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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的情绪,我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2 我做了许多个梦,断断续续地。
每个梦里都有端平的脸,他像个幽灵似的缠绕着我,使我睡不安稳。
然后,我醒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窗口透进来的斜斜的日光,然后我看到窗外的远山,和近处牛栏的一角。
一时间,我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置身何方。
我转侧了一下,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来,于是,我看到阿花正坐在门边的椅子里,在静静地缝纫着什么,看到我醒来,她立即站起身,笑吟吟地说: “你睡了好久,现在都快三点钟了。
” 是吗?我以为我不过睡了五分钟呢!我下了床,伸个懒腰,发现洗脸架上已经放好了一盆清水,没想到我下乡来反而被人侍候了。
我望望阿花问: “你缝什么?” “窗帘。
阿德哥到高雄买来的。
” 我看看那毫无遮拦的窗子,确实,窗帘是一些很需要的东西,鹃姨想得真周到。
洗了脸,梳梳头发,鹃姨推门而入,望着我微笑。
“唔,”她很得意似的说,“睡得真好,像个小婴儿,饿了吧?” 不错,我肚子里正在咕噜咕噜地叫着,我带着点怯意地对鹃姨微微一笑。
还没说什么,一个“阿巴桑”就托着个盘进来了,里面装着饭和菜,热气腾腾的。
我有些诧异,还有更多的不安,我说: “哦,鹃姨,真不用这样。
” “吃吧!”鹃姨说,像是个纵容的母亲。
我开始吃饭,鹃姨用手托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吃。
我说: “鹃姨,你怎么没有孩子?” 鹃姨愣了一下,说: “有些人命中注定没有孩子,就像我。
” “你喜欢孩子吗?”我再问。
“非常非常喜欢。
”鹃姨说,慈爱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她的孩子一般,忽然间,我了解了鹃姨的那份寂寞,显然她很高兴我给她带来的这份忙碌,看样子,我的来访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吃过了饭,鹃姨带我去看她的花圃。
室外的阳光十分厉害,我戴上草帽,鹃姨却什么都没戴。
我们走过广场,又通过一片小小的竹林,林内有一条践踏出来的小路,小路两边仍然茁长着青草。
竹林外,就是一片广阔的花圃,四面用竹篱笆围着,篱笆上爬满了一种我叫不出名目来的大朵的黄色爬藤花。
篱门旁边有一架老式的,用人工踩动的水车,这时候,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戴着斗笠,正俯身在修理那水车的轴,鹃姨站住说: “怎么样?阿德,坏得很厉害吗?” 阿德迅速地站直了身子,转头看看我和鹃姨,把斗笠往后面推了推,露出粗黑的两道眉毛,摇摇头说: “不,已经快修好了,等太阳下山的时候,就可以试试放水进去。
” 他站在那儿,宽宽的肩膀结实有力,褐色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放射着一种古铜色的光,手臂上肌肉隆起,汗珠一颗颗亮亮地缀在他肩头和胸膛上,充分地散漫着一种男性的气息。
我不禁被他那铁铸般的躯体弄呆了。
这使我又想起端平,那白皙温雅的面貌,和面前这个黝黑粗壮的人是多么强烈的对比! “今天的花怎样?”鹃姨问。
“一切都好。
”阿德说,走过去把篱笆门打开,那门是用铁丝绊在柱子上的。
我和鹃姨走了进去,一眼看到的,红黄白杂成一片,触鼻花香。
在隆起的花畦上,大部分栽植着玫瑰,有深红、粉红和白色三种,大朵的,小朵的,半开的,全开的,简直美不胜收。
鹃姨指着告诉我,哪一种是蔷薇,哪一种是玫瑰,以及中国玫瑰和洋玫瑰之分。
越过这一片玫瑰田,有一大片地培植着成方块形的朝鲜草。
接着是各种不同颜色的扶桑花、木槿花和万年青、变色草。
再过去是各式菊花,大部分都没有花,只有枝叶,因为还没有到菊花的季节。
接着有冬天开的茶花、圣诞红、天竺等。
我们在群花中绕来绕去,走了不知道多少路,鹃姨耐心地告诉我各种植物的花期和栽培法,我对这些都不大留意,那五色斑斓的花朵已让我目不暇给了。
在靠角落里,有一间玻璃花房,我们走进去,花房中成排地放着花盆,里面栽着比较珍贵,而台湾较少的花,大部分也都没有花,只是各种绿色植物。
鹃姨指示着告诉我:百合、鸢尾、苜蓿、郁金香、金盏、蜀葵……还有各种吊在房里的兰花,有几棵仙人掌,上面居然开出红色的花朵。
鹃姨笑着说: “这是阿德的成绩,他把兰花移植到仙人掌上来。
” “什么?这红色的是兰花吗?”我诧异地问。
“是的,它吸收仙人掌的养分生存。
” 这真是生物界的奇迹!一种植物生长在另一种植物上面!我想,动物界也有这种情形:像寄居蟹、甚至人类也一样,有种人就靠吸收别人的养分生存。
想到这儿,我不禁哑然失笑了。
走出花房,鹃姨又带我参观各种爬藤植物,茑萝、紫薇、喇叭花和常春藤,在一块地方,成片地铺满了紫色、红色和白色的小草花。
鹃姨告诉我那叫作日日春,是一种随处生长的野花,没有什么价值。
但是我觉得很好看,比一些名贵的花好看。
参观完了花圃,鹃姨带我从后面的一扇门出去,再把门用铁丝绊好。
我们沿着一片菜田的田埂绕出去,我知道那些菜田也是鹃姨的。
又走了不远,有一个水塘,塘里有几只白鹅在游着水,塘边有几棵粗大的榕树,垂着一条条的气根,树下看起来是凉阴阴的。
我们过去站了一会儿,鹃姨说: “塘里养了吴郭鱼,你有兴趣可以来钓鱼。
” “这塘也是你的吗?”我问。
“是的。
” 从塘边一绕过去,原来就是花圃的正门。
阿德正踩在水车上面,把水车进花圃里去,看到我们,他挥挥手示意,继续踩着水车,两只大脚忙碌地一上一下工作着。
鹃姨仰头看看他,招呼着说: “差不多了,阿德!也休息一下吧!” “就好了!”阿德说,仍然工作着,阳光在他赤裸的肩膀上反射。
回到了屋里,我解下草帽,在烈日下走了半天,我全身都是汗,连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额上,鹃姨却相反地没有一点汗,她望着我笑笑说: “到底是城市里的孩子。
” 我站到窗口去吹风,一面问: “你请了多少人照顾花圃?” “花圃?只有阿德。
” “他弄得很好嘛!”我说。
“主要因为他有兴趣,他——”鹃姨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又咽回去了,只说,“他的人很不错!” 太阳落山后,天边是一片绚丽的红色,还夹带着大块大块的玫瑰紫,美得出奇。
我站在广场上,看阿花喂鸡;那只穷凶极恶的狗经过一天的时间,对我像是友善多了,但仍伏在牛栏前面,用一对怀疑的眼睛望着我。
风吹在身上,凉爽而舒适。
我望望前面的田野,和那片绿阴阴的竹林,不由自主地顺着午后鹃姨带我走的那条路走去。
走进了竹林,我仰视着那不太高的竹子,听着风吹竹动的声音,感到内心出奇地宁静,端平的影子不再困扰我了。
忽然,我孩子气地想数数这竹林内到底有几枝竹子,于是我跳蹦着在每枝竹子上碰一下,一面大声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数着数着,我数到竹林那一头的出口处,猛然看那儿挺立着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哇地叫了一声,才看出原来是阿德。
他静静地立在那儿望着我,不知道已经望了多久,两条裸着的腿上全是泥,裤管卷得高高的,肩上扛着一根竹制的钓鱼竿,一手拎着个水桶,仍然戴着斗笠,赤裸着上身。
我叫了一声之后,有点不好意思,他却全不在意地对我笑笑,笑得很友善,他有一张宽阔的嘴,和两排洁白的牙齿,他推推斗笠说: “你数不清的,因为你会弄混,除非你在每数过的一枝上做个记号。
” 我为自己孩子气的举动发笑。
我说: “我不是安心数,只是好玩。
”为了掩饰我的不好意思,我走过去看他的水桶,原来里面正泼剌剌地盛着四五条活生生的鱼。
我叫着说,“哪里来的?” “塘里钓的。
你要试试看吗?”他问。
“用什么做饵?” “蚯蚓。
” 我从心里翻胃,对肉虫子我一向不敢接近。
“明天我帮你弄。
”他像是猜到了我的意思。
“蚯蚓并不可怕,想想看,虾还不是大肉虫子一个,你吃的时候也觉得肉麻吗?还有海参和黄鳝,你难道都不敢碰吗?” 我望望他,他的态度不像个乡下人,虽然那样一副野人样子,却在“野”之中透着一种文雅,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我和他再点点头,就越过他向塘边走去,他也自顾自地走了。
好一会儿,我望着榕树在塘中投下的暗影,凝视那鱼儿呼吸时在水面冒的小气泡。
不知不觉地,天已经黑了,阿花带着威利来找我,我才知道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走进饭厅,我不禁一怔。
鹃姨正坐在饭桌上等我。
使我发怔的并不是鹃姨,而是坐在同一桌上的那个年轻男人——阿德。
我是费了点劲才认出他是阿德的。
他已去掉了斗笠,显然还经过了一番刷洗,乌黑而浓密的头发,粗而直,像一个大棕刷子。
棕刷子下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粗黑的眉毛带点野性,大而率直的眼睛却显得温雅。
他穿上了一件洁白的衬衫和一条干净的西服裤,使他和白天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诧异地走到餐桌边,鹃姨说: “散步散得好吗?” “好。
”我心不在焉地说,仍然奇怪地望着阿德,阿德大概被我看得不大舒服,眨眨眼睛说: “还不吃饭吗?” 我坐下来吃饭。
但是,下午三点钟才吃过午餐,现在一点都不饿,对着满桌肴馔,我毫无胃口,勉强填了一碗饭,就放下饭碗。
阿德却狼吞虎咽地吃了四大碗,看得我直瞪眼睛。
当我看到他吃完了第四碗,又塞下了三个大馒头,我代他都噎得慌,他却若无其事。
饭后,我在娟姨房里谈了一会儿家常,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我说: “阿德是怎么样一个人?” 鹃姨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他引起你的好奇心了吗?” “哦,他好像很——很怪。
” “是的,他确实是个怪人。
”鹃姨说,“他是台大植物病虫害系毕业的学生。
” “什么?”我叫了起来,“他是个大学生吗?” “不像吗?”鹃姨问我。
“哦——我只是没有想到。
” “三年前我登报征求一个懂得花卉的人,帮我培植花圃,他应征而来。
”鹃姨说,“他对植物有兴趣,久已想有个机会做些研究工作,我留下了他,以为他不会干久的,谁知他却安分守己地做了下来,而且,还帮我做许多粗事。
他从不知疲倦,好像生来是为工作而活着的。
” “他没有亲人吗?” “没有。
他是只身来台。
” “他是北方人吗?” “山东。
” 怪不得他有那么结实的身体!我思索着说: “他为什么愿意在这荒僻的地方待这么久呢?鹃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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