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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双眸粲粲如星(4/5)

也不敢伸手阻拦。

萧峰提起褚万里,几步奔到湖边,将他在水中一浸。

果然那柔丝网遇水便即松软。

萧峰伸手将渔网解下。

褚万里低声道:“多谢萧兄援手。

”萧峰微笑道:“这顽皮女娃子甚是难缠,我已重重打了她一记耳光,替褚兄出了气。

”褚万里摇了摇头,甚是沮丧。

萧峰将柔丝网收起,握成一团,只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是奇物。

阿紫走近身来,伸手道:“还我!”萧峰手掌一挥,作势欲打,阿紫吓得退开几步。

萧峰只是吓她一吓,顺势便将柔丝网收入了怀中。

他料想眼前这中年人多半便是自己的大对头,阿紫是他女儿,这柔丝网是一件利器,自不能还她。

阿紫过去扯住段正淳衣角,叫道:“爹爹,他抢了我的渔网!他抢了我的渔网!”段正淳见萧峰行径特异,但想他多半是要小小惩戒阿紫一番,他武功如此了得,自不会贪图小孩子的物事。

忽听得巴天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罢!”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

这人既瘦且高,正是“穷凶恶极”云中鹤。

他在聚贤庄上被萧峰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容易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

当日在大理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相差不远,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云中鹤一瞥眼见到萧峰,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小径走来的三人。

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

居中一个身披青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正是四恶之首,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

段延庆在中原罕有露面,是以萧峰和这“天下第一大恶人”并不相识,但段正淳等在大理领教过他的手段,知道叶二娘、岳老三等人虽然厉害,也不难对付,这段延庆委实非同小可。

他身兼正邪两派所长,段家的一阳指等功固然精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黄眉僧这等高手都敌他不过,段正淳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范骅大声道:“主公,这段延庆不怀好意,主公当以社稷为重,请急速去请天龙寺的众高僧到来。

”天龙寺远在大理,如何请得人来?眼下大理君臣面临生死大险,这话是请段正淳即速逃归大理,同时虚张声势,令段延庆以为天龙寺众高僧便在附近,有所忌惮。

段延庆是大理段氏嫡裔,自必深知天龙寺众僧的厉害。

段正淳明知情势极是凶险,但大理诸人之中,以他武功最高,倘若舍众而退,更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更何况情人和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大理段氏自身之事,却要到大宋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

” 叶二娘笑道:“段正淳,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跟几个风流俊俏的娘儿们在一起。

你艳福不浅哪!”段正淳微笑道:“叶二娘,你也风流俊俏得很哪!” 南海鳄神怒道:“这龟儿子享福享够了,生个儿子又不肯拜我为师,太也不会做老子。

待老子剪他一下子!”从身畔抽出鳄嘴剪,便向段正淳冲来。

萧峰听叶二娘称那中年人为段正淳,而他直认不讳,果然所料不错,转头低声向阿朱道:“当真是他!”阿朱颤声道:“你要……从旁夹攻,乘人之危吗?”萧峰心情激动,又是愤怒,又是欢喜,冷冷的道:“父母之仇,恩师之仇,义父、义母之仇,我含冤受屈之仇,哼,如此血海深仇,哼,难道还讲究仁义道德、江湖规矩不成?”他这几句说得甚轻,却是满腔怨毒,犹如斩钉截铁一般。

范骅见南海鳄神冲来,低声道:“华大哥,朱贤弟,夹攻这莽夫!急攻猛打,越快了断越好,先剪除羽翼,大伙儿再合力对付正主。

”华赫艮和丹臣应声而出。

两人虽觉以二敌一,有失身分,而且华赫艮的武功殊不在南海鳄神之下,也不必要人相助,但听范骅这么一说,都觉有理。

段延庆实在太过厉害,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有众人一拥而上,或者方能自保。

当下华赫艮手持钢铲,朱丹臣挥动铁笔,分从左右向南海鳄神攻去。

范骅又道:“巴兄弟去打发你的老朋友,我和褚兄弟对付那女的。

”巴天石应声而出,扑向云中鹤。

范骅和褚万里也即双双跃前,褚万里的称手兵刃本是一根铁钓杆,却给阿紫投入了湖中,这时他提起傅思归的铜棍,大呼抢出。

范骅直取叶二娘。

叶二娘嫣然一笑,眼见范骅身法,知是劲敌,不敢怠慢,将抱着的孩子往地下一抛,反臂出来时,手中已握了一柄又阔又薄的板刀,却不知她先前藏于何处。

褚万里狂呼大叫,却向段延庆扑了过去。

范骅大惊,叫道:“褚兄弟,褚兄弟,到这边来!”褚万里似乎并没听到,提起铜棍,猛向段延庆横扫。

段延庆微微冷笑,竟不躲闪,左手铁杖向他面门点去。

这一杖轻描淡写,然而时刻部位却拿捏不爽分毫,刚好比褚万里的铜棍击到时快了少许,后发先至,势道凌厉。

这一杖连消带打,褚万里非闪避不可,段延庆只一招间,便已反客为主。

哪知褚万里对铁杖点来竟如不见,手上加劲,铜棍向他腰间疾扫。

段延庆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个疯子?”他可不肯和褚万里斗个两败俱伤,就算一杖将他当场戳死,自己腰间中棍,也势必受伤,急忙右杖点地,纵跃避过。

褚万里铜棍疾挺,向他小腹上撞去。

傅思归这根铜棍长大沉重,使这兵刃须从稳健之中见功夫。

褚万里的武功以轻灵见长,使这铜棍已不顺手,偏生他又蛮打乱砸,每一招都直取段延庆要害,于自己生死全然置之度外。

常言道:“一夫拚命,万夫莫当”,段延庆武功虽强,遇上这疯子蛮打拚命,却也被迫得连连倒退。

只见小镜湖畔的青草地上,霎息之间溅满了点点鲜血。

原来段延庆在倒退时接连递招,每一杖都戳在褚万里身上,一杖到处,便是一洞。

但褚万里却似不知疼痛一般,铜棍使得更加急了。

段正淳叫道:“褚兄弟退下,我来斗这恶徒!”反手从阮星竹手中接过一柄长剑,抢上去要双斗段延庆。

褚万里叫道:“主公退开。

”段正淳哪里肯听,挺剑便向段延庆刺去。

段延庆右杖支地,左杖先格褚万里的铜棍,随即乘隙指向段正淳眉心。

段正淳斜斜退开一步。

褚万里吼声如受伤猛兽,突然间扑倒,双手持住铜棍一端,急速挥动,幻成一圈黄光,便如一个极大的铜盘,着地向段延庆拄地的铁杖转过去,如此打法,已全非武术招数。

范骅、华赫艮、朱丹臣等都大声叫嚷:“褚兄弟,褚大哥,快下来休息。

”褚万里荷荷大叫,猛地跃起,挺棍向段延庆乱戳。

这时范骅诸人以及叶二娘、南海鳄神见他行径古怪,各自罢斗,凝目看着他。

朱丹臣叫道:“褚大哥,你下来!”抢上前去拉他,却被他反肘一撞,正中面门,登时鼻青口肿。

遇到如此的对手,却也非段延庆之所愿,这时他和褚万里已拆了三十余招,在他身上刺了十几个深孔,但褚万里兀自大呼酣斗。

段延庆和旁观众人都是心下骇然,均觉此事大异寻常。

朱丹臣知道再斗下去,褚万里定然不免,眼泪滚滚而下,又要抢上前去相助,刚跨出一步,猛听得呼的一声响,褚万里将铜棍向敌人力掷而出,去势甚劲。

段延庆铁杖点出,正好点在铜棍腰间,只轻轻一挑,铜棍便向脑后飞出。

铜棍尚未落地,褚万里十指箕张,向段延庆扑了过去。

段延庆微微冷笑,平胸一杖刺出。

段正淳、范骅、华赫艮、朱丹臣四人齐声大叫,同时上前救助。

但段延庆这一杖去得好快,噗的一声,直插入褚万里胸口,自前胸直透后背。

他右杖刺过,左杖点地,身子已飘在数丈之外。

褚万里前胸和后背伤口中鲜血同时狂涌,他还待向段延庆追去,但跨出一步,便再也无力举步,回转身来,向段正淳道:“主公,褚万里宁死不辱,一生对得住大理段家。

” 段正淳右膝跪下,垂泪道:“褚兄弟,是我养女不教,得罪了兄弟,正淳惭愧无地。

” 褚万里向朱丹臣微笑道:“好兄弟,做哥哥的要先去了。

你……你……”说了两个“你”字,突然停语,便此气绝而死,身子却仍直立不倒。

众人听到他临死时说“宁死不辱”四字,知他如此不顾性命的和段延庆蛮打,乃是受阿紫渔网缚体之辱,早萌死志。

武林中人均知“强中还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武功上输给旁人,决非奇耻大辱,苦练十年,将来未始没有报复的日子。

但褚万里是段氏家臣,阿紫却是段正淳的女儿,这场耻辱终身无法洗雪,是以甘愿在战阵之中将性命拚了。

朱丹臣放声大哭,傅思归和古笃诚虽重伤未愈,都欲撑起身来,和段延庆死拚。

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这人武功很差,如此白白送了性命,那不是个大傻瓜么?”说话的正是阿紫。

段正淳等正自悲伤,忽听得她这句凉薄的讥嘲言语,心下都不禁大怒。

范骅等向他怒目而视,碍于她是主公之女,不便发作。

段正淳气往上冲,反手一掌,重重向她脸上打去。

阮星竹举手一格,嗔道:“十几年来弃于他人,生死不知的亲生女儿,今日重逢,你竟忍心打她?” 段正淳一直自觉对不起阮星竹,有愧于心,是以向来对她千依百顺,更不愿在下人之前争执,这一掌将要碰到阮星竹的手臂,急忙缩回,对阿紫怒道:“褚叔叔是给你害死的,你知不知道?” 阿紫小嘴一扁,道:“人家叫你‘主公’,那么我便是他的小主人。

杀死一两个奴仆,又有什么了不起?”神色间甚是轻蔑。

其时君臣分际甚严,所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

褚万里等在大理国朝中为臣,自对段氏一家极为敬重。

但段家源出中土武林,一直遵守江湖上的规矩,华赫艮、褚万里等虽是臣子,段正明、段正淳却向来待他们犹如兄弟无异。

段正淳自少年时起,即多在中原江湖上行走,褚万里跟着他出生入死,经历过不少风险,岂同寻常的奴仆?阿紫这几句话,范骅等听了心下更不痛快。

只要不是在朝廷庙堂之中,便保定帝对待他们,称呼上也常带“兄弟”两字,何况段正淳尚未登基为帝,而阿紫又不过是他一个名份不正的私生女儿。

段正淳既伤褚万里之死,又觉有女如此,愧对诸人,一挺长剑,飘身而出,指着段延庆道:“你要杀我,尽管来取我性命便是。

我段氏以‘仁义’治国,多杀无辜,纵然得国,时候也不久长。

” 萧峰心底暗暗冷笑:“你嘴上倒说得好听,在这当口,还装伪君子。

” 段延庆铁杖一点,已到了段正淳身前,说道:“你要和我单打独斗,不涉旁人,是也不是?”段正淳道:“不错!你不过想杀我一人,再到大理去弑我皇兄,是否能够如愿,要看你的运气。

我的部属家人,均与你我之间的事无关。

”他知段延庆武功实在太强,自己今日多半要毕命于斯,却盼他不要再向阮星竹、阿紫、以及范骅诸人为难。

段延庆道:“杀你家人,赦你部属。

当年父皇一念之仁,没杀你兄弟二人,至有今日篡位叛逆之祸。

” 段正淳心想:“我段正淳当堂堂而死,不落他人话柄。

”向褚万里的尸体一拱手,说道:“褚兄弟,段正淳今日和你并肩抗敌。

”回头向范骅道:“范司马,我死之后,和褚兄弟的坟墓并列,更无主臣之分。

” 段延庆道:“嘿嘿,假仁假义,还在收罗人心,想要旁人给你出死力么?” 段正淳更不言语,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递了出去,这一招“其利断金”,乃是“段家剑”的起手招数。

段延庆自是深知其中变化,当下平平正正的还了一杖。

两人一搭上手,使的都是段家祖传武功。

段延庆以杖当剑,存心要以“段家剑”剑法杀死段正淳。

他和段正淳为敌,并非有何私怨,乃为争夺大理的皇位,眼前大理三公俱在此间,要是他以邪派武功杀了段正淳,大理群臣必定不服。

但如用本门正宗“段家剑”克敌制胜,那便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有何异言。

段氏兄弟争位,和群臣无涉,日后登基为君,那就方便得多了。

段正淳见他铁杖上所使的也是本门功夫,心下稍定,屏息凝神,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

段延庆以铁杖使“段家剑”,剑法大开大阖,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萧峰心想:“今日这良机当真难得,我常担心段氏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了得,恰好段正淳这贼子有强敌找上门来,而对手恰又是他本家,段家这两门绝技的威力到底如何,转眼便可见分晓了。

” 看到二十余招后,段延庆手中的铁杖似乎显得渐渐沉重,使动时略比先前滞涩,段正淳的长剑每次和之相碰,震回去的幅度却也越来越大。

萧峰暗暗点头,心道:“真功夫使出来了,将这根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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