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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南风漫把初心鼓(5/5)

毒,在伤口里翻捡碎玻璃。

伤口有半寸长,正好在双眼皮的褶子处。

“疼不疼?我手是不是太重了?” “……还好。

” “你走运,口子不算深,不然要去缝针了。

到时候眼皮那里趴个小蜈蚣,这脸就毁了。

”她嘟哝道。

裴仲桁从她的语气里咂摸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她清理完玻璃渣子,拿了药水给伤口消毒。

一碰到伤口,他便颤了一下。

南舟的手更轻了些,“疼啊?要不要找个东西咬着?” 裴仲桁忍住不去飘给她一个轻讽的眼神,“……不用。

” 药膏也涂上了,她轻轻吹了吹,希望伤口愈合的快一点。

有一点甜杏仁的甜馨扑到面上,应该是刚才吃了杏仁酥。

他喉头滚了滚,手攥得更紧了。

南舟转身从盆架子上取了干净的毛巾,浸水绞干了给他擦了擦脸。

因为血迹干在了脸上,所以她狠用了力气才给擦掉。

他的脸此时是热辣辣的,并不想让她瞧出来自己在脸红。

她并没想到那里,只当是自己搓抹布一样下手太重,还纳罕这人的脸怎么这么细皮嫩肉不经揉搓。

她抿着嘴笑,“裴二爷今天这是鸿运当头了,今年定能财源滚滚!” “九姑娘倒是会说吉祥话。

” “那是。

”她又瞥见了他的手,“努,那里是紫气东来,富贵花开。

” 裴仲桁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好脾气,淡淡地回了句:“谢九姑娘吉言,今天裴某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 南舟瞧着他发笑,“那我先谢二爷的红包。

” 擦完了脸,现在又是一张白净的脸皮。

没戴眼镜的脸看着十分陌生,南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裴仲桁被她看得不大自在,“好了吗?” “好了。

不过你没眼镜,等下怎么办?” “我有备用的。

” “那就好。

”她把毛巾重新洗了,搭回了架子上。

然后问:“你的手?” “我自己来。

” 地暖烧得太热,他额上冒了汗,后背也出了层薄汗。

身前的雪都化了,前襟深色一片。

“二爷要不要换身衣服,身上都湿了吧?”她歪头一看,领子也是湿的。

“脖子里的雪化了,流到后背可不得了。

你的衣服都在哪?”说着便转身要去衣柜那边。

裴仲桁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诧异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他立刻松开了手,“我不是瞎子,还看得清,我可以自己来。

” “哦,好。

那我先到外头去,你换了好衣服叫我。

”说完,南舟拿了斗篷出了门,顺手还带上了门。

他稳了稳乱跳的心,走到卧房打开衣柜。

叠好的衣服按颜色摆放地整整齐齐,多是黑、白、灰色。

只是有一层的衣服上放着一个靛蓝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条小船,兀自幽幽地散着淡淡的花草香。

南舟在院子里,仰头看雪下得纷纷扬扬。

人立在竹子前,听雪敲竹叶簌簌有声。

又看竹叶上的雪压得太重,起了玩心,伸手一晃。

不料高处的雪也一起掉下来了,哗啦啦落了个满头满身。

她笑着退了几步,看竹身叶色深绿,竹竿粗直,想起母亲院子里也有这么一丛竹子。

恍然人生的奇妙,她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在仇人的家里观赏着他的竹子。

偶有一瞬,都要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了,甚至他的少言寡语也有了静水流深的意思。

南舟摘了片竹叶,放到唇间,吹了一曲容婆婆教给她的母亲家乡的小调。

心里很平静,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掉下来一滴眼泪。

吹完了曲子,一转身,裴仲桁已经站在廊下了。

黛青色的长袍,眼镜也换了一副玳瑁框的,能稍稍遮挡一下伤眼。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侧过脸假装去看竹子,快速擦掉了眼泪,故作轻松地问:“你这竹子能挖出冬笋来吗?” 裴仲桁的眉头动一下,“不知道。

” “可惜了。

要是能挖出冬笋就好了,冬笋炒腊肉可好吃了。

”她转过脸的时候,又是一副明亮的笑容。

有下头人过来说是前面都准备好,请二爷过去主持开席仪式。

两人也不再耽搁,一同去了前院。

她肩上还有刚才落的雪,裴仲桁很想去给她掸掉,但忍住了。

宴客的院子是单独辟出来的,好几个厢房席开三十几桌,每个铺子的掌柜同他的伙计坐在一处。

院门有领路的小厮,裴仲桁送了南舟过去。

房间里人多,进去就感到热气扑面。

南舟解开斗篷,他顺手接了。

协助女士脱下大衣,不过是个有点绅士风度的男人都该做的事情,她也并不诧异,冲他笑了笑以示感谢,然后随着小厮落了座。

她的斗篷在他手里,肩上的那些积雪很快就融化了,无需他拍打就消失于无形。

他将她的斗篷在衣帽架子上挂好,余光看见她正在同邻座的一个相貌憨厚的中年男人低声说话。

这样满是男人的场合,她比他想象中更自如。

因为南舟的秘书过年回了乡下不在震州,所以今日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早知如此,所以也没觉得不自在。

裴仲桁走出去同几个大掌柜碰了头,然后到了院子中央。

大掌柜代东家同众人说了些勉励的话,有下人端了托盘给各个铺子的掌柜,再由掌柜一一分派下去。

裴益一身酱红色长袍马褂,马褂上绣着飞鹤团花,头拢得油亮,简直像个新郎官。

顺子捧着个托盘跟在裴益身后,径直到了南舟身旁。

裴益一脸喜气洋洋,“九姑娘稀客,姑娘这份儿红包是四爷我亲自发。

”说着从托盘里捡了两个红包,一看就比旁的厚重。

“一个红包是给九姑娘的,一个是给十一姑娘的,姑娘们过年吉祥。

回头买点儿好吃的,做两身新衣裳。

” 南舟觉得这人碍眼的很,可今天这样的场合大家都要面子。

打算红包先收下,等到无人的时候再把南漪那份还给他,也算是全了他的颜面。

南舟起身接了,“谢四爷赏。

” 裴益先前在裴仲桁那里做过保证,说是今天不管南舟怎样让他吃瘪,他也不会当着人面同她闹。

所以见她一改常态如此客气,裴益笑成了一朵花,“九姑娘客气。

”然后转而对同屋的人道:“这是咱们九姑娘,通平号的新经理,往后各位多照看照看。

”众人都向南舟拱手招呼。

裴益也不做多停,又转去别的厢房。

裴仲桁站在中庭同人说话,却一直留心着那边,生怕裴益同南舟再起了冲突。

好在是相安无事,便放下了心,同几个大掌柜到各个酒桌上走一遍。

这边谢应乔帮着南舟一起发完了红包,众人都客套相谢。

这间房摆了五桌,有茶园的,有布庄的,还有裴益手下头的。

众人开始碍着有女人在场,还藏着掖着压着声音。

等喝多了几杯后,男人们就完全放开了,荤话不断。

南舟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有些话虽然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品得出来不是好话。

开始尚能忍着,到后来也有些坐不住了,打算等裴仲桁过来同伙计们喝完后就离开。

有伙计过来敬酒,南舟都以茶代酒了。

虽说也有瞧不上她的,但知道她是个正经姑娘家,不是风尘女子,也不好说什么。

有个叫宋达城的副经理,是先前经理的左膀右臂。

南舟查账本发现他经手的账目多有对不上的地方,便叫他解释清楚。

可入了铺子这些时日,这人就是一日拖一日,不肯照做。

他仗着自己是老臣子,手里又拿了一点小小的股份,带出过不少满师的学徒,在商号里很有些地位。

当初南大少爷的那笔糊涂账,他也可谓“厥功至伟”。

先前的经理是个甩手掌柜,谢应乔又是个软柿子,宋达城舒舒服服过了这么久。

但新官上任,简直不让人活。

宋达城借着酒意,抱着了一坛酒到南舟面前,“我宋达城在商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真是头一回见女人持掌铺子。

宋某人打从心底里佩服姑娘,特敬九姑娘一杯!”说着找来两个大碗,倒满了,自己端了一碗。

南舟捧了茶回敬,宋达城却从她手里夺了杯子,扔到了一边。

然后把另一只碗推到南舟面前,“宋某从前就在南大少爷底下办事,现在又在九姑娘下头讨生活,这可真是难得的缘分哪!宋某先干为敬!”仰头咕嘟咕嘟喝光了,碗倒扣下来一滴不剩。

众人拍手叫“好!” 谢应乔看情况不对,忙打圆场,“九姑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跟咱们这些粗人一样胡吃海喝的?我看还是喝茶,以茶代酒,清雅。

” 宋达城借了酒意一把推开他,他早看这个“狗腿子”不顺眼了。

“乔兄,你又不是九姑娘什么人,怎么做得了她的主?” 谢应乔还想再劝,被几个伙计拉住了猛灌了一杯酒。

“九顾娘既然做了咱们的大掌柜,就是咱们的领路人。

九姑娘交代什么,我们定然一呼百应。

但区区这一碗酒,九姑娘都不喝的话,也太看不起咱们了!”他这样一说,几个他的心腹便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九姑娘,往年经理、先前的掌柜,这一日哪有不同伙计喝酒的?你是个姑娘家,也不要你同我们每个人都干一杯。

宋某不才,今天就代表大家了,你干了这一碗就算数!” 南舟平静地看着他,知道他存心刁难。

但她此时不宜与他冲突,但也不想被他吓倒。

南舟站起身端了碗,扫了一圈众人,“我们靠船吃饭的人,都晓得船帆的重要性。

帆不能拉得太紧,也不能放得太松。

太紧没有调整的余地,太松就借不了风力。

帆不对,整条船说沉就沉,所以帆要张得‘张弛有度’。

我一届女流,不是不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但凡事有度,我拿了裴二爷的银子,就得替他管着铺子。

这条船可以行得慢,但必须行得稳。

各位都知道船蛆的可怕之处,木头表面看着完好无损,但里头早就空了。

一点外力冲撞,这船就完了。

我既然做了通平号的掌舵人,定然不会叫船蛆蛀了这条船。

各位都是前辈,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我南舟若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也请各位不吝赐教。

往后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当同舟共济。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往后都要按规章办事,协力齐心。

铺子营业额上来了,你们的分红自然不少。

小女子就在这里敬各位一碗酒。

”说完南舟捧着碗喝起来。

酒入喉咙辛辣无比,但她还是忍着一口一口喝下去。

可刚喝了一半,碗却被人拿开了。

裴仲桁不知何时进了房内,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酒辣得眼睛里蒙了一层水光,她用手背擦了擦唇角,意外地望着他。

裴仲桁也没看她,神色淡淡地看向众人,“九姑娘是我请进通平号的,这碗酒我与她同敬给各位。

”然后扬头把剩下的酒喝光了,也倒了碗过来,滴酒不剩。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没人敢叫好。

万林担忧地看了裴仲桁一眼,他几年前喝到胃出血,几乎是不再碰酒。

今天竟然为了这女人破了戒。

裴仲桁喝完酒也不再言语,照常是大掌柜出面同众人寒暄,不过几句冠冕的场面话,人便又去了下间房。

南舟本就没吃下什么东西,半碗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不舒服,更吃不下什么。

不大工夫,有个衣着鲜亮的圆脸胖丫头走进来。

有几个老人认得,忙起身拱手道:“大春姑娘。

” 大春同几人笑笑,招呼了两句,走到南舟身旁低声道:“往年请财神都要闹到午夜后头,九姑娘要是乏了想回去,车已给您经备好了。

” 南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虽然胖,但长得很是秀美。

可她转过脸的时候,脸上有道很长的伤疤,虽然不是十分狰狞,但也是把这张脸毁了。

南舟意外极了,她以为裴益那个色胚房里的丫头一定也都是十分美丽的。

大春仿佛早就习惯了人家初看她脸时的惊诧模样,领着她往外走。

可绕了半天,好像还没绕出去。

因为记得她是裴益房里的大丫头,南舟便紧张地问:“你要带我去见谁?裴益?有什么话过几日叫他去铺子里说。

还有,他的红包,你替我还给他。

”说着要把给南漪的红包塞给大春。

大春当然不肯接,仿佛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噗嗤一笑,“谁给您的,您还给谁,我可不敢乱传东西。

九姑娘您也忒多心了,咱们也不去谁院子,我是送您去上车。

今天有不少喝醉在园子里乱窜,怕惊扰到您,所以绕道避开。

我们四爷虽然性子活泼,可从来不祸害良家女孩子的。

” 南舟这时候有了些醉意,并不认同她的话,嘟囔了一句,“他还不是祸害了我妹妹。

” 大春挑着灯笼,停下来转过身,很认真的神情,“九姑娘,不是我替我们四爷说话。

十一姑娘那事吧,原也怨不得我们四爷。

原也不该我多嘴的,但事情是怎样就是怎样的。

那时候南大少爷欠了银子还不上,就说有个美人给抵债。

我们四爷以为是南大少爷的姘头,怎么会想到他能把自己妹妹灌醉了送过来? 那天四爷也是喝多了。

第二日十一姑娘醒过来寻死觅活的,我们四爷也认下了,说是愿意娶她给她个名分,是十一姑娘一直不答应。

四爷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后来,一来二去的就成这样。

” 见南舟脸上有不屑的轻笑,大春又道:“我自己先前也是被卖进妓院接客的,万不会替逼良为娼的人说好话。

” 南舟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大春把脸扭过来,指着自己的脸,“努,姑娘瞧见我的脸没有?我娘死的早,亲爹是个混账。

后娘生了弟弟就瞧我不顺眼,撺掇着我爹卖了我给他们买房子。

进了妓院,老鸨让我接客,我就拿剪刀刮花了脸。

老鸨气得要打死我,是四爷碰见了保我一命,又叫他们谁都不能祸害我,他们才留我做了粗使丫头。

” 南舟听得入神,“那你后来怎么到裴家来的?” “后来有一回有人要害四爷,我出去倒便桶的时候正巧听见了,然后去给四爷报信。

四爷看我有几分义气,就给我赎了身。

我也不打算嫁人的,所以就留在裴家了。

裴家除了大爷院子里有女眷,有丫头婆子,其他院子里大都是小厮,手脚不仔细。

旁的东西我也不会,做做杂事还是应付得了的。

您看,我在府里头好吃好喝的,都胖成个球啦!”然后又说了许多裴益的好话来,并没有阿谀在其中。

南舟听着听着,人也有些恍惚。

在她心里十恶不赦的人,在旁人的心里却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铮铮男子汉。

她脑子渐渐也发木了,不能思考。

腿也有些软,像是踩在云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大春觉出她的异常,忙扶住了她,“九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头好晕……”说着人一软就靠在了大春身上。

大春也是个姑娘家,虽然人胖却也没多大力气。

她扔了灯笼,整个人去扶南舟,却是连着自己一起倒在了地上。

大春放开喉咙叫人,喊了半天才碰上一个听差的路过。

南舟这会儿整个人都躺下了,大春扶着她,叫她靠在自己怀里,吩咐听差的去叫小轿子和几个大力的婆子来。

听差的应了是,忙跑去寻小轿,毛手毛脚地正撞上回院子的裴仲桁,便说是九姑娘醉倒了,他急着去叫轿子。

裴仲桁听完便随着他过来了。

大春身上宣软,南舟抱着她觉得舒服极了,搂着她的腰,整个人往她怀里钻,“婆婆,你身上真软。

”容婆婆也是个富态的老婆婆,南舟小时候最喜欢抱着她躺在她怀里。

大春最怕痒,被她弄得咯咯直笑。

裴仲桁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个人抱在一处,南舟和大春身上都滚了雪。

大春笑个不停,见到裴仲桁像见到了救星,“二爷,快、快把九姑娘弄走。

我要痒死了,呵呵,呵呵……” 裴仲桁走近了,撩了袍子蹲下身,拿了南舟的手腕切了切脉,只是醉了。

他俯身把南舟胳膊掰开,然后把人抱起来,“去叫万林把车准备好,再铺上软垫子。

”大春忙爬了起来,应了声是。

他抱着她慢慢往大门走去。

年里大约吃多了,比上回还要沉手。

她的脸侧向他怀里,唇还在翕动,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能喝还喝。

”他腹诽。

冬天穿得多,衣服厚,不好使力。

她人虽然醉着,却并不老实。

裴仲桁走得有些踉跄,很想找根绳子把人绑住。

南舟眉头蹙起来,一脸不快。

扬手一拍,正抽到他下巴上,“容婆婆,这人怎么驾车的,癫得不舒服!”又扭了几下,“我要换大马车!” “一会儿换。

” “不行,现在就换!” 裴仲桁觉得自己跟个醉汉讨价还价有失风度,于是不再说话。

眼见快要到大门了,南舟忽然眉头拧成团,哇的一下吐了。

裴仲桁猝不及防,被她吐了一身不说,还差点把人摔下去。

大春正好进来复命,看到了惊叫一声,“二爷!这、这……” 裴仲桁看了看两人的衣服,这样把人送回家不成体统。

“去静水园,叫他们烧上热水。

再去大少奶奶那里借身干净衣服,找几个大力的婆子。

再叫万林给南家传个话,说九姑娘多喝了两杯,醒醒酒就回去。

” 大春道了是,忙吩咐下去。

他看了看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底谁欠了谁的。

几个婆子手脚并用给南舟洗澡换了衣裳,然后抬上了床。

南舟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洗完澡往大床上一放,也觉得舒畅。

醉语喃喃,“这马车宽敞。

”在床上滚了一圈,又睡死过去。

裴仲桁也回了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泉叔已经等在外头了。

“二爷,祭牲、香烛、糕点、鞭炮都准备好了,等着您去接五路财神。

” 裴仲桁揉了揉额角,“让老四代我去吧,我歇会儿。

” 泉叔也瞧出来他精力不济,躬身退下去了。

他喝了杯参茶,想起过会儿会放炮,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她。

只是这样想着,人就已经迈步出去了。

大少奶奶房里借来了两个小丫头,这时候站在静水园里守着,却是伸着脑袋往外看,怕错过了烟花。

见裴仲桁进来,小丫头们立刻拘谨起来,不敢再东张西望。

“九姑娘怎么样?” “还睡着,醒酒汤煮好了,可叫不醒人。

”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去看烟花吧。

” 小丫头们行了礼,立刻心花怒放地跑出去了。

裴仲桁试了试汤的温度,已经不大烫了。

他端着碗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纤秾合度的鸭蛋脸,腮上两团醉酒的红晕。

他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人没醒。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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