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拓书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章 伪(3/5)

“他们能调查出我的家世,也一定能调查出我们和千云堂的关系,那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们得赶快把白大哥他们转移走。

”他说。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雪怀青把太监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搜了出来,然后用尸舞术操纵着这具尸体投入路旁的一条河。

尸体将顺着水流漂出去很远,并且被洗掉气味,可以延缓敌人找到它的时间。

然后两人快马赶回千云堂,名为伙计实为幕后管家的李福川还没有入睡,一直在忧心忡忡地等着他俩。

“李管家,你不必这样等着我们的,耽搁你休息了。

”安星眠有些抱歉地说。

李福川摇摇头:“安爷,我也不是特意为了等你们,只是一想到这件事牵连重大,我就头皮发麻,怎么也睡不着啊。

” “那我就更抱歉了,因为……恐怕千云堂已经被牵连了,”安星眠脸上歉意更浓,“请马上疏散千云堂的所有人,然后把你家主人和唐小姐交给我带走,这里也许很快就会被军队包围起来。

” 李福川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很想以下犯上地说上几句对安星眠不敬的话,但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家主人就是这样一个专门招惹麻烦的人,所以我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

” “提前做好准备?”安星眠很是意外。

“别忘了,我家主人自幼是由河洛抚养长大的,千云堂也一直在售卖河洛制作的兵刃,和他们关系密切,”李福川说,“由于主人总是把兵器卖给一些危险人物,我早就在担心他会惹来大祸,所以请河洛们在院子里挖了一个秘密地道,可以经由地道直通城外的一处河洛地下城,也就是主人长大的那个河洛部落。

” “你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安星眠由衷地感到钦佩。

李福川的办事能力再次得到了全面的体现。

在不到半个对时的时间里,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千云堂里的所有人高速运转,焚毁账本及其他一些可能成为不利证据的物品,收拾贵重物品和生活必需、运走密室里所藏的上品河洛兵器、用担架把白千云和唐荷抬出来。

最后,他指挥着下人们四处堆积柴薪浇上燃油,点燃了一把火。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歉意,”安星眠站在密道的入口处,最后回望一眼,眼看着熊熊烈火已经把整个千云堂吞噬了,“以后千云堂重建的资金,由我来负担。

” 李福川摇摇头:“不,以后就算皇帝放过了我们,我也不会再让主人重建千云堂了。

我一辈子都没有违逆过他,这将是我的第一次。

” “为什么?那样不是太可惜了吗?”安星眠不解。

“多年的基业付之一炬,当然可惜,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福川说得别有深意,“贩卖河洛兵刃,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而结交那些危险人物也总是让我的心悬在半空中。

主人就是太执著于他那双残疾的腿,总是拼了命想要超过别人,来证明他不比健康的人更差,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 安星眠回想起和白千云相识后所见的他的一言一行,默默地点了点头,李福川微微一笑:“说真的,安大爷,当你告诉我我们必须放弃千云堂的时候,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很恨你,简直恨之入骨。

但当我开始准备点火的时候,我忽然平静下来,甚至又开始有点感激你了。

也许这会成为一个新的起点,让主人抛弃掉过去的怨憎,开始享受内心的平静。

” “内心的平静……”安星眠叹了口气,“老李,你知道么,虽然出发点并不一样,但你这句话,说得真像是一个长门僧。

” 身后,火光冲天。

千云堂正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安星眠曾经在随着老师章浩歌游历的时候进入过河洛地下城,所以对于这样深藏地下的宏伟景观并不感到惊奇,雪怀青却是第一次见到。

饶是她对一切身外之物都并不感兴趣,尤其天底下的城市在她眼里几乎一模一样,但看着这样分明出自人工斧凿、却又显得浑然天成的奇观,仍然难免小有震撼。

无论怎样,现在大家终于有了时间去各自消化自己的心事。

河洛虽然一向警惕人类,但对于白千云的朋友,他们都表现得足够友善。

雪怀青似乎很适合和河洛这种直肠直性的种族交往,她很快就和几位河洛药剂师打成一片,开始一边学一些简单的名词,一边随着他们在地下矿脉里辨识寻找可以入药的植物和矿物。

虽然语言上面障碍不少,但共通的知识让他们在交流上竟然还算得上顺畅,一位名叫石块阿迪的长老——洛族语称为“苏行”——更是对她青眼有加,一老一小经常在地下矿脉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安星眠也索性抛开一切烦恼,认认真真地拜河洛为师开始学习洛族语。

他本来天分就高,很快就跳过了入门的阶段,能够应用一些较为复杂的对话了。

他似乎是要让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某一种状态中,让自己暂时忘却掉那些不愉快的一切。

但到了夜里,他的睡眠却开始变得不踏实。

安星眠人如其名,是一个非常爱睡觉的家伙,头还没沾到枕头就开始犯困,躺下立马就能入梦。

但现在,他总是睡不着,总是被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梦境所缠绕,并且经常在噩梦之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汗流浃背,床单和被子都汗湿了。

他开始以为,这大概是因为对长门的信仰破灭之后的心绪不宁所致。

但慢慢地,他又觉得并不大像,因为假如真的是信仰的幻灭,那应该是一种彻底的沉沦和放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始终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他一直在努力捕捉着这种不安的源头,想弄明白它来自何方,却又始终不得要领。

但想要完全放下心,也根本做不到,那种“好像有点什么东西不妥但就是找不出来”的感觉,就像猫爪挠心一样,让他十分不自在。

就在安星眠试图找出这样的不安来自于何方的时候,一个令他振奋的好消息传来了:唐荷和白千云终于一前一后地醒过来了。

几个月的沉睡之后,蛊毒的效力过去,两人总算是恢复了神智。

当然了,身体还很虚弱,只能暂时卧床由李福川安排人照料。

虽然唐荷先苏醒,但他不便在这种时候去探望唐荷,只能先去见白千云。

白千云虽然还显得很萎靡,但一见到安星眠进来,还是精神一振,狠狠给了他一拳。

“老子为了你被弄成个活死人,怎么也得好好揍你一顿!”白千云笑骂着。

安星眠身子并不强壮,但白千云这一拳打在身上却几乎没什么痛觉,可见对方的力气远远没有恢复。

他心里一酸,脸上还是摆出痛楚的表情,在床边坐了下来,简略讲述了一下千云堂被焚毁的经过,并且连同地窟的秘密也一起讲了,最后说:“白大哥,我真是对不起你,千云堂为了我……” “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白千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以为我开千云堂就是为了赚钱?其实我是想争口气,做点大事出来。

现在兄弟你居然能招惹上皇帝,那可真是大得不得了的大事了,老子就算马上入土,想想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 白千云越是慷慨豪迈,安星眠就越觉得难受,反倒是白千云转过话头来安慰他,要他不要过分纠结于长门和章浩歌:“我就一直觉得你们长门的苦修没啥意义,真要是长门没什么奔头了,也好,何必要用信仰什么的玩意儿把自己牢牢捆住呢?再说了,就算九州真要毁灭,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兴许十七八辈子都看不到呢。

即便真的迫在眉睫,不趁着现在活得更好一点,不是太亏了,轻松自在一些不好么?” 安星眠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题,把自己前些日子在幻象森林的经历又给白千云讲了一遍,尤其渲染了一番尸舞者之间的大战。

听得后者啧啧称奇,羡慕不已。

安星眠看他还是很疲倦,不再多待,叮嘱他好好休养,离开了他的房间。

刚刚掩上门,一名女仆就来到了他跟前:“唐小姐请你过去。

” 安星眠愣了愣,不自觉地就想要逃开,但最后还是跟着女仆过去了。

他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门,唐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并不带悲伤:“进来吧。

” 他走了进去。

唐荷正倚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碗散发出浓烈苦味的汤药,皱着眉头啜饮着。

安星眠进屋后,她放下药碗,轻轻一笑:“你比以前更瘦了,当心被风吹跑啊。

” 安星眠依旧拘谨地拖过一张石凳坐下,并且发现河洛的石凳真是出奇的矮,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蹲。

他索性站了起来:“我刚刚见到白大哥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对不起,现在我很希望自己不必对你说这样的话,但遗憾的是,我还得那么说。

” 唐荷摇了摇头:“你不必这么说。

你是不可能阻止我哥哥的。

他这个人,看上去和蔼可亲很好说话,但一旦下定决心,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坐下吧,给我说说具体的经过。

” 她拍了拍床边。

这样一个温柔和善的唐荷让安星眠很不习惯,他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贴着床边坐下,把章浩歌之死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唐荷静静地听完,眼泪慢慢涌了出来。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会做出的事情,”唐荷低声说,“或许人太执着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长门僧修行了一辈子,还是没有办法跨过那道门。

” 她慢慢擦干眼泪,抬眼望着安星眠:“所以你一定不能走他的老路。

宁可从此不要再做长门僧了,也不要陷在这种人心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我已经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 她轻轻地把头靠在安星眠身上,安星眠受宠若惊,不敢动弹。

这一幕原本应该是他所憧憬的,而这也是唐荷第一次承认安星眠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但此情此景却让他心里分外苦涩,并且隐隐约约的,心里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的面孔浮了上来,并且越来越清晰。

他猛然一惊,小心地、一点点地把唐荷的头挪开,放在枕头上,柔声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 唐荷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安星眠走了出去,开始为自己内心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理所当然。

突然之间,他想起自己已经有三四天没有见到雪怀青了,并且非常迫切地希望马上就见到她。

在这样一个内心充满压抑的时刻,他只想见到雪怀青。

他索性随性而为,真的走向雪怀青经常和河洛一起探讨问题的炼药房。

刚来到门口,一个看上去略有点呆头呆脑的河洛正好从里面走出来,问明他的来意后,对他说:“雪小姐又和我们的石块阿迪苏行去东南面的十七号矿坑了,连午饭都忘了带,我正要去给他们送饭,刚刚新鲜出锅的鼠尾汤,香得不得了。

” 安星眠看着他左手捧一个碗,右手捧一个碗,肩膀上费力地缠着一个估计是装干粮的小包袱,走路都小心谨慎唯恐汤洒出来的样子,哑然失笑:“你弄一个筐子,把汤锅、空碗、干粮一起放进去,不就省事了?” 河洛放下汤碗拍拍脑袋:“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东翻西拣找到一个小竹筐,正好按照安星眠所说把东西都放了进去,这回倒是省力多了。

不过还没迈开步子,安星眠拉住了他,从他手里接过筐子:“我正好要去找他们,就替你去好了,替我多装一个碗。

你们的鼠尾汤我也爱喝,真是人间美味。

” 他背着竹筐,沿路走出了地下城的居住区,进入了直通十七号矿坑的幽深隧道。

河洛的地下城绝不仅仅是一座城市而已,他们在地下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周收藏榜25本
新书入库
热门小说推荐

旁白它和谐词过分多[穿书]

褚珀穿进一篇修仙文里,成了百般虐待男主的炮灰小师姐,好巧不巧,她穿书后一睁眼,正好是将男主踩在脚下欺辱的剧情。 面前的宴师弟一脸恭顺,乖巧听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师姐让往东,就绝不往西。 旁白里的宴师弟血腥暴力,睚眦必报,满脑袋都是屏蔽词。 穿书即面临谋杀的褚珀QAQ:好和谐一师弟,她玩不起 褚珀决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她不能一下子性情大变,她要一点一点悄悄变好,然后惊艳所有人。 * 只/

和前男友一起穿到23年后

褚晴高三最后悔的事,就是身为学渣,跟学神戚未晨他谈了恋爱,导致整个上半学期都被逼着学习 忍了半年,她终于提了分手,结果下一秒双双穿到23年后,跟刚满18岁的儿子成了同班同学 嗯,儿子是他们俩亲生的 褚晴看着眼前五分像自己、五分像戚未晨的少年,崩溃了 更崩溃的是儿子随她,也是学渣 更更崩溃的是,两个人在几次考试都倒数后,被戚未晨强押着开始补课,学不好就挨罚的那种 一连被罚多次,学渣儿子愤而反/

表妹万福

女主角是商户之女,重生之后,为了躲过前世厄运,不择手段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本文男主裴石安。裴石安是国公府长子,增经少年卿相,名动京城,十六岁时却背负污名,远走西南。裴君子瑞方,律己正身,终还是载在了小表妹的手上,被迫娶她为妻。身世之困,父子君臣,随着小表妹这个小福妻的强行到来,男主角的人生也就此改变。本文女主重生,但没有多少金手指,非爽文。写男女情爱,痴云腻雨,也写父子君臣,相爱相杀。借用一读/

老婆是顶级Alpha,我该怎么办

努力做个学渣 清冷蔫坏攻 你混我也混 疯批美人受 容时从小就是学神,俊美人狠,战功赫赫,不到三十岁就晋升少将,公认的顶级Alpha,却意外卷入权利斗争中,因拒绝强|制匹配而身陷囹圄。 再次醒来,他回到了十八岁。 看着刚到的入学通知书,他决定隐藏锋芒,调查真相。 开学典礼上,容时一句我是来混日子的。引发轩然大波。 作弊入学、废物点心、逃兵之子的话题在军校里热议。 他以为这样就足够低调,却还是/

如果月亮不抱你

岑宁十三岁被接到大院,院里小孩见她软萌胆小,使劲欺负。 岑宁恐慌不安,只好壮着胆子跑到言行之的面前:听说我是你老婆,那你能给我撑腰么? 岑宁二十三岁时离开了,因为那些长大的小孩说,言行之有喜欢的人了。 岑宁有点难过,但还是在临走前跟他打了招呼:听说我不会是你老婆了,那我能离开了么? 时光荏苒。 言行之压着眼前的小白兔,万般情绪只化为一抹淡笑:宁宁,这么多年白给你撑腰了吗。 软萌可欺的小摄影/

这狗血剧本你们自己演吧

陆星晚是修真名门寒剑派外门弟子,天赋平凡,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寒剑派一夕之间,树倒人散。 陆星晚逆仓惶离去的人潮而上,踏重重石阶尽头。 眉目冷淡,已生心魔的掌门只问了句,为何留下? 陆星晚答,寒剑派与弟子有恩义在,愿意不离不弃为回报。 此诺她守了十年。 十年间掌门心魔再未被触发,重伤昏迷的大师姐从长梦中醒来,天真懵懂的小师妹从稚童长成少女。 四人相处也算其乐融融,恍/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