双可以褪去风度和温度的眼睛,看她时,像看偷渡船里了无生气的尸体。

“岑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会做计划的人,但你最好不要把我做进你的计划,或者想利用我做什么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 岑今笑:“那你就别放过我啊。

” 她凑向他耳边,声音低得像在吐气,轻暖的气息在他耳郭处缓慢飘游,让他想起埃琳水母缸里那两只行动迟滞的水母。

“不放过我的人很多,你要不要先排队?” 说着,她轻掸他肩膀,像是上头落了灰,语气又缓和下来:“和人对着干挺耗精神的,我们之间没有了不得的矛盾——我建议我们友好相处。

” 卫来冷笑:“那天在温室里,你同白袍讨价还价之后,是不是也跟他说,接下来要友好相处?” 他还记得面试的时候,这两人有目光交流,关系融洽,彬彬有礼。

岑今回答:“事情谈妥,大家就可以做朋友了,当然要友好相处。

以后有冲突,再翻脸不迟。

” 卫来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眼睛里的冷锋慢慢隐去,代之以熟悉的风度、礼貌、配合,甚至好感。

他说:“好,友好相处。

” 因为延迟,没能看到想象中的血色残阳。

到达的时候,日头几乎已经全部落下,夜色像倒扣的锅,和盖子之间露着没能严丝合缝的一线亮。

飞机就这么顽强地从那线亮里挤进来,降落在热气上蒸的东非大地上。

机舱门开启的刹那,卫来觉得自己回到了赫尔辛基的桑拿房。

四月,这里的日间气温在40度左右,地表温度可达70度。

走进机场大厅,能脱的外套都脱了,脊背的汗黏在衣服和皮肤之间,热气裹在身边。

首都的机场大厅居然只有小县城汽车站的规模,管理混乱,来往的人又复杂——岑今进洗手间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得不在外头给她守门,挨了当地女人好多白眼。

她很快出来,黑色吊带,外罩下摆打结的浅灰格子衬衫,牛仔短裤,头发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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