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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此后也没好好练习,是以欧阳克虽然身上负伤,却仍然大占上风。
酣斗中黄蓉忽然向前疾扑,反手掷出钢针,欧阳克挥衣挡开,黄蓉猛然窜上,举蛾眉刺疾刺他右肩。
欧阳克右臂折断,使不出力,左臂穿上待要招架,黄蓉的钢刺在手中疾转半圈,方向已变,噗的一声,已插进他的伤臂。
黄蓉心中正自一喜,忽感手腕酸麻,当啷一声,钢刺掉在地下,原来腕上穴道已被点中。
欧阳克出手迅捷之极,见她转身要逃,左臂伸了两伸,已将她左足踝上三寸的“悬钟穴”、右足内踝上七寸的“中都穴”先后点中。
黄蓉又跨出两步,俯面摔下。
欧阳克纵身而上,抢先将长衣垫在地下,笑道:“啊哟,别摔痛了。
” 黄蓉这一跌下去,左手钢针反掷,以防敌人扑来,随即跃起,哪知双腿麻木,竟自不听使唤,身子离地尺许,又复跌下。
欧阳克伸手过来相扶。
黄蓉只剩了左手还能动弹,随手一拳,但在慌乱之中,这一拳软弱无力,欧阳克一笑,又点中了她左腕穴道。
这一来黄蓉四肢酸麻,就如被绳索缚住了一般,心中自悔:“刚才我不举刺自戕,现下可是求死不得了。
”霎时五内如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欧阳克柔声安慰:“别怕,别怕!”伸手便要相抱。
忽听得头顶有人冷冷的道:“你要死还是要活?”欧阳克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洪七公拄棒站在洞口,冷眼斜睨,这一下只吓得魂飞魄散,叔父从前所说王重阳从棺中跃出、假死伤人的事,如电光般在脑中一闪,暗叫:“老叫化原来装死,今日我命休矣!”洪七公的本事自己曾领教过多次,可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惊慌之下,双膝跪地,说道:“侄儿跟黄家妹子闹着玩,决无歹意。
洪伯父请勿生气。
” 洪七公哼了一声,骂道:“臭贼,还不把她穴道解开,难道要老叫化动手么?”欧阳克连声答应,忙解开黄蓉四肢的穴道。
洪七公沉着嗓子道:“你再踏进洞门一步,休怪老叫化无情。
快给我滚出去!”说着身子一侧。
欧阳克如遇大赦,一溜烟的奔了出去。
黄蓉悠悠醒来,如在梦寐。
洪七公再也支撑不住,一交直摔下去。
黄蓉又惊又喜,忙抢上扶起,只见他满口鲜血,吐出三颗门牙。
黄蓉暗自伤神:“师父本来是绝世的武功,这时一交摔倒,竟把牙齿也撞落了。
” 洪七公手掌中托着三颗牙齿,笑道:“牙齿啊牙齿,你不负我,给老叫化咬过普天下的珍馐美味。
看来老叫化天年已尽,你先要离我而去了!”他这次受伤,实是沉重之极,所中蛇毒既十分厉害,背上筋脉更被欧阳锋一掌震得支离破碎,幸而他武功深湛,这才不致当场毙命,但全身劲力全失,比之不会武的常人尚且不如。
黄蓉穴道被点,洪七公其实已无力给她解开,仗着昔时的威风,才逼着欧阳克解穴。
他见黄蓉脸露哀戚之色,劝慰道:“不用担心。
老叫化余威尚在,那臭贼再也不敢来惹你了。
” 黄蓉寻思:“我在洞内,那贼子确是不敢再来,但饮水食物从哪儿来?”她本来满腹智计,但适才身遭大险,心慌意乱,兀自不曾宁定。
洪七公见她沉吟,问道:“你在想寻食的法门,是不是?”黄蓉点了点头。
洪七公道:“你扶我到海滩上去晒晒太阳。
”黄蓉立时领悟,拍手笑道:“好啊,咱们捉鱼吃。
”当下让洪七公伏在她肩头,慢慢走到海边。
这日天气晴朗,海面有如一块无边无际的缎子,在清风下微微颤动。
黄蓉心道:“倘若这真是一块大蓝缎子,伸手抚摸上去,定然温软光滑,舒服得很。
”阳光照在身上,两人都为之精神一爽。
欧阳克站在远处一块岩边,看到两人出来,忙又逃远十余丈,见他们不追,这才站定,目不转瞬的望着两人。
洪七公和黄蓉都暗自发愁:“这贼子十分乖巧,时刻一久,必定给他瞧出破绽。
”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洪七公倚在岩石上坐倒,黄蓉折了一根树枝作为钓杆,剥了一长条树皮当钓丝,囊中钢针有的是,弯了一枚作钩,在海滩上检些小蟹小虾作饵,海中水族繁多,不多时便钓到三尾斤来重的花鱼。
黄蓉用烧叫化鸡之法,煮熟了与师父饱餐了一顿。
休息了一阵,洪七公叫黄蓉把打狗棒法一路路的使将出来,自己斜倚在岩石旁指点。
黄蓉于这棒法的精微变化,攻合之道,又领悟了不少。
傍晚时分,她练得热了,除去外衣,跳到海中去洗个澡,在碧波中上下来去,忽发痴想:“听说海底有个龙宫,海龙王的女儿甚是美貌,靖哥哥可是到了龙宫中去么?” 她不住向下潜水,忽然左脚踝上一下疼痛,急忙缩脚,但左脚已被甚么东西牢牢挟住,竟然提不起来。
她自幼在海中嬉戏,知道必是大蚌,也不惊慌,弯腰伸手摸去,不由得吓了一跳,那蚌竟有小圆桌面大小,桃花岛畔海中可从没如此大蚌,当下双手伸入蚌壳,运劲两下一分。
那大蚌的力道奇强,双手这么分扳,竟然奈何它不得。
蚌壳反而挟得越紧,脚上更加痛了。
黄蓉双手压水,想把那蚌带出海面,再作计较,岂知道这蚌重达二三百斤,在海底年深日久,蚌壳已与礁石胶结牢固,哪里拖它得动? 黄蓉几下挣扎,脚上越痛,心下惊慌,不禁喝了两口咸水,心想:“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只是让师父孤零零的在这荒岛之上,受那贼子相欺,我死了也不瞑目。
”危急中捧起一块大石,往蚌壳上撞去,但蚌壳坚厚,在水中又使不出力,击了数下,蚌壳竟然纹丝不动。
那蚌受击,肌带更是收得紧了,黄蓉又吃了口水,蓦地想起一事,忙抛下大石,抓起一把海沙投入蚌壳的缝中。
果然蚌贝之类最怕细沙小石,觉有海沙进来,急忙张开甲壳,要把海沙吐出壳去。
黄蓉感到脚踝上松了,立即缩上,手足齐施,升上海面,深深吸了口气。
洪七公见她潜水久不上来,焦急异常,知道必已在海底遇险,要待入海援救,苦于步履艰难,水性又是平平,只慌得连连搓手,突见黄蓉的头在海面钻起,不由得喜极而呼。
黄蓉向师父挥了挥手,又再潜至海底。
这次她有了提防,落足在离大蚌两尺之处,拿住蚌壳左右摇晃,震松蚌壳与礁石间的胶结,将巨蚌托了上来。
她足下踏水,将巨蚌推到海滩浅水之处。
蚌身半出海面,失了浮力,重量大增,黄蓉举之不动,上岸来搬了一块大石,将蚌壳打得稀烂,才出了这口恶气,只见足踝上被蚌挟出了一条深深血痕,想起适才之险,不觉打了个寒噤。
这晚上师徒二人就以蚌肉为食,滋味倒也甚是鲜美。
次日清晨,洪七公醒来,只觉身上疼痛大为减轻,微微运几口气,胸腹之间甚感受用,不禁“咦”了一声。
黄蓉翻身坐起,问道:“师父,怎地?”洪七公道:“睡了一晚,我伤势竟是大有起色。
”黄蓉大喜,叫道:“必是吃了那大蚌肉能治伤。
”洪七公笑道:“蚌肉治伤是不能的,只是味道鲜美,治得了你师父的口。
我的口治好了,于伤势自也不无小补。
”黄蓉嘻嘻一笑,疾冲出洞,奔到海滩去割昨日剩下的蚌肉。
一时心下喜欢,却忘了提防欧阳克,刚割下两大块蚌肉,忽见一个人影投在地下,正自缓缓行近。
黄蓉弯腰抓起一把蚌壳碎片向后掷出,双足一登,跃出丈余,站在海边。
欧阳克冷眼旁观了一日,瞧着洪七公的动静,越来越是起疑,料定他必是受伤极重,行走不得,但要闯进洞去,却也无此胆量,当下逼上前去,笑道:“好妹子,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黄蓉道:“人家不理你,偏要来纠缠不清,也不怕丑。
”说着伸手刮脸羞他。
欧阳克见她一副女儿情态,脸上全无惧色,不由得心痒难搔,走近两步,笑道:“都是你自己不好,谁教你生得这么俊,引得人家非缠着你不可。
”黄蓉笑道:“我说不理你就不理,你赞我讨好我也没用。
”欧阳克又走近一步,笑道:“我不信,偏要试试。
”黄蓉脸色一沉,说道:“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叫师父来揍你。
”欧阳克笑道:“算了罢,老叫化还能走路?我去背他出来,好不好?”黄蓉暗吃一惊,退了两步。
欧阳克笑道:“你爱跳到海里就跳,我只在岸上等着。
瞧你在海里浸得久呢,还是我在岸上待得久?” 黄蓉叫道:“好,你欺侮我,我永远不理睬你。
”转身就跑,只奔出几步,忽然在石上一绊,“啊哟”一声,摔倒在地。
欧阳克料她使奸,笑道:“你越是顽皮胡闹,我越是喜欢。
”除下长衣拿在手中,以防她突放钢针,然后缓缓走近。
黄蓉叫道:“别过来。
”挣扎着站起,只走得三步,又摔了下去。
这一次竟是摔得极重,上半身倒在海中,似乎晕了过去,半晌不动。
欧阳克心道:“这丫头诡计多端,我偏不上你当。
你一身武功,好端端地怎会突然摔倒,晕了过去?”站定了观看动静。
过了一盏茶功夫,但见她仍是动也不动,自头至胸,全都浸在水中。
欧阳克担心起来:“这可真是晕过去了,我再不救,美人儿要活生生溺死啦。
”抢上前去伸手拉她的脚。
一拉之下,登时吓了一跳,只感到她全身僵硬,急忙俯身水面,去抱她起来,刚将她身子抱起,黄蓉双手急拢,已搂住他双腿,喝道:“下去!”欧阳克站立不稳,被她一拖一摔,两人同时跌入海里。
身入水中,欧阳克武功再高,却也已施展不出,心道:“我虽步步提防,还是着了小丫头的道儿,这番我命休矣!”黄蓉计谋得售,心花怒放,只是把他往深水处推去,将他的头揿在水中。
欧阳克但觉咸水从口中咕嘟咕嘟的直灌进来,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伸手乱拉乱抓,要想拉住黄蓉。
但她早已留神,尽在他周身游动,哪能被他抓住? 慌乱之中,欧阳克又吃了几口水,身往下沉,双足踏到了海底。
他武功卓绝,为人又甚机敏,只因不识水性,身子飘在水中时一筹莫展,脚下既触到了实地,神智顿清,只感飘飘荡荡的又再浮上去,忙弯腰抓住海底岩石,运起内功,闭住呼吸,睁眼找寻回归岛上的方向,但四周碧绿沉沉,不辨东西南北。
他前后左右各走数步,心想往高处走总是不错,于是手中捧了块大石,迈开大步,往高处走去。
海底礁石嶙峋,极是难行,但他仗着内功深湛,一口气向前直奔。
黄蓉见他沉下之后不再上来,忙潜下察看,见他正在海底行走,不觉一惊,悄悄游到他的身后,蛾眉钢刺顺着水势刺了过去。
欧阳克感到水势激荡,侧身避过,足下加快,全速而行。
这时他已感气闷异常,再也支持不住,放手抛去大石,要浮上水面吸几口气再到海底行走,探头出水时,只见海岸已近在身旁。
黄蓉知道已奈何他不得,叹了口气,重又潜入水中。
欧阳克大难不死,湿淋淋的爬上岸来,耳晕目眩,伏在沙滩之上,把腹中海水吐了个清光,连酸水也呕了出来,只感全身疲软,恍如生了一场大病,喘息良久,正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心一横,说道:“我先去杀了老叫化,瞧小丫头从不从我!” 话是这么说,念头是这么转,可是对洪七公终究十分忌惮,当下调匀呼吸,养了半日神,这才疲累尽去,于是折了一根短短的坚实树枝,代替平时用惯的点穴铁扇,放轻脚步,向岩洞走去。
他避开洞口正面,从旁悄悄走近,侧耳听了一会,洞中并无声息,又过半晌,这才探头向洞内望去,只见洪七公盘膝坐在地下,迎着日光,正自用功,脸上气色也不甚坏,不似身受重伤模样。
欧阳克心道:“我且试他一试,瞧他能否走动。
”高声叫道:“洪伯父,不好啦,不好啦。
”洪七公睁眼问道:“怎么?”欧阳克装出惊惶神色,说道:“黄家妹子追捕野兔,摔在一个深谷之中,身受重伤,爬不上来啦。
”洪七公吃了一惊,忙道:“快救她上来。
”欧阳克闻言大喜,心道:“若非他行走不得,怎不飞奔出去相救?”长身走到洞口,笑道:“她千方百计的要伤我性命,我岂能救她?你去救罢。
” 洪七公眼见他的神色,已知他是伪言相欺,心道:“贼子看破我武功已失,老叫化大限到了!”眼下之计,只有与他拚个同归于尽,暗暗将全身劲力运于右臂,待他走近时舍命一击,哪知微一运劲,背心创口忽尔剧痛,全身骨节犹如要纷纷散开一般,但见欧阳克脸现狞笑,一步步的逼近,不禁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黄蓉见欧阳克逃上沙滩,心中发愁,寻思:“经此一役,这贼子必是防范更严,再要算计于他,却是难上加难了。
”她向海外潜出数十丈,出水吸了口气,折而向左,潜了一阵水,探头看时,见岛旁树木茂盛,与那边沙滩颇为不同。
想起桃花岛的景象,不觉神伤,忽然想起:“如能找个隐蔽险要的所在,与师父俩躲将起来,那贼子一时也未必能够找到。
”明知那绝非妙计,但拖得一时好一时,说不定吉人天相,师父的伤势竟能逐渐痊可。
于是离水上岸,她不敢深入内陆,深怕遇上欧阳克时逃避不及,只在沿海处信步而行,心想:“我从前若不贪玩,学通了爹爹的奇门五行之术,也必有法子对付这贼子。
唉,不成,爹爹将桃花岛的总图传了给他,这贼子心思灵敏,必能参悟领会。
”正想得出神,左脚踏上了一根藤枝,脚下一绊,头顶簌簌簌一阵响,落下无数泥石。
她急忙向旁跃开,四周都是大树,背心撞在一株树上,肩头已被几块石子打中,幸好穿着软猬甲,也未受损,抬头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只吓得心中怦怦乱跳。
只见头顶是座险峻之极的悬崖,崖边顶上另有一座小山般的巨岩。
那岩石恰好一半搁在崖上,一半伸出崖外,左右微微晃动,眼见时时都能掉下。
崖上有无数粗藤蜿蜒盘缠,她刚才脚上所绊的藤枝,就与巨岩旁的沙石相连。
倘若踏中的是与巨岩相连的藤枝,这块不知有几万斤重的巨岩掉将下来,立时就被压成一团肉酱了。
那巨岩左右摆动,可是总不跌落。
黄蓉提心吊胆,拣着无藤枝之处落足,跨一步,停一步,退后了数丈,这才惊魂稍定,再抬头瞧那悬崖与巨岩,不禁惊叹造物之奇,心想只要以一手之力,就能将岩石拉下,可是此处人迹不到,兽踪罕至,连大鸟也没一只,这巨岩在悬崖上已晃动了不知几千百年,今日仍在摇摆起伏。
悬崖旁群峰壁立,将四下里的海风都挡住了,看来今后千百年中,这巨岩仍将在微风中摇晃不休。
黄蓉出了一会神,不敢再向前行,转身退回,要去服侍师父,走出半里多路,忽然心念一动:“上天要杀此贼子,故尔特地生就了这个巧机关,我怎么如此胡涂?”想到此处,喜得跃起身来,连翻了两个空心筋斗。
她忙回到悬崖之下,细细察看地势,见崖旁都是参天古木,若要退避,一纵之下最多只能跃出四五尺地,那巨岩击将下来,纵然是飞鸟松鼠,只怕也难以躲闪得开。
她摸出钢刺,小心翼翼的走到崖下,看准了与巨岩相连的七八条藤枝不去触动,以钢刺旁的利口去割切余下的数十条藤枝。
她下手时屏住呼吸,又快又稳,一割之后,这才呼吸数口,再去割第二根藤枝,只怕用力稍大,牵动与巨岩相连的藤枝,自己立即变成一团肉饼了。
等到数十条藤枝尽数割断,已累得满身是汗,直比一场剧战尤为辛苦。
她将断枝仍然连在一起,放几堆干草做了记认,又把来去的通道看得明白,记得清楚,这才回去,一路上哼着小曲,甚是得意。
将近岩洞时仍是不见欧阳克的人影,忽听洞中传出他得意之极的笑声,跟着说道:“你自负武功盖世,今日栽在公子爷手里,心里服气么?好罢,我怜你老迈,让你三招不还手如何?你把降龙十八掌一掌掌的都使出来罢!” 黄蓉低呼:“啊哟!”眼下局面已紧迫之极,当即高声叫道:“爹爹,爹爹,你怎么啦?啊,欧阳伯父,你也来啦!” 欧阳克在洞中将洪七公尽情嘲弄了一番,正要下手,忽听黄蓉叫将起来,惊喜交集,心想:“怎么叔叔和黄老邪都来啦。
”转念一想:“必是那丫头要救那老叫化,胡说八道的想骗我出去。
好,反正老叫化终究逃不出我手掌,先出去瞧瞧何妨?”袍袖一挥,转身出洞。
只见黄蓉向着海滩扬手呼叫:“爹爹,爹爹!”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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