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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花季(1/5)

新朋缘来也可庆 东区中学的上学途中有一条长长的、幽静的河堤,子言渐渐喜欢上了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曲折幽徊的小路,上学和放学,她总是一个人走,显得和别人格格不入。

新学校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变得很沉寂,哪怕表弟叶莘也凑巧被分到了同一个班,还是没有让她的情绪振作起来。

周围的同学明显分成两派。

小学时成绩好一点的孩子,或多或少会带点委委屈屈、落落寡欢的模样,子言正是其中的典型;另一派则无所谓混日子的模样,该玩就玩,乐得轻松。

中学的功课明显增多,晚自习也是必备的。

铮亮的日光灯下,课桌上摊开的书本,四周陌生的面孔,这一切都使子言倍感孤独。

子言的同桌龚竹是一个肌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女孩,剪着一个可爱的童花头,用的文具十分卡通,一副童心未泯、世事懵懂的样子。

“我以前是在爱国小学读书的,和叶莘一个班。

”她用圆珠笔头悄悄捅了一下子言,“老听他说有个读书很好的表姐,没想到和你坐一桌啊。

” 子言没有吭声。

龚竹并不气馁,继续自说自话:“以前的同学给我取了个公主的外号呢,你以后也这么叫我吧。

对了,你在小学有没有外号啊?” 子言终于抬起头,然而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何况她并没有外号,只得摇摇头。

龚竹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对着子言嘻嘻一笑,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我有好多同学到光华读书去了,这倒也是,谁愿意来东区这放任自流的破学校啊!” 沈子言被她逗乐了,“成语倒是用的不错。

不过,等我们毕业后,这里好歹也算是母校了,怎么能这样评价自己的母校呢?” 龚竹嘟着小嘴,一脸沮丧,“我巴不得现在就毕业了。

暑假时我家亲戚一听说我要来东区中学读书,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 子言觉得这个新同桌很有意思,每天她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说话语速飞快,咧嘴一笑时,两颗洁白的小兔牙若隐若现,腮帮子鼓起来,像一边塞了一个红苹果,任谁看了都手心痒痒地想揪上一把。

渐渐就熟悉起来,看得出来龚竹在小学的人缘很不错,一学期下来有不少来看望她的老同学。

子言通常情况下是不插话的,只有一次例外。

“你们班长这么牛?有没有咱们班的季南琛厉害啊?”龚竹感兴趣地眨巴着眼睛。

“可惜季南琛不在光华,要不然他们两个倒是可以比一比。

”龚竹的同学有些遗憾地感叹。

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子言猛地竖起了耳朵。

“你是光华的吗?”这是她第一次插话,虽然插得很突兀,有点没头没脑。

那女生一愣,“是呀,你有同学在光华吗?” 她很想把那个名字问出口,但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又实在缺乏开口的勇气。

幸好龚竹看她不搭腔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扯下去了,“不可思议呀,我以为季南琛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号人物,啧啧。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尧。

”这两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灌进了耳朵。

才一个学期而已,他就已经这样锋芒毕露了,还真是那个一贯的他呢!子言看向窗外的蓝天,自己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待在闭塞的东区中学,几乎不知世事,原来外面的世界依旧精彩!他一如既往地处在令人仰望的高度,只是,那是属于他的精彩,和从前一样,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东区中学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刚刚结束,表弟叶莘第一次越过她成为全班第一,高兴得差点找不着北。

龚竹私下里说,叶莘好胜心强,以前在班上就老跟季南琛较劲来着。

季南琛很厉害吗?最近经常听龚竹讲起这个名字,子言开始有了点好奇心。

龚竹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是挺厉害的,厉害得我都有点崇拜他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厉害的,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我好想见见这个林尧,不知道是不是长得牛头马面?” 子言扑哧一下笑了,“那你可得失望了,林尧没有长成你想象的那副模样。

” 龚竹的眼睛刹时闪闪发亮,“原来你认识林尧啊?快跟我讲讲。

” 她很无辜地摇头,“我跟他不熟,没什么好讲的。

” 龚竹不依不饶地摇着她的胳膊,“讲讲嘛,讲讲嘛。

” 子言实在挨不过她的缠功,想了想,才简要地敷衍了两句:“这个人,成绩出色,人缘不错,自尊心强,相当骄傲。

” 龚竹眨巴了一下眼睛,“没了?” “没了。

”子言认为自己已经概括得相当全面相当精辟了。

龚竹哈哈笑起来,“你是在介绍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你和林尧性格真相像,”龚竹笑嘻嘻地说,“听你形容他的性格倒像是在形容你自己一样。

” 子言皱着眉,微微有些出神。

“这电影可真难看。

”期末考结束后,学校包场看电影,还没看到一半,龚竹就拉着子言的手偷偷溜了出来,“子言,不如陪我去光华找同学吧,我一个人没伴儿。

”她突发其想地建议。

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何况还没有去过光华呢,看看也好。

子言心想。

两人走在静谧的林荫道上,夕阳西下,道路两旁绿树郁郁葱葱。

接近下午放学时分,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手心不自觉就有点凉意。

远远已经看得见光华的老校门,苍劲有力的朱红色校名被镌刻在麻灰色的大理石横梁上,高高的台阶一路沿袭而上,一副高不可攀的名校气派,老远就令人肃然起敬。

莫名就害怕起来,心里忽然有点畏缩,子言忽然想起一个刚才被忽略了的问题:她这样冒冒失失就跑来了——会不会一不小心遇到那个人? 光华的教学楼前有一座汉白玉雕成的高大塑像,那是光华的校友,一位蜚声国际的著名物理学家的雕像。

主教学楼是座E字型的三层建筑,红砖砌的老墙面显出沧桑斑驳的痕迹,无声显露着它悠久的历史与底蕴。

初中部单独设在四百米环形操场的一隅,正值放学,很多学生三三两两从她和龚竹身边走过,偶尔有人会把好奇的目光投射在这两个明显不是本校女生的身上。

龚竹很快就发现了要找的同学。

看着龚竹一蹦一跳搂着同学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去说话,子言脸上露出了微笑。

忽然肩膀被谁重重捶了一拳。

李岩兵还是那样一惊一乍,“沈子言!天哪,居然会是你!” 他校逢故友,这喜悦自然地发自心底,就连眼睛里也全溢满了笑意,“不是我是谁?” 一个学期不见,李岩兵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夸张,“啧啧,沈子言,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没想到你倒记挂着先来看我了。

” “你就厚脸皮吧。

”她冷不防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个脆响的爆栗,这是从前在李岩兵面前惯用的招数。

李岩兵迅速捂住头夸张地叫唤起来,引来周围诧异的目光。

到底是在全然陌生的地方,子言有些窘迫地扫了一眼四周,脸慢慢红了起来。

她的目光没有来得及收回——李岩兵身后不远处,一个同样半年多没见的人正伫立在廊下柱子的旁边,两人的视线一撞,空气便立刻停滞。

听得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唇干舌燥,喉口生烟,恨不得马上有谁给她端来一大杯白开水,好让她咕咚咕咚一气喝光。

不知他站了多久,唇角微微上扬,含着淡淡的笑意,长睫毛微垂,眼神沉静如初,深邃得教人看不透。

向着她和李岩兵的方向,他慢慢走过来,脚步不急不缓。

有那么一瞬间,子言的大脑皮层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意识里只盘旋着一句话:该说什么,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些寒暄与聊天的起头式仿佛在此刻都派不上用场,就连最简单的问好也显得不够庄重大方,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跟他打招呼。

他已经越来越近,近得沈子言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

他修长的眉梢微微挑起,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似笑非笑,仿佛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周围喧闹嘈杂的背景骤然安静,西边的霞光好像一瞬间全部映衬在这个徐徐行来的少年身上。

子言顿觉呼吸困难,一股燥热的血气上行,连带耳根也热辣辣烧灼了起来。

忽然有人清脆地喊道:“林尧,等等我!” 是个漂亮而陌生的女孩,抱着两本书,飞快向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林尧在离她只有两米远的地方及时停住了脚步,微侧头,起先的微笑顿时像湖面荡开层层涟漪,渐渐露出真正的笑容。

大概是他现在的同学。

子言感觉有点别扭和局促,她蓦然发现一个事实,原来自己和他已经不是同学了,充其量,只是一个曾经的老同学而已。

李岩兵顺着那喊声也回过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你看看,林尧这小子还这样,走到哪儿都有女同学跟着!” 子言觉得自己跟着笑得很勉强,“是呀,他好像没变什么样。

” 说话间林尧已经跟那女孩并肩走过来,他半低着头,专心在听对方的话,专注得连两排微垂的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沈子言。

李岩兵冲那个女孩子点头笑了笑,转头对着林尧说:“林尧,回家啊?” 他终于抬起头,然而只对着李岩兵笑笑,“嗯,你还不走啊?我先走了。

” 近在咫尺,他的眼神仿佛无意识地掠过沈子言,连起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

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仿佛面前站的沈子言只是一个完全不相识的路人甲,比空气的存在都稀薄。

只是一个瞬间而已,两个并肩同行的身影,一晃就过去了。

这一幕令子言如此不堪回首!幸好人生不是放电影,导演不会一遍遍把这个慢镜头回放,这才稍微减轻了她回想起来的痛苦。

起先多少有些期待的心一下掉落万丈高台,她的脸瞬间就变得冷硬惨白,先前的那些犹豫与踌躇此时此刻全都显得幼稚可笑极了:人家根本就没用正眼看过她,忽视她就如忽视空气,轻飘飘地就擦肩而过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挫折,用三毛的经典文字来描述,那就是: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傍晚的风渐渐大了,擦着脸颊生疼。

地上的树叶被风卷得东飘西荡,这个冬天真的有点冷。

在光华读书就很了不起吗?子言怔怔地想。

李岩兵也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不理人啊?他没近视到这个程度吧?” 然而她一向是善于粉饰太平的,就连语气也能这样毫不在意,“算了,以前就跟他没什么交情,何况我又不是来看他的!” 李岩兵笑了,“我早就知道,沈大小姐是特意来看我的!” 回去的路上,子言变得非常沉默。

龚竹聒噪了好一会儿,她才意兴阑珊地回了一句:“龚竹,咱们以后不要来光华了。

” 龚竹有些吃惊,“为什么呀?” 子言勉强挤出一点笑,“光华太高不可攀了,我有恐高症。

” 龚竹的眼睛亮闪闪,兴致勃勃地点头,“那咱们下回去育英好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班的季南琛。

” 如果再不转移注意力,心里闷闷的烧灼和痛楚感就不会减轻,她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积极情绪,仿佛好奇心大大被勾起来的样子,“季南琛?是不是你很崇拜的那个家伙?” “是啊是啊,”龚竹提起他,总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可惜他不在光华,不然就可以和那个传说中的林尧一比高下了。

” 又是林尧!头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眼睛也忽然间酸涩得难受。

抬头仰望,无数云絮铺满天际,红、青、金、白、橙、紫,像被谁泼了颜料桶。

眼泪瞬间涌上来,眼前便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了。

龚竹呀的一声嚷起来:“子言,你怎么流眼泪了?” 她听得到自己大笑的声音,“笨蛋,风吹的,好好的我哭什么?” “那你可要注意保护视力了,风一吹就会流泪,我看离近视也不远了。

”龚竹一脸严肃的样子,很认真地说。

她终于破涕为笑,有这么个可爱的同桌,大概是她在东区中学唯一的收获。

这一次的光华之行,只剩下自尊极度受创的伤痛。

子言将此前一直在心中盘旋的念想,毫不留情地敲打进深深的土壤,然后一层层填埋起来,唯恐它再一次生根发芽,令自己陷于再度尴尬的境地。

好多次做梦的时候,她都能梦见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风筝在空中飘荡,风并不大,线却被拉得笔直,她用尽了全力扯紧手中的线,最后却因为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风筝挣脱了线的束缚,消逝在远远的碧空里,成为一个模糊的黑点。

这梦境,带着无力的感悟,令人清醒而刻骨铭心,如同林尧擦肩而过留给她那个淡漠且模糊的背影一样,鲜明而痛。

总是这样醒过来,曾经有些许期待与隐秘的心事,终于像风筝一样断了线,当梦境都变得不再瑰丽虚幻,人更要学会面对现实。

她变得平静而淡然,继续如履薄冰地把在东区中学就读的残酷现实持续下去。

子言所在的东区中学初一(5)班,有两个男同学是很出名的,拉帮结派捣蛋打架,惹是生非欺负女生都有他们的份儿,其声名远播到了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他们都得绕着走的程度。

对于这类人,她一向奉行敬而远之的外交政策,但前提是,不惹到她和她的朋友。

然而世事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东区中学上晚自习,停电是经常的事。

校方有个规定,只要停电超过半小时以上,就允许学生提早下课回家。

这天毫无例外又停电了,先是一片静寂,接着嘈杂哗然,黑暗中有人恶作剧地吹响尖利的口哨,有人拍桌子大笑,群蝇一样嗡嗡的谈话声轰然响起,整个教室像炸了窝的马蜂群,只差没把屋顶掀翻。

龚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六点半了,不知今天还来不来电?说不定还可以赶得及回家看《圣斗士星矢》。

” “扑哧。

”是谁发出了清晰的笑声?子言呆呆望一眼龚竹,还没明白是谁替她笑出来的,就已经看见龚竹连脸色都变了。

笑声是坐在她身后的段希峰发出来的,初一(5)班的两大煞神之一。

“幼稚!”段希峰右手三根指头夹住一支圆珠笔,正熟练地在手上旋转,一副轻蔑不屑的神情。

黑暗中不知是谁燃起了微弱的烛光,映在段希峰半边脸上,忽明忽暗间显得他阴鸷而桀骜不驯。

他脸上的讥诮令子言一下子就愤怒起来,“成天打架不好好读书,就会欺负女同学的人才是真的幼稚!” 段希峰微微眯起眼睛,眉峰的棱角都聚拢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先兆,“你敢说我幼稚?”他以略带威胁的口吻低声提醒她,“嗯?” 龚竹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她轻轻地把龚竹的小手拨开,平视段希峰,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想让别人看得起,就不要再那么无所事事、浪费光阴!不好好读书,是对得起你父母,还是你自己?你大概从来就没有认真想过吧?” 段希峰的眼里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手指关节被捏得格格作响。

晦暗不明的光线一直在他脸上流转,就如他此刻满脸阴晴不定的戾色。

子言心里也开始有点害怕,脸上却不肯露出半点退缩的表情来。

两人对峙间,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率先跑出去,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稀里哗啦收拾东西的声音。

段希峰借机冷笑一声,霍然起身离开座位,拉开教室后门,随即重重踢上一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他扬长而去。

龚竹长出一口气,“没事了,子言,你干吗惹那尊菩萨呀?” 子言摇摇头,感觉自己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似乎后背上凉飕飕的有阵小风刮过,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和龚竹并不顺路,依然独自一人走在那条幽静的河堤小路上。

小路尽头黑洞洞的,没有一盏路灯,果然冒出几个影影绰绰的人来。

子言停住脚步,心里止不住地冷笑:原来也就这点本事,连个女生都斗不过,叫一帮跟屁虫来助阵,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段希峰,你们想打架吗?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子言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一点,努力控制住不发出颤音。

对面几个人好像是愣住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跳出来嚷道:“你瞧不起我们老大就是瞧不起我们,我们是来替他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的!”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一个声音已经横空冒了出来,“刘春生,冒我的名头出来欺负女生栽赃给我,你他妈好不要脸啊!” 这人居然会是段希峰!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子言正莫名其妙,已经被他推了一把趔趄,“还不走?真想看人打群架啊?” 她猛省,倏地往回跑。

段希峰气得跺脚,“你昏头了?回学校干吗?” “叫人帮忙啊!”这人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段希峰嘻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认识谁啊?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叫老师来处分我参与打架?” 她愣住了,事实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段希峰就已经扑上去了。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能模糊见到几个人影扭成一团,不时有人被打中发出闷哼声。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绊了子言一跤,她一下跌倒,膝盖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顿时痛得直龇牙。

这次跌倒,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她因此在家休息了一天,没有去上课。

父亲终于意识到东区中学的不良学风已经影响到了女儿的正常学习,他跟母亲慎重商量了一天,要给她想办法转学。

子言对此一无所知,第三天照常去上课。

龚竹的童花头上新戴了一个蓝白条的宽幅头箍,看起来像一个洋娃娃,杏核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眨巴着担忧地看着子言,“子言,你昨天没来上课,没事吧?” 她宽慰自己的同桌,“没事,我好得很。

” 凳子后座被人踢了两下,段希峰额头与嘴角的乌青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呆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得出来?”段希峰龇牙咧嘴地抱怨起来,“我又挨了处分了。

”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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