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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
” 说罢,立刻转身走向坛前,向上又复一拜,从神案右首到了那金漆木架前,把架上插的那支色已殷红的竹杖,上面蒙着的黄袱子揭了下去,往架子上一搭把那根竹杖拔下来。
看情形竹杖似乎很重,天罡手闵智把这根竹杖取到坛前,双手擎着,刑堂师海鸟吴青立刻接了过去,交给两名刑堂的司刑弟子扛着。
海鸟吴青向断眉石老么喝了声:“走!” 断眉石老么神情沮丧的竟自随了刑堂师向便门走去,天罡手闵智却向刑堂师吴青招呼道:“吴老师,施刑后本堂可要验刑。
” 吴青已然走出十几步去,转身向天罡手闵智道:“本堂只知遵谕施刑,不懂其他,自然要请闵香主验刑的。
” 说完这两句话,遂追上那施刑弟子监视的断眉石老么,从那便门走出去。
这里龙头帮主却向候训的鬼影子唐双青、侯万封、屠振海、桑青、胡灿等道:“你们可知罪?” 仍是鬼影子唐双青先答道:“弟子们深知擅离职守,私自行动,有违帮规,弟子等已然作错,情愿领罪。
唯求帮主念在虽犯坛规,也是为公,慈悲弟子等感激不尽!” 天南逸叟武维扬点点头道:“本帮主爱的是英雄,重的是道义。
自重建凤尾帮以来我对坛下弟兄的就是‘大公无私’四个字,不论和我武维扬多近的友谊,只要犯了帮规坛戒,是绝不留情面。
唐双青你身犯帮规,适才又那么放肆,本该从重处治,姑念你激于一时之义愤,情有可原;故犯坛规,必须惩戒,由天凤堂牌示记大过一次,罚饷三个月,以资儆戒。
速回分水关好好效力,你可愿遵谕领罚么?” 鬼影子唐双青忙恭敬答道:“帮主这么慈悲弟子,弟子感激不尽,嗣后定当力守坛规,努力报效。
” 龙头帮主一摆手道:“你要赶紧赶回分水关,无论何人未奉主坛朱札、竹符、旗令,不准出入。
” 说到这向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道:“赐他一道竹符,叫他赶紧归舵。
” 天风堂香主欧阳尚毅答了个“是”字,从竹符架子上拔下一道竹牌,递与鬼影子唐双青。
唐双青敬谨的接过竹符,向神坛一拜,转身低着头走出天凤堂去。
这时淮阳、西岳两派群雄全听见从后面发出一片惨号之声,知道定是断眉石老么受刑。
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这种刑罚定足够厉害的,莫怪那厮方才不避羞辱的求饶了。
且说鬼影子唐双青走后,武帮主复向侯万封、屠振海、桑青三人说道:“你们在外坛掌坛,全是入帮多年,受过前代老师多年慈悲,对于帮规坛戒夙所深知。
入分水关报到之后,应候内三堂派人接引,才准你们入十二连环坞主坛听训。
如今竟敢这么任意胡为,你们分明是藐视帮规。
本座从轻处置,姑念在外坛掌舵以来,尚能为祖师效力,格外慈悲你们,每人掌责二十,着赴盐仓效力一月,再行候谕听训。
来!把他们带下去。
” 原来对付外坛舵主,却比主舵上人差多了,丝毫不准置辩,立时有刑堂值堂师带着司刑押着三人赴刑堂领刑。
这里只剩下胡灿,他本是主坛刑堂效力,隶属在金雕堂。
武帮主单单把他留在最后,他以为此次奉命追缉叛帮背道的双头鸟有功,把自己饶了,哪知龙头帮主面色一沉招呼道:“胡灿,你身在外三堂刑堂效力,如今竟敢这么紊乱坛规,你等于知法犯法,应该从重处治。
念你这次出去略着劳绩,免去重刑,杖责八十,三日后赴盐仓效力百日,再行归舵。
” 胡灿惊惶之下,尚要求帮主的恩典,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一声断喝道:“胡灿,身在刑堂效力,故犯坛规。
更有你这次追取双头鸟的首级,本座恐怕你不是他的敌手,并赐你在鹰游山掌青鸾堂已故谷香主所遗开骨缩筋散处治他,是他已无抵抗能力。
你既为领奉龙头朱札之人,所随去的人以及各外坛舵主全得听从你的调度,抗命者死。
你竟不能自尊自责,反任所带去的人任意施刑,残剁逆徒的肢体。
老头子这里因为逆徒姜健侯作孽太重,应遭惨报,所以并不追究你一切,竟这么恩典你;你还不叩谢帮主的慈悲,你真是自找死了!再敢胡言,本香主可要取你的性命!” 胡灿被他直辖香主这一叱责,想到帮规的严厉,不寒而栗! 果然仔细追究起来,自己真不易保住性命,遂立刻战战兢兢得向上叩头道:“弟子遵谕领刑,谢帮主香主的慈悲。
” 他这里叩头的工夫,已有司刑弟子过来向他说了声:“走吧!” 胡灿站起低头随着往外走着。
这时南面便门一阵步履杂沓之声,只见两名司刑弟子扛着神虎棒,紧跟着后面的是四名壮丁,搭着一架竹制的软床,软床上是一幅整幅的油布,从软床的左右垂下一尺长;上面俯身卧着的正是那断眉石老么,身体虽是俯着,可是脸儿却是侧着,有一个软枕垫着头,下半身却盖着一幅红布绸子;在肩头下有一根一掌宽酌大带子勒着脊背,把上半身完全捆在了软床上,从下端的油布上已看出被血水染过。
断眉石老么形如死尸,面孔白的象纸似的,在行经鹰爪王等立处附近时,断眉石老么忽的一咧嘴,全身一动,不过上身已被那条大带子勒着,哪转动得了? 可是凄厉的一声嘶号,虽听出嗓音已哑,可是天凤堂中没有一人没听到,全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这软床后跟着两名司刑的弟子,最后是刑堂老师海鸟吴青。
赶到快到坛前,行床后的两名司刑弟子往前抢了一步,两人分左右的贴到软床后半段左右,刑堂老师海鸟吴青也疾趋到前面,向龙头帮主俯首躬身致敬,口中说道:“弟子遵谕施刑已毕,敬谨缴还神虎棒。
” 两名扛神虎棒的弟子各持一端肃立在刑堂师前。
这时天罡手闵智赶过来道:“可曾净棒了吗?” 海鸟吴青道:“弟子焉敢亵渎祖师遗法,已然净过。
” 天罡手道了个“好”字,双手把神虎棒接过去,恭恭敬敬的捧向神坛左首,仍还在架子上,把那黄袱子又蒙在了神虎棒顶端。
刑堂师海鸟吴青献棒时,抬软床的四名壮丁已然停步不前,赶到天罡手闵智安放完了神虎棒,转身再到坛前,刑堂师海鸟吴青身形往旁一撤,口中却用沉着的声音说了声:“请帮主、闵香主验刑!” 吴青的话一出,那抬软床的四名壮丁,各自以一只手提着软床的一角,步伐轻灵巧快整齐,如飞的从侧面门向坛前。
左右两名司刑弟子,也是蹑着脚尖随着软床左右不差半步的转过去。
赶到了坛前。
却把软床的首端向外,四名壮丁象钉在那一丝不动,挺身垂目向外直立。
两名司刑弟子却齐说了声:“请帮主香主验刑。
” 两人动作一齐的把石老么下半身盖着的那幅红油绸子单子往起一揭,莫看所有天凤堂中全是江湖道中人,全是练家子,竟全一皱眉,一扭头不忍细看。
鹰爪王不禁暗暗摇头,只见那油绸子一掀开,石老么的腰部以下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身子下面的油布完全被鲜血浸起来。
这一揭油绸子,大约的碰了伤处,断眉石老么从昏迷中上半身一颤,一声惨号,再也不动一动,已昏绝过去。
天罡手闵智只把手一挥,喝了声:“抬出去。
” 那四名壮丁如飞的直向天凤堂北面的便门驰去。
在这软床一动的工夫,两名司刑弟子已把油绸子给盖上。
天罡手闵智仍然没退下来,站在那招呼道:“执堂师彭寿山听命。
” 执堂彭寿山忙来到闵香主前躬身说道:“弟子彭寿山恭候香主训示。
” 天罡手闵智道:“已受刑罚的石灵壁棒伤太重,依照堂规赶紧给他治疗。
本香主恩典他赐他九转还魂丹七粒,金疮散一瓶,叫他棒伤早愈,赶到盐仓效力,毋得自误。
药品到青鸾堂领取。
” 执堂师彭寿山答了声:“是。
” 转身径去办理。
这位执堂师尚未走到门口,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人。
这一人走路慌张,险些和彭撞个满怀。
彭寿山往旁一闪算是让开,瞪了这人一眼,走出门去。
来人年约三旬左右,身形矮小精干,直趋神坛前,向龙头帮主面前俯身躬首道:“报,巡江第四舵白沙河郝舵主,以红旗快艇飞报龙头,有福寿堂鲍罗两香主的船要从白沙河过去,说是出分水关访友。
郝舵主以龙头主舵正当有事之时,两位香主神色仓惶,更看出鲍香主似带伤痕。
郝舵主婉言阻挡,可是的罗两香主的船并未向来路退回,似乎奔了乌鸦嘴一带。
郝舵主以福寿堂退隐香主地位尊荣,除龙头帮主一人,没有管辖他们之权,既不敢盘诘扣留,又不敢派人跟踪,只可用红旗犯着坛规报进来,免得发生意外,郝舵主担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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