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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七）(2/2)

到这时候，我才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位突然出现的捕快，其实是在和老师暗中较劲。

捕快在展示着他的耐心，并且挑战老师的耐心，但老师沉着地接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输。

他为什么要向老师挑战？我忽然想到了那一天那位路过的客商告诉我们的话：&ldquo最近附近的几个县好像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听说官府正在严密调查呢。

&rdquo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个捕快就是前来调查此事的吗？可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老师告诉过我，他每次都是利用和他有往来的宛州买家的商船运送目标，那样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ldquo但如果是一个足够精明的调查者，还是有可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的，&rdquo老师说，&ldquo世上不存在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事件。

就算是蜻蜓点水，水面也会有一丝波动。

&rdquo 现在这个捕快就看到了水纹的波动了吗？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不断地偷偷瞟他。

他却始终旁若无人，眼睛看着窗外的雨雾，一杯一杯地喝酒。

我们酿的酒品质不高，口感很一般，后劲却不小，但他喝完了第二个两斤，除了脸色微红之外，并无异状。

&ldquo好酒量！&rdquo老师不动声色地夸奖说。

&ldquo听说过一个寓言故事吗？&rdquo捕快说，&ldquo一头牛和一只鸡比赛谁的胃口大。

牛大口大口地吃下了很多草，然后去睡觉，但每当它醒来时，那只鸡始终站在一堆米旁边，不紧不慢地啄啊啄。

知道这个故事中最后的胜利者是谁吗？&rdquo 老师摇摇头：&ldquo没有胜利者。

讲故事的人是胜利者。

&rdquo 我完全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我可以判断出，这也是另一种层面的交锋。

在这样一个凄凄惶惶的雨夜，我听到危险在慢慢靠近。

捕快向老师打听了最近的可以借助的人家，步履稳健地离去。

等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后，老师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ldquo这个捕快，很危险。

&rdquo老师说着，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我这才明白，老师其实也很紧张，也许比我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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