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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5)

“爸,我给您盛一碗。

”汪新吊着右胳膊,要用左手盛汤,动作很笨拙。

汪永革拿小勺舀了一点汤,尝尝咸淡,味道正好。

他把汤锅蹲到桌上,揭开锅盖,满满一锅棒骨炖酸菜。

汪新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香!”“这个月的肉票,都伺候你一人了,补补吧!”汪永革扫了一眼儿子的胳膊,说不心痛是假的。

虽说儿子要糙养,也是他做父亲的心头肉。

“你歇着,还是我来。

” 锅里炖着棒骨酸菜,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汪新的肚子也是咕噜噜地叫,确实是想父亲做的饭菜了。

这些年,他依赖父亲,父亲身上,是他所感知的家的味道。

“谢谢爸。

” 汪新的父亲汪永革,自从妻子不在了,就独自一人照顾汪新,儿子喜欢吃的菜,他是信手拈来。

“我是怕你撒了,我还心疼这锅大棒骨呢!”汪永革说着,帮汪新把大棒骨上的肉剔下来,让他拿勺子舀着吃肉。

上完了香,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味道。

看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汪永革语重心长地说:“你这刚参加工作,方方面面还不熟,别太拼了。

” 汪新用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拿着香点上,插到香炉里,说道:“我就是没留神儿,才让他把我给伤了,也不是什么大伤。

妈,您别担心,大夫非得让我休两个礼拜,我觉得没必要。

可是假条都开了,那我就听大夫的吧!” “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 汪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的灵位上香,向母亲报个平安。

这个家,只有他和父亲了,母亲的灵位一直在外屋摆放着。

这些年来,他们父子俩都觉得,老子的媳妇,儿子的母亲,一直都在家里,从来没有离开他们,一直守护着他们。

把命拼没了,给谁服务去?这火车上,啥人都有,想想都悬。

真有个好歹的,将来到了那头,我都没法跟你妈交代。

” 春日的傍晚,来得还是早一点,比起即将到来的春花灿烂,隐隐中有一种伤感。

“没那么严重,几天就好了。

”汪新满不在乎地说,汪永革连着叹了几口气。

这叹息声很绵长,像是无尽头。

有女人的地方,烟火气旺盛得了不得。

她们是这个大院的生机,又是各自命运之河的主宰,她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灵魂之火,从不熄灭,创造着属于自己独具一格的小世界。

父爱如山,是儿子成长的依靠,汪永革一想到此,心都像被扎了一样。

为了儿子,他不奢求完美无缺的生命程序,他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护佑着儿子,竭尽全力,陪伴着他,看着他过好自己的人生,作为父亲,能看多久就多久。

列车长老陆的媳妇笑得直不起腰来:“这可不好说,人家沈大夫的眼睛,还能大半夜的钻到你们家里去吗?计划这点事儿,得靠自己,亲力亲为。

”她话音一落,大院里又是一阵爆笑声。

时光如流水,汪新休息的时间匆匆而过。

胳膊好了以后,汪新就迫不及待地去了火车站乘警队。

老吴媳妇连忙说:“沈大夫,有你这双眼睛在,就是想不计划,也得计划呀!这计划来计划去,还怪有意思的,我们家老吴,就好计划。

” 火车站乘警队大院的墙根下,蹲着几个罪犯,两位同事正在训话。

汪新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朝派班室走去。

老吴媳妇和老蔡媳妇的一番言语,惹得邻居哈哈大笑,连沈大夫也忍不住插了一嘴:“夫妻恩爱,是好事,可一定要计划生育,千万不能脑瓜一热,就什么都忘了。

” 走进派班室,汪新扫了一眼,看屋内无人,却听到了旁边更衣室里传来的一些动静。

他走进更衣室,探脑袋张望,只见一个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撬柜子,汪新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马魁。

“没办法,他就好我这口。

”老吴媳妇扬扬自得,果然是做了男人媳妇的人,话里话外,骚里骚气。

汪新惊讶地看着马魁,记忆的画面一幕幕闪现。

那个雨夜,那一副闪亮的手铐,仿佛被马魁伤了的胳膊都发出了呼叫声。

“还说我,每回老吴一上车,你那好看的衣服就锁柜里了;等老吴一回来,立马又换上了,勾得老吴眼睛都直了。

” 马魁打开了柜子,发现汪新的一刹那,他也是一愣。

汪新毫不犹豫地猛然扑了过去。

有了上一次的交手经验,他长了记性,用一只胳膊死死地勒住马魁的脖子。

看汪新走了,又看老蔡媳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老吴媳妇调侃道:“嫂子,看把你急的,两天摸不着,就抓心挠肝的?” 马魁去扳汪新的手腕,他已经拿出手铐,咔嗒一声铐住马魁,手铐的另一半铐在柜子扶手上。

这套动作迅猛凌厉,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胆子不小,偷到这儿来了!”铐住了马魁,汪新有点小得意。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他爷俩往公共澡堂子那边去了。

” 马魁挣了挣手腕,汪新冷冷地瞪着他问:“还认识我不?”马魁瞟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汪新继续说:“火车上,让你给跑了,居然跑到乘警队行窃!怎么着,想偷身警服干一票大的?”马魁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回答。

汪新指着他下令:“蹲地上!双手放头顶!”“手铐着呢!”“蹲下!” “你这跟头,栽得可够瓷实的,伤着骨头了吧?”老吴媳妇关切地问。

汪新依旧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小小的擦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朝家走去,老蔡媳妇连忙叫住了他:“小汪,看见你蔡叔和小年了吗?” 马魁站着不动,汪新很生气,过去使劲按他,却按不动。

人民警察是汪新最热爱的职业,处于这个热血滚烫的年纪,尊严与梦想让他更想自强争强。

派班室领导胡队长听见动静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身警服问:“小汪,你这干啥呢?” 给邻居们发东西时,汪新忘了自己手腕受伤,疼得哎哟叫出了声。

“小汪,你这手咋了?”有人关心地问。

沈大夫瞧了这一眼,就知道汪新腕子伤得不轻。

“哦,没留神,栽一跟头。

”汪新有点不好意思,这才上班多久,自己就伤了,多伤自己的小自尊。

“胡队长,您来得正好,抓了个贼!”看胡队长一脸疑惑,汪新解释道:“上回,跳火车那老贼,就是他,还把我的手弄伤了。

居然偷到我们这来了,哼!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老实交代,姓名,年龄!” 副司机老吴的媳妇正在公用水池子旁洗衣服,望着汪新,说:“小汪回来了,这趟挺顺利的吧!”“挺顺利的,吴婶。

”汪新说着,就要给左邻右舍分捎来的东西,布料、糖果、松子、榛子、蘑菇、木耳、小米……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连正在喂鸡的司机老蔡的媳妇,也停下来领自己的东西。

马魁冷笑一下,看了一眼胡队长。

来了!” 胡队长把警服放在一边,朝汪新伸手:“钥匙。

”汪新愣住了,胡队长重复一遍:“手铐钥匙。

” 这一下,汪新可真是闯祸了,沙包的小主人一看这情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号啕不止。

汪新哄孩子很有一手,他忙从兜里掏出糖果,哄得这位小朋友破涕为笑,其他孩子一看有糖吃,纷纷围拢上来,个个争着、抢着糖果。

直到把这一群小朋友哄得心满意足,一个个地喊着:“小汪叔叔回来了!小汪叔叔回 汪新不明白胡队长是何用意,胡队长不由分说,从汪新兜里掏出手铐钥匙,给马魁开手铐,然后说:“姓名,马魁;年龄,四十六;职业,警察。

” “橡皮筋,脚上绕,绕在脚上跳呀跳;像飞雁,像小鸟,先跳低来后跳高;跳过山,跳过海,跳过祖国台湾岛;见亲人,见同胞,同跳皮筋同欢笑。

”童声嘹亮,在汪新耳边,同时,一只沙包朝他飞了过来,正中他的脑袋。

看到打中了汪新,几个孩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汪新捡起沙包,飞起一脚踢向空中,结果把沙包踢漏了。

胡队长把手铐还给汪新,他整个人都蒙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马魁是警察。

一个戴着手铐的警察,在火车上伤了他的警察,这里面有什么玄而又玄的故事呢?他一头雾水。

汪新曾经在无数个时刻,透过那个窗口,仰望天空。

那是母亲离开他的时候给他说的,想母亲的时候,就多看看天。

从此以后,汪新喜欢望天,似乎他的视野之内、想象之外,有母与子的心灵交汇,有爱的源头。

有种即便阴阳相隔,也能彼此感应的力量,这是母亲留下的牵挂。

胡队长拿过那身警服递给马魁,说道:“老马,衣服帮你领了。

哦,你那柜子的锁,不太好开,回头找人给你修一下。

” 汪新在马魁手里吃了亏,他吊着胳膊,斜挎着一个大布兜,抬头望了望自家的窗台,窗户是关着的。

“不用,有点锈了,抹点机油就成。

” 走进大门,刚进院子,汪新就见到一群孩子在玩游戏,拍纸片的、弹玻璃球的、滚铁环的、丢沙包的……一片叽叽喳喳,一片欢声笑语。

“你试试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这些年,可是瘦多了。

” 落叶归根,秋天的叶子归于根部,这春日的新芽才刚刚吐露。

在这明媚的春光里,每一片明天的叶子,都有它的未来。

“能不瘦吗?”马魁笑了笑,旁若无人地脱衣服,换警服。

“大槐树,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站在铁路工人大院门口的大槐树下,汪新仿佛还能听到儿时老奶奶们念叨他们这帮小孩的声音。

那些声音不远不近,像是至今还没离开。

胡队长说:“不合身的话,让后勤给你改一改。

” 火车缓缓行进,已经驶过弯道,蒸汽机车携着它独有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马魁看了看,觉得差不多,说道:“挺好,有点肥,回去后,让我媳妇给收两针就成。

”马魁的媳妇手巧,这是左邻右舍、同事故友都知道的。

窗外已经平静,车厢恢复如常。

马魁嘴上说着,心却是颤抖的。

十年了,这身衣服就是他的皮,又穿回了身上,他的魂儿也回来了。

警魂依旧,何惧光阴;警察的信仰还在胸中。

押送人员掏出钥匙,给汪新解开手铐,他不经意地叹了口气,似乎在埋怨、嘲笑汪新。

汪新一脸尴尬,抱着手腕,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想到曾经被揭皮的痛,想到这些年的种种,马魁的双眼通红,也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风轻云淡。

他与胡队长熟稔地聊着,汪新被晾在了一边。

押送人员赶了过来,望向坐在地上的汪新,默然无语。

他忙来到车窗旁朝外望去,夜幕笼罩,雨幕低垂,早不见马魁踪迹。

“哦,正式给你俩介绍一下。

老马,他就是汪新,也不是外人,汪永革的儿子。

”胡队长终于说到汪新了,拉过他给马魁介绍。

马魁跳出车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马魁抬头看了汪新一眼,这是汪永革的儿子,眉宇间有他老子的影子。

他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嘀咕:“汪永革的儿子,你是汪永革的儿子?” 汪新怎么能放任马魁跳窗逃脱,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拽住马魁的皮带,马魁反身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险些让汪新背过气去,半天喘不上来。

“咋了,你认识我爸?” 汪新大惊,用力挣扎,可手铐牢牢地锁在扶手上。

马魁抬起车窗,一阵冷风吹进来。

马魁深吸一口气,自由在即,他却有难言的痛楚,即便是十年的光阴,也难以抚平。

“太认识了!我说呢!越瞅着,越是眼熟,这种子和根儿,差不太多。

”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马魁经验老到,见汪新一个稍不留意,一个膝击,直冲汪新最脆弱的要害。

汪新本能一避,马魁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有种要捏碎他的感觉。

汪新面露痛苦,马魁另一只手拿着刚刚解下来的手铐,咔嗒一声扣到汪新手腕上,另一半手铐,铐在扶手上。

某一个瞬间,马魁是把汪新与汪永革重合的,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不过,强烈的痛苦,昭然若揭,那是他暂且还无法言说的痛。

马魁伸手欲抬起半开的车窗,打算跳车,汪新迅速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双手释放着强劲的力道。

马魁一个肘击,力量充沛,汪新反击钩踢,两人近身肉搏,拳拳到肉。

话说到这份上,胡队长忙不迭地又说:“小汪,从今天开始,马魁同志就是你的师傅。

” 马魁到了另一节车厢,推开厕所门,转手就要关上,这时汪新的一条腿,已经伸进门里,别住门。

汪新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队长,弄错了吧?”汪新难以置信,他觉得,他命中和这老马头儿有点不合。

老马头儿看他的眼神不善,有种把他盯个窟窿的感觉。

马魁的速度很快,到了厕所门前,他拽了拽厕所门,见上了锁,立即又奔向了下一节车厢。

汪新一边快速追赶,一边喊:“都让让,让让!” “这种事能错?马魁是咱们警队的老人了,多学着点儿。

”转头,胡队长又交代马魁:“老马,小汪刚从警校毕业,你好好带一下。

” 乘客太多,拥挤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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