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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春情劫(4/5)

住姚家。

” 稳住姚家,自然要能言善辩的公孙策出马。

都想着公孙策一到,展昭必能得脱,届时查什么案子都是展昭亲力亲为,旁人也就不用随行了,哪料得到此次是展昭身陷囹圄,要另外有人手前去查案? 公孙策这头还在悔之不及,展昭已笑道:“没什么干系,有端木在也是一样的。

” 端木翠前头半天没作声,乍听到自己名字,吃了一惊:“我?”赶紧摆手,“我没查过案的。

” “行军打仗,千军万马都指挥若定,查一桩案子能难到哪里去?”展昭给她吃定心丸,末了还不忘送顶高帽,“再说了,你是神仙。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帽子一戴,端木翠没异议了,想了想表示认可:“不错,神仙出手,嗯……” 总算她还知道谦虚,没有得意扬扬地说什么一个顶俩。

公孙策有心泼她冷水:“查案可不是那么轻巧的,你且说说,从何查起?” 端木翠哼一声:“待我回去想一想,理清了头绪再说。

” “查姚蔓青。

”展昭的面色忽然严正起来,“我想了又想,这个姚姑娘始终有蹊跷。

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夜三更,她不在自己的绣楼待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不错。

”公孙策眉头皱起,“这个姚姑娘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事不宜迟,端木姑娘我们这便走吧。

” “啊?这就走了?”端木翠大吃一惊:开什么玩笑,她还没能跟展昭说上几句话呢。

公孙策知道她的心思:“早日水落石出,展护卫也早一日得脱。

见到姚知正时,我只说展护卫已有些松动,慢慢劝说不迟。

暂时还将展护卫留在此处,这样不会打草惊蛇。

对方的视线集中在展护卫身上,不会过于留意我们做些什么,查起案来也便宜些。

” “可是……”端木翠脑子转得飞快,拼命找借口。

公孙策话里有话:“端木姑娘,夜长梦多啊。

” 夜长梦多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

端木翠万般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跟着公孙策向外走。

才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展昭叫她:“端木。

” “嗯?”端木翠又折回来。

公孙策料是两人有话要说,也不等她,只是慢悠悠地拾级而上。

展昭见她回来,想说的话反给忘了,顿了顿,才微笑道:“公孙先生身子不大好,跑进跑出的事,辛苦你了。

” “我知道。

”语毕不忘挖苦公孙策,“让他去查,笨手笨脚,我还不放心呢。

” 展昭微笑,末了轻声嘱咐她:“不要太过挑食,好好吃饭。

” “那不行。

”端木翠坚持原则,“做得好吃才好好吃,不好吃硬塞也塞不下。

” 好吧,说的也是实情,展昭没辙了。

“没了?”端木翠瞧他,“那我走了……” 话音未落,展昭忽然伸手在她发上一拂。

端木翠只觉髻上一松,再抬首看时,展昭正把她发上插的簪子拢入袖中。

“你拿它做什么?”端木翠好奇。

“没什么。

”展昭轻描淡写,“我只是突然想到,身边一直没你的东西。

” “那不行。

”端木翠不依不饶,“你拿走了,我怎么办?” 展昭微笑:“回到开封,赔你一根就是。

” “那不行。

”端木翠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还我。

” 她抓着他的袖口左看右看,也不知展昭使的什么戏法,袖笼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端木翠生气了:“哎!” 这一声有点响,连走到地窖口的公孙策都止不住回过头来张望。

展昭见她脸色沉下来,心中咯噔一声,笑道:“这就气了?” 端木翠翻了个白眼,只是不理他。

展昭叹气:“端木,怎么看你都不像如此小气的人。

”说话间手掌一翻,那枚簪子赫然便在掌中。

端木翠瞥了那簪子一眼,只是立着不动。

展昭拉她过来,将簪子插进她发间,淡淡笑道:“我不拿就是了。

” 忽听端木翠低声道:“这簪子是在梳妆台里随手拿的,原本就是你买的东西,又不是我的。

你从未开口向我讨过东西,既然说了,我得正正经经送你个,可不能拿随便的东西充了数。

” 展昭一怔,心中似有暖意淡淡化开,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来:“可不许赖。

” 端木翠哼一声:“我只怕送的太好,到时候你不敢收……”正说着,忽然咦了一声,抬起头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那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贼,“展昭,我想问你啊……” 展昭忽然就有了三分提防:“你想问什么?” “你说,”她期期艾艾,越笑越是意味深长,“我听说春药极是难挨的,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展昭一张脸登时就烧了个通红,待想不理她,架不住她的目光溜溜地直往自己脸上瞟,忍不住咬牙切齿:“关你什么事?” “问问嘛。

”她笑得人畜无害。

展昭瞪了她半天,忽地大声道:“公孙先生,端木这就来了。

” 那边厢公孙策配合得恰到好处,语声远远飘过来:“端木姑娘,你快些。

” “哎,展昭……” 展昭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眼帘一垂,眼观鼻鼻观心,再不看她。

端木翠叹了口气,那边公孙策又催,只得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展昭你太小气了,取个经而已。

江湖险恶,万一我自己下次遇到,也好有个应付……” 展昭眼前一黑,差点栽了过去。

公孙策见到姚知正时,果然就把先前对好的说辞拿来讲了一遍。

姚知正虽有点失望,但多少也在意料之中,面上并未露出许多不满,礼数上依然周到,殷勤邀请公孙策和端木翠在自家留宿。

公孙策略略客套几句,便不再推辞。

他与端木翠分住前院的两间厢房,恰好隔壁。

终于见到展昭,心中有些松懈,再加上前几日奔波劳累,实是疲乏,用完晚膳,两人各自回房。

公孙策睡前看了卷书,总觉得端木翠那边不安生得很,似是有什么响动,再听听又没声息了,忽然一下子又是什么东西咣当一声翻倒。

公孙策吓了一跳,试探性地叫她:“端木姑娘?” 没声音。

公孙策暗笑自己多心,再过一会儿,上下眼皮打架,索性起身更衣,脱掉外罩长衫,去解里衣结扣,一颗、两颗…… 轰隆一声响,靠墙的铜盆架子被什么东西撞翻在地。

公孙策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闪电般回转身来,就见端木翠一手捂着前额,笑得异常得意:“哈!我就说我会穿墙的……” 扬扬得意间抬起头来,正见到公孙策呆若木鸡,一只手掩着衣襟,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指着她:“端木姑娘,你……你……” “我练法术啊。

”端木翠答得理所当然,“公孙先生,我回去了。

” “深更半夜,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 端木翠还沉浸在穿墙之术终告成功的喜悦之中,哪里听得进他的话,穿个墙如穿豆腐,又回去了。

克制,克制,冷静,冷静,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公孙策成功劝说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继续宽衣,方又解开一颗结扣,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哎,公孙策!” 公孙策气着了,猛一回头,张了张嘴,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见端木翠只一颗脑袋露在墙这边,面上神色极是不忿:“什么叫‘深更半夜,一个姑娘家跑到……’,还有,你的手一直抓着衣裳干什么?” 干什么?公孙策没好气:“人前衣衫不整,不是君子所为。

” “是吗?”看起来她不信,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哼了一声,脑袋又缩了回去。

只是缩回去的刹那,公孙策听到压得低低的一声嘟囔:“紧张成那样,难不成我会非礼你……” 公孙策差点儿吐血。

这一夜辗转反侧,被她气得精神奕奕,直到半夜才有了些许睡意。

闭上眼睛之前,公孙策暗下决心:此趟之后,再也不跟端木翠一同查案了,绝不! 第二日用完早膳,公孙策与端木翠随着姚知正去到姚蔓青的绣楼。

方踏进门去,就见张李氏赔着小心迎出来,见着姚知正,先行了个礼,面露为难之色。

姚知正有些诧异:“小姐呢?” 张李氏毕恭毕敬:“回老爷的话,小姐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利,刚歇下了。

” 说这话时,眼神看似无意地往公孙策这边飘了飘,然后丢过来一个不屑的白眼。

那神气,分明是说:她们家小姐搞到如今这境地,跟你们那个展大人脱不了干系。

公孙策眼皮一低,只当看不见,倒是端木翠很是不甘示弱地又把白眼翻回来——只是张李氏压根就没注意她。

所以发招,发招,无人过招,招招落空,有招似无招…… 姚知正似是过意不去,又往门内行了两步,唤了声:“青儿……” 床上的帷幔皆已放下,内里传来虚弱的应声。

借着清晨的日光,隐约看到幔内一个纤弱的身形正挣扎着坐起身来。

张李氏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微微把帷幔掀开一线,视线所及处,是姚蔓青苍白如纸的脸。

公孙策无话可说,姚蔓青都病成这样了,他总不能硬要人家姑娘撑着病体听他问话,但就此铩羽而归又实在心有不甘,琢磨着怎么样都该把端木翠留下来,兴许她守在姚蔓青身边,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借口他都寻好了,只说遣端木翠在这里帮忙照顾姚蔓青。

都是年轻姑娘家,熟得快,也好说些体己话儿。

哪知把话头一挑,就被姚知正给堵了回来:“这姑娘是保护公孙先生的,怎敢劳动她的大驾照顾小女?有下人在便好。

” 端木翠赶紧表示不劳驾,自己心甘情愿得很,公孙策也在一旁帮着说话。

不承想姚知正客气得一塌糊涂,说什么也不答应。

到最后,公孙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坚持——再坚持下去唯恐姚知正起了疑心,也只得作罢。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问端木翠:“这姚老爷为什么那么不情愿你留在姚小姐身边?” “谁知道。

”端木翠哼一声,“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要照顾人,结果热脸贴个冷屁股。

公孙先生,你以后可别给我出这种馊主意了。

” 公孙策没吭声。

他猜是姚知正心中有鬼。

其实真正的原因很简单:姚知正不喜欢端木翠,更加看不起姑娘家抛头露面做什么练家子——自己的女儿是娇生惯养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可别让这种不知礼数的野丫头给带坏了。

只是不能接近姚蔓青,就没法着手查案,没法着手查案,展昭的案子就不能早一日明朗。

回到客房,公孙策急得团团转,一个劲撺掇端木翠:“端木姑娘,你不是会穿墙吗?你穿到姚家小姐身边去。

” 端木翠对公孙策再一次给她出馊主意表示很不满:“公孙先生,这大白天,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的,我穿墙算个什么事?再说了,就算真的穿进去了,那姚家小姐病恹恹的,没准被我吓个半死,还能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那你说怎么办?”公孙策头一次体会到第一线查案人员的辛苦。

端木翠很是胸有成竹:“你放心,我就不信那个姚小姐能一天都待在绣楼里不出来!” 她说这话不是没根据的——离开绣楼的时候,她听到姚知正吩咐张李氏:“别老在屋里闷着,晌午过后扶小姐去园里走走。

” 姚家上下怕是没人敢拂姚知正的意,因此晌午过后,饶是姚蔓青很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地出现在院子里,扶着张李氏的胳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张李氏担心地看姚蔓青的胳膊:“小姐,伤好点了没有?”而后皱眉,“胳膊上划拉那么大一道口子,小姐,你也当真狠得下心,小时候被根刺戳到都要哭半天……” 姚蔓青笑了笑:“奶娘,不说这个了。

” 张李氏这才闭嘴,两人走到园里的鱼池边,看碧水中懒洋洋的鱼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池边看鱼,池对面有人看你…… 池对面的人,正是公孙策和端木翠。

当然两人掩身在假山后头,位置很是隐蔽。

端木翠手中拈着两颗石子儿,抛起来,接住,抛起来,又接住。

公孙策的目光随着那石子儿忽上忽下,他有点搞不清端木翠的用意:“端木姑娘……” 话还没问完,两颗石子儿已经出手了,再然后,张李氏哎哟了一声,几乎是与此同时,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原本懒洋洋凑在一处的鱼儿四下奔散。

公孙策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头张李氏已经杀猪样号起来:“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端木翠掸了掸手,很是扬扬得意。

公孙策终于明白过来这姑娘想干什么了,敢情她是要自导自演一幕舍身救人的戏码,就此拉近和姚蔓青的距离? 只是,要舍身救人,你倒是赶紧的啊! 前院有人声喧哗着过来,想必是听到了张李氏的呼救,这边厢端木翠还是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

公孙策急了:“端木姑娘,那姚小姐……” “干吗?”端木翠丝毫不顾及火烧眉毛的境况,“让她在水里多泡会儿不好吗?” 公孙策急得直跺脚:“姚小姐还病着呢,可经不起这样折腾,你可别闹出人命来……”说话间,前院的下人们已经吵吵嚷嚷拥进后院。

端木翠觑着时机已到,噌地飞身出去。

作为第一现场目击人,公孙策对端木翠的救人手法表示十分质疑。

之前他可是见过展护卫从水中救人的,一招漂亮的燕子三点水,踏水而来,待到落水人的位置,略一停顿,俯身探臂入水,捞起后一个提起轻身飞举,瞬间就到岸边。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说不出的干脆利落。

话说端木翠的前半程倒是中规中矩,只是到了姚蔓青的落水处,她一个千斤坠,整个人泰山压顶般下去。

可怜姚蔓青刚挣扎着露了个头,就被这不明坠落物结结实实压到了水底,池面又是一个大水花和一声扑通,扑通得公孙策无语凝噎。

于是池这边的公孙策,池那边的一干人,N道目光,都愣愣看着水面。

一时间无人动作,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然后,兴许是为了增加冷幽默效果,池面上还咕噜噜翻出一串水泡来,像是有鱼儿在吐泡泡。

直到池边的人出现了不安,有人自告奋勇要跳下去救人,端木翠才带着灌饱了水近乎昏迷的姚蔓青哗啦一下分水出来。

方将姚蔓青软绵绵的身子搁到池边,下人们便哄一下围上去。

端木翠很是好整以暇地退到一旁,全身湿漉漉的,很快就把站的地方湿了一摊。

横竖此刻没人留意到自己,公孙策也索性过来,正待对端木翠说什么,那边蹲围着的下人中忽然就有人惊呼了一声:“小姐受伤了!” 张李氏只恨那人嘴快,待要掩他的嘴,已是来不及,一时间周围净是倒吸凉气之声。

端木翠听得分明,赶紧拨开众人进去,但见姚蔓青的衣裳湿乎乎地黏在身上,左边肘处有醒目的一摊红,因着被水打湿的关系,那颜色近乎于粉,还有细细的血线自手边流出。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单膝跪下,俯身去捋起她的衣袖,触目是一条不算深的刀痕,血肉翻开,裹伤的布条抹在一边,想来是自己方才在水下拽起她时抹落的。

张李氏手忙脚乱地将姚蔓青的衣袖抹下来,瞪边上人道:“还不快把小姐抬到屋里去。

” 于是七嘴八舌,七手八脚,一群人乱哄哄远去,倒是把端木翠和公孙策晾在了当地。

端木翠正盯着远去的一行人若有所思,耳边传来公孙策的惊叹:“端木姑娘,你在水底下还给了她一刀?” 端木翠没好气,抬眼时,公孙策摇头啧啧个不停,面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最毒妇人心,妒忌的女人是可怕的,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屋内的小盘香散发袅袅的安神香气,姚蔓青静静躺在床上,双目微合,只忽缓忽急的呼吸声暴露了她并未睡着。

姚知正站在屋子中央,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

张李氏心中七上八下,看看小姐,看看老爷,最终将目光停在给姚蔓青把脉的大夫身上。

这大夫五十上下年纪,黑中杂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两只眼睛细细长长,眯起时更是成了一条线。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这窗户缺材少料到一定程度,无论你怎么努力地想从窗户往里瞅,都瞅不到他半点心思。

现下,他的两只手指,正看似虚虚地搭在姚蔓青的脉搏上,不动声色,不置一词,直叫张李氏心惊肉跳,相信躺在床上的姚蔓青也绝不轻松。

完了完了,张李氏的冷汗自背上涔涔滚落,落水事件惊动了姚知正,硬是从外头请来了大夫。

请来了也就罢了,他居然全程在侧,害得她想跟这大夫暗通款曲都不成,万一大夫看出些端倪……正思忖间,大夫忽地轻咳了一声,把手缩了回去,而后振衣起身收拾边上的药箱。

姚知正听到动静,向着这边看过来,张李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夫长得清瘦,背不宽,却足以挡住姚知正的视线…… 只此片刻工夫,姚蔓青蓦地睁开眼睛,猛地抓住大夫的手腕,她几乎是拼尽全身的气力,指甲深深地陷入大夫的腕中。

那大夫吃痛,待要出声,忽地触及姚蔓青的目光,吓得将声音咽了回去。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狠毒凌厉的目光,这目光透着血腥杀气,不像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女子应当有的。

只片刻工夫,那目光又收了回去,姚蔓青努了努嘴,以眼神示意枕边。

枕下露出黄澄澄的一角,那大夫心中一动,装作俯身拿药箱,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枕边带过。

那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元宝形状。

大夫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给了姚蔓青一个会意的眼神。

姚蔓青回之以一笑,又轻轻合上了双目,睫毛纤长,气息清浅,似乎一直就在睡着,还不曾醒来。

公孙策擎起茶杯饮茶,眼皮掀起,透过半开的门扇,正看到下人将大夫引出门去。

他想了一想,再抬头时,换好衣裳的端木翠正一边拿巾帕擦着头发一边步进门来。

公孙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大夫离去的方向:“端木姑娘,给姚家小姐瞧病的大夫刚走。

” “嗯。

”端木翠随口应着。

公孙策知道她没明白:“你快些出去,向他打听打听。

” “打听什么?”端木翠奇怪。

“问问姚家小姐的情况,要用些什么药,晚间你过去看她时,也好有个准备,好过两手空空。

” 端木翠撇嘴:“哪里还要带东西过去,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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