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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4/5)

在果然派上了用场,真应了有备无患这句话。

” 当时两个人年轻,饿得快,在山上走了小半天,肚子里早就在咕咕地叫,于是一人分一块核桃酥,开开心心地吃下去。

锦书一向爱吃零食,最喜欢的就是核桃酥和羊肝羹这两样,不过那时日子都不宽裕,尤其锦书父亲已过世,母亲给她的生活费要精打细算地花,所以只能偶尔买点儿零食解馋。

这时和心爱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并肩坐着,小口咀嚼核桃酥,有种前所未有的香甜味道。

她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放进嘴里,吃得眉开眼笑。

萧山盟奇怪地问:“好吃吗?” 锦书说:“好吃死了。

” 萧山盟学她的样子,也捏起一撮雪放进嘴里,和核桃酥一混,凉凉甜甜的,沁人心脾,点点头说:“真好吃。

”想想又补充一句,“还是你会吃。

” “七婶现在一定做好了一桌子菜,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锦书默默出了一会儿神,又说,“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干脆给你讲讲我和七婶的事。

” 萧山盟以前根本不知道七婶其人的存在,到了曲水后见锦书喊她干妈,貌似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难免让他感到惊奇,不明白为什么锦书以前从未说起过她。

但他一向对锦书既信任又尊敬,她既然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锦书的表情忽然有些落寞,说:“说起我和七婶的事情,就不能绕过我爸。

我认七婶当干妈,目的是给我爸洗刷冤屈。

”她侧过头,凝视萧山盟的眼睛,苦笑说:“李阿姨因为我不肯讲家里的事情,对我有成见,我能感觉得到。

其实我不是故意瞒她,这件事曲曲折折的,很难说清楚,即使说实话也像在撒谎。

而且我一个女孩子,有些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

” 他们处在一个承前启后的时代,传统还没有被鄙视和遗弃,年轻人对爱情的表达仍然含蓄。

社会上新思潮蓬蓬勃勃,却还没有大规模侵入校园里来,大学仍是一方净土。

萧山盟和云锦书虽然彼此深爱,却恪守着身体防线,除去牵手、拥抱和接吻,没有更多的肌肤之亲。

所以尽管锦书对他毫无芥蒂,但每次说到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时,难免感觉羞涩,以致支支吾吾,词不达意。

萧山盟隐约猜到了什么,就很真诚地对她点点头,用目光鼓励她说出心中的秘密。

锦书说:“我爸在蒙冤入狱前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他和我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分配到楚原,但不在同一家医院。

在我读初三那年,我爸无辜被卷进一起人命案,那时我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千夫所指、百口莫辩,一个清白的好人,竟然被指认成杀人犯,被法院判了死刑。

” 尽管萧山盟事先预料到锦书家有大事发生,但听到锦书父亲被判处死刑,仍然忍不住吸一口冷气,脸上变了颜色。

锦书察觉到他内心的剧烈震撼,撇撇嘴角,似乎在说,看吧,这就是我一直没和你说这事的原因。

不过她还是努力保持平和的语气,继续说:“后来多亏了楚原的一位退休刑警——张柏山,我叫他张叔。

他为人很仗义,业务过硬,当选过公安战线的全国劳动模范。

他在法院一审宣判后主动找到我家,说我爸的案子有很大疑点,我家应该上诉,争取公平判决。

他那时已经从岗位上退下来,虽然在警队里还有一定威望,但是毕竟不能直接插手案子,只能在一旁出谋划策,由律师提出抗诉。

“张叔提出的疑点起了作用,案子二审时,主审法官也认为很棘手,检察院方面证据充分,但是被告方的反驳也很有力,不过检察院毕竟有证据链,我爸和代理律师却拿不出实质证据,最后折中判了死缓。

张叔认为这个判决有和稀泥的意思,冤枉好人,建议我家继续上诉。

但我妈那时心灰意冷,不愿再耗时耗力地申诉,我年纪又小,说话没人听,最后我爸被迫接受了判决结果。

“张叔和我妈接触过两次,见她态度消极,对他带搭不理,像是已经放弃了我爸,只好把他的怀疑告诉我,又说他根据那起人命案的作案手法,认为曲水镇有个名叫黑毛的在逃犯有重大嫌疑。

黑毛为人狡猾,行踪诡秘,除了他母亲,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但是他母亲又偏偏是个聋哑人,警方和她接触几次,一无所获。

如果想给我爸洗刷冤屈,必须在黑毛母亲身上打开缺口。

你应该也猜到了,黑毛的母亲就是七婶。

” 萧山盟到现在才了解锦书学习手语的动机,对她的心劲钦佩之余,还有点莫名的感动与怜惜。

一个初三的小女生,过早接触了人与人之间相互利用和伤害的种种伎俩,对她未免过于沉重。

他温柔地注视她的眼睛,没有接话。

锦书的眼睛一闪一闪,晶亮晶亮的,说:“我在高一下学期,以志愿者的名义第一次登上七婶家门,那时我已经学习了一些手语,可以和她简单交流。

没想到我俩投缘,她很喜欢我,让我有事没事的就去她家坐坐。

七婶是个精明人,来回几次,就明白了我接近她的用意。

但她不拆穿,我也不挑明,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间一长,我们感情越来越好,我就认她做了干妈。

我想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七婶的心被我焐热了,会跟我说出黑毛的下落,我爸的案子就有希望翻过来。

” 锦书没有仔细描述她爸卷进人命案的经过,萧山盟就没追问。

既然锦书那么笃定她爸是被冤枉的,他自然而然地也这样以为。

锦书的爸爸,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他这样想。

他的逻辑质朴而坚决。

“后来和七婶越处越热乎,我就认她做干妈。

我有时候甚至想,就算七婶最终不肯帮助我找回黑毛,我也会一直做她女儿,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我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性越来越模糊,她对我也慢慢撤去了防线。

” “可是,我爸却等不到冤屈昭雪的那一天了。

”锦书的眼里泪光晶莹,“我爸是个爱惜名誉如生命的人,却遭受天大的侮辱和委屈,而且后半生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他心情郁闷,入狱第三年头上就得了重病。

监狱直到他病入膏肓时才批准他保外就医,他住进医院没几天就永远……”锦书多年来第一次向人倾诉心底的秘密,说到伤心处,伏在萧山盟的肩头痛哭失声。

萧山盟受她感染,眼里也泛出泪光,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锦书想起那段悲伤的往事,心口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着,有种难以言说的痛。

她的泪水把他的胸前洇湿一大片。

爸爸临终时半睁双眼的样子,像一张清晰的相片印在她心头,不因时间而褪色,他死不瞑目啊。

萧山盟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阳光、善良、坚强的女孩,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段极端痛苦的回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原来你报考公安大学的法医专业,是为了你爸的案子,也许有一天你可以运用专业知识,帮助你爸翻案。

” “不是也许,是一定,百分之一百。

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会坚持到底,不挖出真相决不罢休。

”锦书咬牙切齿地说,脸上透出一股执拗的狠劲儿。

萧山盟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他是真诚的。

他的表情里带有强烈的自信,那是二十岁时独有的、未知人心诡谲世事艰难的自信。

锦书得到他的鼓励,好像开心了些,说:“七婶的那块血玉,是张叔告诉我要设法弄到手的。

他说那是黑毛犯罪的证据,是他从一个被害人脖子上扯下来的。

七婶不知道,以为是黑毛花钱买来孝敬她的,当宝贝一样藏着,我跟她要了两次,她都舍不得给,这次以你的名义,终于要出来了。

张叔说,有了那块血玉,将来黑毛落网后,就可以把它当作审讯的突破口,黑毛再怎样狡猾,也没法编造血玉的来历,说不定就此把案子破了。

” 萧山盟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说:“原来那块血玉有证据价值,我回去后就把它交给你,可要收好了。

” 锦书在他胸前蹭干脸上的泪水,很严肃地说:“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忘记这事,而且我问心无愧,但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 萧山盟还没从锦书父亲的悲惨遭遇里回过神来,又被她郑重的表情唬住了,下意识地:“什么事需要这样严肃?” 锦书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平视他的眼睛,说:“你知道,我的高考成绩远超出公安大学分数线,却没有被录取,最主要原因是我就读高中的一位副校长在中间捣鬼。

” 萧山盟的心猛地跳一下,想起他和李曼的那次剧烈争吵。

他一直没有向锦书问起这件事,她自然以为他不知情。

他在心里盘算着是否应向她坦白,又怕她尴尬,而且现在时机不对,只好继续装作第一次听到。

其实,他也想亲耳听到从锦书嘴里说出事情真相,不仅是出于好奇心,也为了日后他在李曼面前为锦书说话时,能够更有理有据有节。

他掩饰得好,锦书没有察觉他的心理活动,继续说:“高三那年,学校有两个北京大学的保送名额,有许多人拼命争抢。

我因为决心报考公安大学,就没有提出申请。

没想到主管这项工作的副校长主动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我的成绩和表现符合保送北大的条件,在校方拟定的保送名单上,我排在第一位。

“要说我面对这个诱惑一点儿不动心是假的,毕竟北大曾是我多年的理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的案子,我的高考第一志愿一定是北大。

那个姓周的副校长也一厢情愿地认为我和别人一样垂涎这个机会,还没等我表态,又说,虽然我排在第一位,但是我爸的案子对我有些影响,而且排在第二位的同学家里很有权势,排在第三位的同学虽然学习成绩一般,却连续三年都是市级优秀学生干部,这两个人一用力,就会把我挤下去。

“话说到这程度,我就有些反感,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砝码,被人摆在天平上称分量。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对北大的保送名额不感兴趣,让别人去竞争吧。

“周副校长没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知难而退,他的话越来越赤裸裸,说学校领导班子有六个人,今年刚好有六个保送名额,北大这两个是最热门的。

六个校领导平均分配,每人有一个名额,他和正校长各掌握一个北大的名额。

所以,只要他替我说话,这个北大名额百分之百是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跟我动手动脚。

我就有点儿发蒙,这个周副校长才三十岁出头,主管学生德育工作,平时和我们接触比较多,威信较高。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在私下里竟然是那么丑恶的一副嘴脸,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挣脱他跑到门口,要拉开门出去。

想不到他早有预谋,反锁了门。

他冲过来抓住我,威胁我不要声张,否则北大的保送名额就别想了,闹大了还要把我开除。

他说他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优秀共产党员,而我是……是杀人犯的女儿,真要闹起来,他就说我为了北大的保送名额主动勾引他,倒要看看谁更有信用,党委和群众会采信谁的说法。

” 萧山盟越听越气愤,一拳重重地捶在雪地上,骂道:“王八蛋,厚颜无耻。

”积雪下面的碎石子扎破了手指,鲜血淋漓,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想起章百合向李曼说起这件事时,和周姓副校长的说法完全一致,分明是故意把脏水往锦书的头上泼。

她作为锦书的同学兼好友,恐怕比别人更了解真相,这种颠倒黑白的做法虽然是为了击退情敌,却还是太卑鄙。

锦书说:“我当时和你一样气愤,想不通他道貌岸然的一个人,会这样厚颜无耻。

我一点儿没理会他的威胁,拼命甩了他一个耳光,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这时门外有一个老师听到动静,就过来敲门,隔着门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禽兽副校长非常狡猾,立刻打开门,作势把我往外推,故意对着门外大声说,‘北大的保送名额只有两个,给谁不给谁,由学校的领导班子集体决定,我自己说了不算,你在我办公室怎么闹都没用。

’敲门的人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姓王,为人正直,带了我三年,了解我的性格。

他听见周副校长这样说,就没追问,怕事情闹大了不好平息,直接把我带到他办公室,询问了事情经过,嘱咐我不要为这事影响高考,交给他处理。

“这种事情是压不住的。

校委会调查了几天,初步意见是倾向于周副校长的说法,认为我道德败坏,鉴于高考在即,出于人性化考虑,建议做出留校察看处分,取消一切评优资格,记入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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