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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梦里关山路不知(3/5)

沈丹妮在外头做义工,家里的车都开出去了,劳烦他去接沈丹妮回家吃饭。

江誉白看到地址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南舟搬家后他很少去,大都约在外头见面。

他看了看表,希望能赶在沈丹妮下课前先跟南舟解释一下。

但他一踏进大门,沈丹妮正在院子里教孩子们做体操,而南舟正站在二楼噙着笑看孩子们。

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她瘦了。

两人目光对视到一起,南舟眸子亮了一下,唇角也浮起了微笑。

她正要开口,沈丹妮却已经跳到了江誉白的面前,“四少,你怎么来啦?我听三哥说你今天要去我家做客。

” 江誉白不得不把目光挪过来,温和地笑了笑,“均谕兄托我过来接你回家。

” 沈丹妮顿时明白了兄长的用意,两颊红晕浅生,“那麻烦四少了。

你等我一下,我拿上包就可以走了。

”说完疾步回了教室。

南舟仍旧站在二楼,脸上的笑像是凝结住了一样,就这样遥遥地望着他。

江誉白根本没时间解释,唇语了一句“回来找你。

”他不知道南舟看懂了没有,却见她疏离地颔了颔首,像是对着陌生人客套的招呼。

她落寞的目光看得他心疼,他想要冲到她的面前好好解释。

但沈丹妮已经到了身后,看到他在看二楼,也冲着南舟挥了挥手,“九姑娘,我先走啦!” 南舟捧着一杯热茶,水洒出来了都浑然不觉,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同他们笑着告别的。

等到人走了,她才回到办公室里。

茶杯放下,手掌已经烫起了水泡。

所有人都睡下了,她坐在院子里。

雪一直下、一直下,好像快要把她埋住了。

浑身都冷,从里冷到外。

门被推开了,江誉白急匆匆地走进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捧住她的脸,“怎么脸这么冰?”又把她冰冷的手拢在掌心里,呵气搓手,想要把她暖起来。

事情的原委,捡着能说的急切地一股脑儿地解释给她听。

南舟静静地听着,眼眶发热。

她没有爱错人,错的是他们并不合适。

他们身上各自的枷锁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还妄想着彼此扶持走出一条天长地久来,却原来在各自的漩涡里自顾不暇。

但他所有的麻烦,到头来源头都在她这里。

她是那个会把他拖入深渊的人。

“不气了?”江誉白小心翼翼地端详她的神色。

她摇摇头。

其实沈丹妮很好,他也很好,他们在一起,或许更好。

江誉白长出了一口气,把她抱紧,有虚惊一场后的轻松。

南舟也回抱住他,过了好一会儿,江誉白听见一句很轻的声音,“小白,我们分手吧。

” 震州今年的雨季来得特别早,开春没多久就到了春汛。

雨断断续续下了月余,没见过几回大太阳,报纸上早有人预测今年很可能会遇上大灾。

但震州地势北高南低起伏不平,民众早习惯了内涝。

不过涝上几日,雨一停水没几天也就退了。

所以地势高处的人不在乎,地势低处的人也习以为常。

先前刮了回台风,震州不少房屋都坍塌了,好在南舟这里的校舍还算坚固,只是房顶受损,有几处漏了雨。

才晴了两日,房顶还没来得及修补,又开始下雨了。

这阵雨下得更大,哗啦啦声响也大,屋里渗进来的水也越来越多。

课是上不成了,南舟带着孩子们拿盆子接雨水。

沈丹妮下车不过片刻,人就淋个半湿,小跑着冲到屋檐下,正碰上往外倒水的南舟。

南舟诧异道:“沈小姐,你怎么来了?昨天已经打电话到府上,告诉你今天不要来了。

房顶破了,漏了雨上不成课了。

” 沈丹妮“呀”了一声,“我昨天去朋友家里做客,雨太大就没回家。

早上回家换了衣服就过来了,大概下人忘了告诉我。

” 南舟抱歉地冲她笑了笑,“害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起。

”她猜得到“朋友家”是谁家。

昨天江夫人做寿,南漪早早派人来过,南舟只派人送了礼,人没去。

沈丹妮往常是坐车过来,到下课的时候沈家的车再接她回去的。

南舟看她湿了衣服,很过意不去,“我看这雨还有得下,沈小姐还是先回家吧。

可我这边电话线昨天就被吹断了,我出去给你叫辆洋车。

” 沈丹妮本想说不用麻烦,但南舟已经撑伞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舟才回来,身上几乎湿透了。

她甩了甩伞上的水珠,神色有些凝重,“路上已经拦不到洋车了。

” 沈丹妮不以为意道:“没关系的,我就在这里呆着吧,下午家里的车就会来接我。

” 男孩子们一盆接着一盆地往外倒水,女孩子们则在不漏雨的房间里坐在一起刺绣。

沈丹妮总能找到事情做,拿了本书坐在女孩子身边给她们读故事,时间倒是不难打发。

到了下午,院子里的积水已经开始漫进屋里了,而沈家的车已经错过了时间还没有到。

南舟不禁担心起来,叫阿胜出去看看情况。

阿胜才出去一会儿就跑回来了,“路口已经被淹了,到了半人高,汽车根本进不来!”而十姨太也蹚着水跑过来,说后院的房子里都进水了。

南舟抬头看了看天,瓢泼大雨,一点收势都没有。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叫十姨太通知三姨太,把细软收拾好,所有人都到对面的二楼去。

晚饭也没办法准备,只有一些馒头和饼干,一群人只能随便打发了一顿。

入了夜,水突然涨了半层楼高,电早停了。

学校里留下的这六七个都是住读的孩子,有的没家可回,有的家离得远。

年纪都不大,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瑟缩在一起,脸上有了惶恐的神色。

十姨太胆子小,站到墙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地念个不停。

三姨太则是抱怨刚才走的时候,箱子里的几件才做的旗袍忘了带,絮絮叨叨的声音比外头的雨声还烦人。

南老爷还算镇定,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沈丹妮心里又急又怕,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坐在一处,给他们讲汤姆索亚的故事——是给孩子们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到了后来,大家都感到疲倦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可外头的声音却清晰了起来,落雨声夹杂着纷乱的人声,听不真切,却更显得惊险。

众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靠着睡着了,但南舟却没有睡意,一直留心着外头。

她猜到这样恶劣的天气,沈家人不可能不来接沈丹妮。

要说这个房间里她最担心谁,那就是沈丹妮。

到了下半夜,南舟果然听见外头好像有人在喊“沈小姐,沈小姐,你在不在?” 南舟立刻起身提着马灯冲到阳台上,一条小船停在了院门外。

她冲下头问:“是来接沈小姐的吗?” 沈丹妮睡得也不沉,听到动静也醒了。

她跑出去借着灯光看,认出了是沈家的卫队长。

她 欣喜道:“是伯父找人来接我了!”她遥遥回应,“刘队长,我在这里!” 南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真怕沈丹妮在自己这里出什么意外。

船进不了院子,外头的人想尽了办法弄了半天终于把院门弄开,这才划着船进来。

“沈小姐,快点上船吧,家里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南城都被淹了!”刘队长道。

沈丹妮归心似箭,但回身看见有几个孩子也醒了,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她咬着唇摇头,“刘队长,麻烦你把这里所有人都送出去。

” 刘队长和同来的侍从官对视了一眼,为难道:“沈小姐,这船太小,坐不下那么多人。

” “那你们多接几趟不就行了?” 两人面有难色。

南舟忙解围道:“沈小姐你先回家去吧,我们目前还是安全的,吃的喝的也都有。

” 但沈丹妮倔强起来,不肯走。

刘队长打着商量道:“那我们先把小姐安全送回家,再来接他们,行吗?” 沈丹妮太了解这些人了,他们接走了自己,很可能就根本不会回来了。

于是道:“不,你们先把他们送出去,最后来接我!” 僵持不下,刘队长只得让步。

船不大,南舟估算了一下顶多能坐五个大人。

就这样在沈丹妮的坚持下,一趟又一趟,最后所有人都被送出去了,只剩下了沈丹妮和南舟。

人都走了,四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两个人之间的马灯里一点微弱的光。

“沈小姐,不知道要怎样谢谢你了。

”南舟打从心底里感激她。

沈丹妮摇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九姑娘不要和我这样客气。

” 两人年纪相仿,但沈丹妮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在众人的呵护宠爱中长大,心性更天真一些。

今晚简直就是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事情了,她想,下次一定要讲给江誉白听。

一想到江誉白,她便有些羞涩。

虽然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他对她也只是客气周到,但她是那么喜欢他。

堂嫂已经打听过了,他同原先的女朋友分了手,现在是单身的。

她为那么多人占卜过,却从来没敢给自己占卜,怕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心事满得藏不住,总想有人分享。

堂哥堂嫂们却总是打趣她,她反而不愿意多说。

沈丹妮在震州的朋友并不多,南舟可以算一个。

因为知道南舟的妹妹是江家大少的小夫人,便对南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两个人对坐着闲话打发等船的时间,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男孩子身上。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这样“同生共死”的朋友,是可以分享很多秘密的。

沈丹妮说,南舟则是静静地听。

等沈丹妮婉婉转转地说完心事,南舟抬眸,见她双颊在这不甚明亮的灯光里也可见浓郁的红晕,心头发涩,却也微微地笑了笑,然后问:“你喜欢他吗?” “我爱他。

虽然他现在还不爱我。

”沈丹妮说。

那么笃定,那么果决。

没有偏执,却又那么一往直前,那么自信。

可以为了一个人放弃全世界一样——不像她。

南舟转头去看外面的雨,心慢慢地沉下去。

这样心思纯净,心无旁骛的女孩子,才能给江誉白完完全全的爱,她比她更适合他。

真好。

时间过了太久,船还是没有来,沈丹妮倚在墙边睡着了。

南舟怎么都睡不着,胸口发闷,好像是在同这城市一起被淹没。

忽然手电的光照了进来,南舟晃过神,猜到是沈家的船来了。

她推醒沈丹妮,两人到了阳台栏杆那里一看,是一条船,但是是一条更小的船。

船上的人一手拿着马灯,一手拿着手电。

借着灯光,南舟看到了江誉白的脸,她心生欣喜,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放平了唇角。

沈丹妮冲着他招手,“四少,四少,我们在这里!”而南舟侧在她身后,心头一片惘然。

船到了阳台下头,江誉白道:“刘队长的船才下水就撞裂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条。

”说话间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扶着沈丹妮从栏杆那里跳进船里。

小船晃了一晃,又稳住了。

这船太小,一个划船的船夫,一个江誉白,再加上一个沈丹妮,不可能再上第四个人了。

江誉白看着南舟,“南小姐,我上去,你和沈小姐先走。

” “四少……”沈丹妮舍不得把他留在这里,但话刚出口,又觉得把南舟一个人留下很过分。

南舟退了两步,避开了江誉白伸过来的手,微微笑了笑,“沈小姐,你赶紧回家吧,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再耽误下来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四少还是先送沈小姐回去吧,她家里怕是要担心坏了。

回来你们再来接我也是一样的。

” 沈丹妮一到了船上,江誉白就拿了雨衣给她穿上,可毕竟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了,白天又淋了雨,这时候打起喷嚏来。

南舟又催道:“你们快点走吧!沈小姐白天淋了雨还没换过衣服。

”她的衣服也湿哒哒地粘在身上。

隔着雨帘,江誉白目光里全是不舍。

但他是受人之托来救人的,不能再耽搁了。

便大声喊道:“南小姐,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接你!” 南舟强挤了一点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马灯里的油燃尽了,她腿一软,跌倒在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

她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但这会儿却疼得眼泪直往下流,怎么都停不下来。

水是突然间涨起来的。

她一直等着江誉白,没等到人,却等到了汹涌而来的洪水。

好在她没睡着,眼看着洪水冲过来的时候,冒着雨,手脚并用爬上了房顶。

瓦片打滑,几次差点滚进水里。

她紧紧抱着屋顶的烟囱,不敢松手。

眼睛被雨迷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咬着呀一分一秒的等下去。

她不能松手,她要是死了,他找不到她怎么办?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南舟抹开粘在脸上的头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汪洋。

那汪洋上一艘艘的“小船”,是人家的屋顶、木盆,那些蠕动着的,是和她一样爬上来的人。

他没来。

南舟在房顶呆呆地坐着,看着久别重逢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来。

对上那日光,刺的眼睛生疼。

她闭上眼睛,身心俱疲,抱着烟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舟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他来了! 她猛然抬起头,阳光太刺眼,她眯起眼睛。

一条小船由远及近,船上只有一个人,一边划桨一边张望。

阳光在浑浊的水面上撒了大片的金片,波光粼粼。

那个人分水而来,人在阳光和波光的笼罩里周身也染了一层光,似天神而降。

南城已经面目全非,辨不出东南西北。

上游洪峰到了,为了保住达官贵人聚集的东城区,就炸了堤,水一下都泄到了南城。

裴仲桁早上才从无线电里听说南城被淹的事情,各个铺子里的掌柜不管淹了还是没被淹了的,都派人来知会了一声。

城郊良田被淹了,路上树木摧折,马路积水,道路通讯皆中断不通。

有个铺子就在南舟家的附近,铺子里的人跑到裴家通消息,他心烦意乱的抽了两支烟,还没听来人说完再也坐不住了。

驱车先去了城区的灾民安置点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南舟,却是看到阿胜和南家人。

阿胜等了南舟整整一夜等不到南舟,已经急得嘴角发泡。

他四处找船怎么都找不到,直到看到了裴仲桁。

他像见到救星一样冲到裴仲桁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去了。

“二爷!我们九姑娘还在家里,沈小姐说送她出来,等了一夜,还没出来。

二爷,求您去找找姑娘。

堤破了,姑娘她一个人怎么办……”阿胜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裴仲桁却听明白了,南舟还在家里! 他没这么慌过。

有些事,他经达权变算无遗策,但水火无情,他太知道人力在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

震州大船很多,但小船却有限,有限的小船这会儿也都被当局调用了。

他动了关系,好不容易才匆忙间找到一条船,也没有船夫,全靠着他桨划。

进了南城,他顿时心凉了半截,茫茫一片泽国,他已经找不到南家的位置了。

他朝着记忆里的方向划,一路过去,但凡看到房顶上呼救的人便要停下来仔细分辨,可都不是她。

有时候水上飘过来一个尸体,看得触目惊心。

还有抢船的、从死人身上扒东西的……他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说服自己冷静。

南舟水性好,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但那样汹涌的洪水啊,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南舟,你给我好好活着! 南舟慢慢地站起身,仿佛这样可以看得清楚一些。

但当她终于看清楚船上的人时,刚欢喜起来的心转眼就跌进深渊里。

不是他。

裴仲桁看到了南舟,惶然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赶忙把船划过去,伸出手:“九姑娘,跳过来!” 南舟一动不动,人和目光都木木的,像是被人抽走了魂。

裴仲桁伸长了手,猛地把她拽到船上。

南舟没站稳,摔倒在船上,这下摔得不轻。

裴仲桁蹲下去看她,以为她哭了。

但她似乎一点没感觉到疼,只是呆呆地望着水面,然后轻轻的又很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努力想要笑一下。

他却觉得那个笑比哭还揪心。

“我以为他会来的。

他说过要来接我的……”声音太轻了。

眼眶红着,忍着没掉下眼泪,但眼睛却饱涨着水,不胜凄楚。

裴仲桁心疼她,“是四少吗?应该是路上耽搁了。

城里已经乱了,我过来的时候听说不少船夜里撞坏了,用不成了。

” 她还是一动不动,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南舟不是想不到这里,江誉白答应过她就不会不来,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

但因为爱他,所以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要依赖他,哭的时候想要他哄,累地的时候可以借他的肩膀靠,有危险的时候,会憧憬着他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披荆斩棘冲破万难站到自己面前。

两个人走到今天,都是她在依靠着他,也许是拖累着他。

即便是说过了分手,可她潜意识里他们并不是真的分手,只是暂时不在一起了,但总有一天会在一起的,所以她的心还都在他那里。

但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他们真的分开,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会有其他的人,依靠他、爱他,和他举案齐眉白首到老——不是她了。

裴仲桁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脆弱的表情。

从前即便是涉世未深,她会胆怯、会紧张、会害怕,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脆弱。

他划了一上午的船,胳膊已经累得抬不起来,这时候泄了力气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漂了一会儿。

一个已经泡得发涨的尸体漂过来,闯入了南舟的视线里。

那人的脸已经肿得不能看了,但仍旧能看出来那是个年轻的男人。

不知道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爱人?一场大水,生死永隔。

他的前尘往事旁人无从窥探,湮灭于尘世,无踪无迹。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生死爱恨不过这么一瞬间,没有永恒。

生离和死别比起来,算什么呢? 南舟眼前发黑,脑子里也有瞬间空白,像是醍醐灌顶,又如当头棒喝,心头猛然震动。

等到回过神,她仿佛才看到裴仲桁似的,“二爷,你怎么来了?” 裴仲桁垂头揉了揉手腕,含混道:“过来看一眼仓库,迷了路正好看到了你。

” 南舟“哦”了一声,转头看着这曾经的繁华闹市变成一片汪洋。

电线杆上、树上、屋顶上,到处都有逃生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二爷,我们过去救人吧!”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江誉白不停地看着腕表,脸色发白。

南舟还在等他,她一个人等得该多绝望!但他不能走,一步都不能离开医院。

昨夜把沈丹妮送到了沈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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