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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章 长生肴(3/5)

将脱下来的外衣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番挣扎显然取悦了对方。

他拿走花朵之后,还特地放在了鼻尖,做了一个深嗅的动作,这才大摇大摆地从徐若虚的面前走掉了。

自他们身后,传来一个颇为迟疑的声音:“鲁大人……常公子……你俩在干啥?”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按,却犹如按到了石块之上:那只手的肌肉都是僵直的。

鲁鹰万年不变的冷酷老脸,居然也一僵。

想起此刻常青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简直是失礼至极,不由得尴尬万分。

回头一望,来人睁了对无辜大眼,果然是徐若虚。

“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分神,常青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异常迅速,抢过了旁边的石瓶,两步便迈到了莲灯和尚的石像前。

那瓶中尚残有一半麒麟血,他竟是准备再倒下去。

而自己的整条胳膊却忽然抬了起来,眼看要将那朵海棠交给他。

“常公子!”徐若虚叫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一定要开这莲心塔。

眼下麒麟血就在你手中,无人能阻止你。

但此时此刻,我能开莲心塔,鲁大人能开莲心塔,甚至琅琊王也能开莲心塔——唯独你不能开。

” 他越过了地上生死不明的两人,不慌不忙地朝徐若虚走过来。

徐若虚只觉得拿着花的那只手上传来轻微的疼痛,犹如蚊虫叮咬,顿时半边身体都麻痹起来。

这时候再想逃走,已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近,停在面前,伸出一只索要的手。

唯你不同。

“啊,那正是在下所丢失之物。

”这只鬼的声音很轻,甚至显得彬彬有礼:“多谢了。

” 徐若虚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常青却回应道: 徐若虚暗自咒骂。

他早该察觉,如此聒噪的两人,怎么会忽然如此安静。

但他太习惯于阿零的保护,以至于丧失了起码的警惕。

“我?我不过是个区区人类,暂时得了她的青睐而已。

就算我叛了她,这伤也未必不能愈合。

待我死后,她还有千秋万载的寿命。

百年也好,千年也罢,她总会忘记我的。

” 半面鬼。

他手指颤抖,却还是执着麒麟血,一股脑儿地倾倒下去。

莲心塔抖得越来越厉害了,鲁鹰跟徐若虚只听得铃铃作响,是飞檐下的铁铃被抖得快要散了架。

那半张脸上,是一张雕刻得粗制滥造的木制面具。

“……只怕朱掌柜的,未必还有千秋万载的寿命了。

” 两名按检司成员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瘦高的身影立在他们之间,低着头,此刻被他惊动,正缓缓地朝他转过脸来。

此话一出,三人都被惊得退了一步。

莲灯和尚的石像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冒出来个幼童,看年纪不到七八岁,身着玄衣纁裳的冕服,肩上绣着日月山纹,头戴一顶金光闪闪的冠冕,正在前后甩着两条腿儿。

雨幕当中,静寂无声。

“她把自己卖了,去换你回来。

孤是怕美人你将来后悔,才特地提醒你的。

” 他转过身,喊道:“官爷,我发现了——” 幼童一本正经地朝着常青道,嘴里却是口口声声地叫着美人。

常青一愣,终究还是认出了那只冠冕。

女子的半张脸就在他脚下,即使被河水泡得青肿,依然可辨出姣好容貌。

她也曾经有过父母宠爱吧?是否也曾含羞带怯地暗自盼望过,有朝一日得遇良人?除了真相,还有什么可以用来祭奠她? “……无夏城的……鼠王陛下?” 徐若虚握紧了手中那朵花。

“还是美人记得孤!也不枉孤这么喜欢你!”鼠王笑眯眯地鼓起了圆脸。

上次它带了臣僚,驾着金刚来天香楼请朱成碧做腊八粥的时候,还是只肥得犹如一只老猫,要靠抬才能移动的巨型老鼠,谁知道化为人形,却只是个孩童? “此事非同寻常,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接手此事。

”鲁教头严肃的脸还在眼前晃动,面色铁青:“你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 “你刚才说,朱掌柜用什么换的我?” 他太仰仗阿零的能力了。

悄无声息地潜伏,监听街头巷尾的传言,简直就象同时拥有无数眼睛和耳朵。

而眼下,他感到自己已经接近了一直以来努力探寻的可怕的核心,犹如离旋转不已的巨大漩涡仅有一步之遥,却发现自己只有孤身一人。

“她应了那人类王爷,要给他做长生肴。

” 空荡荡的雨幕当中,并没有声音回应他。

第一次,徐若虚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不可能。

”常青皱眉反驳:“长生肴的主料需得是存活千年以上的妖兽,这无夏城里,哪里去寻?连整片神州大陆上,也不过是寥寥无几——除非我放出黑麒麟来……” “是这个。

”他喃喃,站起来。

“我们找到了,是这个!阿零——” 鼠王缓缓摇头。

蓝眼的蜂飞过来,停在那花朵之上。

“这城里一直都是有着另一只跟黑麒麟一样超过千年的妖兽的。

美人你当真不知?” 在他两指之间的,是一朵被揉碎了的花朵,状似海棠,却比寻常的海棠都要大很多。

常青的脸色便渐渐地白了,两侧的肩膀都在发抖,就好像止不住的寒颤。

这个夜里,他先是遭檀先生重创,刚才又被鲁鹰揍了一顿,却是第一次面露惊惶。

她的衣着非常普通,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忽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在层层蘑菇的夹缝之间,他探到一样柔软细嫩之物,用两根指头夹住了,一点点地抽了出来。

“是真的。

”徐若虚道。

常青猛地扭头盯着他,那眼神如此可怕,教徐若虚不由得退缩了一下,又接着说:“我跟鲁大人抓了个王府的婢子,她亲耳听见朱掌柜对琅琊王说——” 花香味越发浓烈了。

是跟之前的妖兽尸体所散发出的同样的香味。

这是个年轻的女子,半边身体都枯萎成焦黑色,被层层的蘑菇所覆盖。

完好的那只手的手指甲里满是泥土。

她曾被埋葬过?徐若虚推测,而现在,是因为雨水冲毁了她的坟墓,将她带入了河中,又被河水推到了岸边? 常青只觉得双耳都轰轰作响,犹如雷鸣,是心跳一下一下,撞在胸口,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快要听不清徐若虚在说些什么,但却依旧能辨识出他的唇形。

徐若虚在女人尸首旁边蹲了下来。

恍惚间,金眼红妆的少女立在他面前,露着小小的虎牙,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好吧,有何发现,立刻禀告,千万不可走露风声!” 难道不是近在眼前吗? 胖捕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手下凑到他耳边,隐约说了几个“妖法”之类的词。

徐若虚笑得脸都要僵了,终于等到胖捕头点了点头。

“……好狠的凶兽……”常青喃喃。

“在下乃巡猎司的徐秀才。

之前被这蘑菇所染的妖兽尸首,我都有查看过。

” “我曾听阿零说起,常公子在妖兽间颇有令名。

凡有求助者,公子均倾力相助,从不推辞?”徐若虚朝他一抱拳:“如今有一只饕餮,重情信诺,五百年间日夜守护莲心塔,从未懈怠。

现下她身陷险境,恐有性命之忧。

常公子,我便替她向你求救,如何?” 徐若虚无奈地摘下斗笠,好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

常青没有回答。

他将装着最后一点麒麟血的瓶子塞入了袖中,转身立刻便要走,却被鲁鹰拦住了。

“鬼!你可是那……半面鬼?” “你如今这个样子,又摔坏了笔,如何能进王府救人?还是我去……” 那两人只在雨中私密说话,没料到身侧会忽然冒出个带斗笠的人来,一时间简直要吓得魂飞魄散。

“鲁大人,此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徐若虚听到这里,朝前迈了一步,放声说:“既然如此,在下愿替两位官爷查看这尸首,如何?” “咳。

”鲁鹰梗着脖子,颇不自在地望向远处:“冤枉你这么些年,就算是道歉吧。

” “这个……说实话,我也没敢靠近,那蘑菇如此诡异,万一爬到我身上来,这个这个……” 常青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竟然被噎得不知如何应对。

鼠王却在一旁开了口: “可看清了?确实是个人类?” “是说那只生花妙笔么,已经叫孤给修好了。

” 有两人站得远远的,正在屋檐下避雨。

其中一个胖得犹如一尊弥勒佛,嘴上两撇小胡子,正使劲地嘬着手中的烟杆。

另一个明明比他高许多,却故意驼着背,弯了腰,一个劲儿地陪着笑脸:“捕头大人您抽袋烟,消消气!——不过,这桩案子确实透着古怪,之前死的都是妖兽,这次却明明白白,是个女人。

否则也不会惊动您……” 他伸手自袖中将那只笔取了出来,朝空中高高抛起。

“……这鬼天气!人说梅子雨,愁煞人!都冻成这样了,还得应付这倒楣的差事!” 常青大喜,道了谢,正待伸手去抓,鼠王却接了笔杆,拿得远远的,另一只手托了下巴,眯了眼看他:“从这个角度看起来,美人真是越看越好看啊!之前孤送你的镯子,为何不见你戴?害得我又派属下去天香楼取了一趟。

” 竟是女子的一头长发。

“朱……她曾说,这镯子是鼠王备给未来王妃的。

” 徐若虚再往前,忽然嗅到了花香。

他已经站到了最下一级石板上,终于看清,自那捆草席中央,探出来一团海藻般的黑。

“正是。

” 却是警戒姿势。

“蒙君厚爱,可在下是男子。

” 徐若虚跟了过去。

这是一条连接着闹市区和护城河岸的巷道,由一层层朝下延伸的石板组成。

石板尽头便是护城河,徐若虚能望见岸边一捆被人丢弃的破旧草席,河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几艘乌蓬的船被系在对岸。

那只蜂悬停在空中,身侧翅膀舞成模糊光影。

“没事儿,孤不嫌弃你。

”鼠王灿烂地笑着。

蓝眼的蜂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引着他,一路穿过两旁架设着雨棚的市集,越过架设在护城河道之上的石桥,侧身躲过在泥辙中艰难行进着的马车,最后转入了一条生满青苔的小巷。

“……” 徐若虚头顶斗笠,在雨中奔跑。

“你可要想好了。

跟孤在这里闲磕牙的功夫,那饕餮说不定早就被煮得熟透了。

”鼠王慢吞吞地自冕服内取出一物,正是他初次见到常青时送他那只玉镯:“为孤王妃者,即可号令全城三十六族鼠族。

孤为博王妃一笑,便是江山也拱手送得,一只小小的笔,又算得了什么?” 眼下这蜂又激动起来,可是又有身带花香之人出现吗? 鲁鹰忍到此刻,终于还是开口:“荒唐!世间哪有男子为妃的道理!” 只可惜他虽能分辨出是花香,却无从辨识究竟是哪种花朵。

蜂的嗅觉比人类敏锐,尤其在追踪花香方面,几乎从不出错。

这些日子以来,阿零派出的侦查蜂一直没有停止过在无夏城各个角落的搜寻。

昨晚他们便是因此寻到了四璟园,却又不小心惊动了园中守卫,误打误撞,叫徐若虚发现了那会喷火的怪鸟。

“没错。

所以孤让他想好了。

” 之前所有身披胭脂色蘑菇,莫名死去的妖兽们,身上都有一丝微弱的花香。

这是阿零告诉徐若虚的。

一瞬间,幼童的脸上,浮现出兽脸狰狞:“好好想想,为了救她回来,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那蜂绕了几圈,径自穿过竹帘之间的缝隙,飞入了雨中。

徐若虚紧跟着跑出去,接着又退了回来,将挂在墙上的斗笠扯了下来。

“你这是趁火打劫!”徐若虚抗议,却被常青伸出一只手,挡在他胸前。

“又出现了?还是一样的花香?” “我答应你。

” 蓝眼的蜂却忽然飞了起来,在屋内绕着圈子,振翅声尖锐无比。

“常公子!那朱掌柜——” 徐若虚哎呀一声松了手中的紫毫,那笔摔在纸上,将那个子字洇出一大团墨来。

他立在桌前,望着那句诗直发愣。

所幸身边并无旁人,这副窘态,不至于叫人瞧了去。

这一刻四下无声,惟有雨声淅淅沥沥,打在一旁的竹帘之上。

“她么……” 就算我不去,你也不知道捎个消息过来吗? 徐若虚站在常青身旁,望见他眉目含情,眼波流转,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伴着这个“她”字的,是实打实的温柔浅笑。

就好像他此刻身边是烟柳环绕,春桃芬芳,而他朝思暮想的那人,笑语晏晏,就在身边。

他又将字条放回袖里,心不在焉地接着写他的短歌行。

接下来的两句,应该是“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谁晓得片刻后定睛一看,白纸黑字,却是一句“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她啊——此刻,当是恨我入骨吧?” “眼下外头下着雨呢,要往日,他肯定是要回园中休息的嘛,这么一闹,不知道又得弄丢多少只……” 墨汁从笔尖滴落下来,积在地面上,却只是不散,一层一层,叠出的是一座六棱七层的袖珍佛塔。

紧接着以佛塔为中心,又有六根细细的墨线朝不同的方位延伸开去,如有生命般,分别自动绘出了五虹桥、四璟园、寒潭寺…… 徐若虚叹口气。

“正如徐若虚所说,护着莲心塔的封印共有六个,眼下已有两处被毁,而其余四处,全都教赵珩埋下了朱雀鬼胎。

那鬼胎极易爆炸,还得请鲁大人,无论如何要劝说曲焰姑娘,尽力安抚。

” 他问那只蓝眼的蜂。

它歇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

那墨线还在继续朝空白处延伸,一栋又一栋建筑被编织出来,整个无夏城纤毫毕现:七十二坊,一百三十五座石桥,人潮涌动的花市,骡马市,城东最为集中的酒楼食肆,楼前还搭着淡青色的戏棚。

接着便是层层叠叠的青瓦白墙,被护城河一分为二…… “你说,阿零是不是生气了?” “琅琊王想要一出大戏,我们就成全他。

鼠王陛下,还请全城鼠族多方配合——” 要不是这张字条还在,还有那只个头最大的蓝眼的蜂被留了下来,徐若虚真的要以为阿零离家出走了。

常青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中断了,手中的笔也掉在地上。

没有振翅声。

它们安静地潜伏着,似乎在等着他的到来。

无数对黑亮的复眼从四面八方盯着徐若虚。

他还未来得及唤阿零的名字,最边缘的蜂们便率先飞了起来,身后紧跟着其余的同伴,一只接着一只,犹如刮起了一阵飓风,走得一干二净。

正在成型中的无夏城颤动起来,重新融化为墨汁。

他捂住了胸口,衣襟上暗色的血迹在一点点扩大。

十六只蜂箱的门全都敞开着,里面却空空荡荡。

连一只蜂都没有剩下。

与之相反,是园中所有花草树木,山石路面,全都落满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巨蜂。

徐若虚劝说道:“常公子,你有伤在身,不要勉强……” 昨晚他也是一时情急,加上之前在水中遭阿零拒绝,不肯渡气给他,才破天荒地用主人的身份压了他一次。

得到怪鸟的名字后,他心知事情紧急,又急匆匆地赶去鲁鹰家中,等他终于在天亮时分回到徐府,困倦不堪地想着去阿零的蜂箱所在的花园跟他道个歉,却扑了个空: 鲁鹰抢过去查看:“这又是何时断的肋骨……” 徐若虚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当得实在是心虚。

“本来没断的,刚才叫鲁大人揍断了。

”常青冷冷回应,回手再去抓那只笔。

不仅仅是飞白。

除了对人与人相处的各种规则学习起来极其缓慢,和到如今也固执地只认得徐若虚一个人之外,无论是潜水还是武艺,阿零学任何东西都很快。

在协助巡猎司查案的过程中,徐若虚更是领教了以蜂群形态存在的阿零的可怕之处——有它们散在人群之中,不仅可以随时探听情报,监视重要人等,还能进入戒备森严之处,钻入狭小的缝隙,从而得到一般人想象不到的证据。

“唉唉啊,美人受伤了,孤真是心疼。

”鼠王托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不过啊,若只是想要画出整个无夏城,美人你手里,不就有一样可瞬间增强功力之物吗?” 阿零的飞白是他教的。

徐若虚自三岁发蒙,未有一日停止过练习,可阿零只学了短短的七日,便大有超越之势。

徐若虚自袖中取了张纸条出来,摆在桌上。

上面只有八个字,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阿零写这字条时用的也是飞白体,可笔力遒劲,丰瘦得宜,若是普通人类,要到这境界,只怕得是四十年以上的功底。

常青回头看他,他无辜地努了努嘴。

若是阿零来写,必定不会如此。

“喏,那瓶麒麟血。

” 徐若虚准备用飞白体写的,是曹孟德的短歌行。

最后该写心上那一点,他却犹豫了一下,再落时笔势就滞了,毫无理想中的丝发露白。

他叹了一声,放下笔来。

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琅琊王面前摆放着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盏。

挺拔尖锐的紫豪湖笔蘸了墨,落到纸上,墨色如刃,线条扁平,笔势飞扬。

盏内汤色全然透明,散发着温煦的鲜香,盏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只少女的小手,犹如一朵被摘下来,又被浸泡在汤内的盛开着的栀子花。

三 “那饕餮说,这汤底,是她层层过滤,共有三十道工序,确保没有一点杂质,却保持了全部由血肉中熬出来的精华,才有如今的透明。

”檀先生立在一旁,欠了身解说:“这只手连骨头都一并酥烂了,却依旧保持形体不散,待会儿是必须连骨带肉,全部吃掉的。

” 他狠狠瞪了常青一眼,径自打马而去。

若换了旁人,如此骇人场景,只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琅琊王面上却纹丝不动,只举起筷子来,点了点头:“她倒是费心。

” “……她忘记了。

”鲁鹰面无表情,语调充满苦涩:“重生之后,往事皆如尘烟,她忘记了自己是谁,连我是谁也一并忘记了,更不可能唱歌弹琴了。

” 这一道长生肴他吃得是慢条斯理,果真连着骨头都嚼烂了咽了下去,最后还端起盏来,将全部的汤都喝的一干二净。

待他放下盏来,两侧额角都是薄薄一层细汗,只是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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