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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卡塞尔之门(5/5)

！你要是死在半路上了，也很自然呐。

不过不冲向炮火的狗不是好狗啊！&rdquo诺诺说。

路明非一愣，感觉到了诺诺话里的杀气，眼前忽地浮现出那张漂亮冷漠的脸。

那个钢刀一样的女孩&hellip&hellip现在她挥刀了，一刀正中路明非的心头，血花四溅。

这一瞬间，路明非做了人生十八年来最大胆的决定，要做那只冲向炮火的小狗。

在毕业前的最后三个月，他和陈雯雯同学的最后时间里跟陈雯雯说他喜欢她三年了，无论这最后一爪多么虚弱，能否攻破女孩的防线，但是他决心要做一条好狗！ &ldquo明白！&rdquo他说。

&ldquo要送花哦，如果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玫瑰吧，深红色的，没有女孩会真的不喜欢玫瑰花；要有感人的背景音乐；最重要的就是要当着所有人说出来，这是你的胆量！&rdquo诺诺说，&ldquo好运吧，小弟！&rdquo &ldquo得令！&rdquo路明非想象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在对他这个马前卒下令。

&ldquo不过&hellip&hellip在你成功的时候，卡塞尔学院这条路，对你也就永远封闭！&rdquo 说完这句，诺诺直接下线了，没给路明非回答的机会。

路明非仰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跃跃欲试，觉得这次大胆的表白会成功，为此不去美国读书算不了什么。

只是从此再也见不到诺诺了吧，略有点遗憾。

路明非觉得自己会怀念诺诺，在诺诺之前，从未有一个女孩这么生猛地闯入他的世界，陈雯雯也不曾。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灰色的、再也不跳动的大脸猫头像，忽然觉得这是个魔法，在他成功表白的一刻，卡塞尔学院、古德里安教授和诺诺都会像泡沫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丽晶酒店行政层的套间里，诺诺悠哉游哉地喝着咖啡。

她的苹果笔记本屏幕上，QQ并没有关闭，只是开启了隐身，路明非最后一条留言过来了，是简单的&ldquo谢谢&rdquo两个字。

另一个对话窗口，ID是&ldquo索尼克&rdquo的人说，&ldquo你在干什么？教他怎么跟女孩表白？如果&lsquoS&rsquo级为了爱情放弃卡塞尔之门，校长会疯掉的。

&rdquo &ldquo你秀逗啦？我逗他玩而已。

&rdquo诺诺皱皱精致的鼻子，冷冷地笑，&ldquo这么表白怎么可能成功？陈雯雯是那种很文艺的女孩，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你给得再多她也不会理睬。

靠音乐玫瑰花和大声说我爱你就能搞定？开玩笑！&rdquo &ldquo你能更没有道德一点么？&rdquo &ldquo不能了，&rdquo诺诺耸耸肩，&ldquo我得承认这是我做过的最没道德的事。

&rdquo &ldquo欺负一个新生干什么？&rdquo &ldquo新生？他可是&lsquoS&rsquo级！你我也只是&lsquoA&rsquo级，现在不趁机欺负他，进了学院就不好欺负了。

&rdquo诺诺说。

&ldquo希望别出意外，如果陈雯雯和路明非一样闷骚，喜欢路明非三年了但是不愿意跟他说，只差一个表白。

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rdquo 诺诺吐吐舌头，&ldquo不会那么衰吧？&rdquo &ldquo学生会需要这样的人，唯一的&lsquoS&rsquo级，绝对不能落入狮心会的手里！&rdquo&ldquo索尼克&rdquo说。

&ldquo诺诺。

&rdquo叶胜从外面推门探头进来，&ldquo古德里安教授叫你过来一起讨论。

&rdquo &ldquo哦。

&rdquo诺诺穿上棉拖鞋捧着咖啡杯往外一遛小跑。

外间里古德里安教授、叶胜和酒德亚纪围着茶几而坐，神色有些凝重，茶几上放着一份刚刚打印好的文件。

&ldquo诺诺，有任务，只能交代给你了，&rdquo古德里安教授拿起那份文件，&ldquo学院刚刚传真过来一份履历，是一个看起来血统相当好的俄罗斯候选人，我必须立刻飞往北京，转机去俄罗斯，路明非的后续事务就交给你了。

&rdquo &ldquo我？&rdquo诺诺一愣，&ldquo那叶胜和亚纪呢？&rdquo &ldquo&lsquo夔门计划&rsquo的时间提前了，校长即将亲临中国，曼斯教授通知我们立刻赶往四川报到。

&rdquo叶胜说，&ldquo我和亚纪还需要一点时间做配合性训练。

&rdquo &ldquo有这么着急么？&rdquo诺诺嘟起嘴，这时候她还是像个小孩。

&ldquo等到你要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一小时一分钟都没法等，&rdquo叶胜拍了拍诺诺的肩膀，&ldquo有些时间点错过一次，就好比错过一生。

&rdquo &ldquo这话你应该拍着亚纪的肩膀说，然后说所以我跟你求婚。

&rdquo诺诺嘴欠地说。

亚纪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ldquo好吧，怎么处理路明非？&rdquo诺诺看着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教授抓了抓头，&ldquo要按我的真实想法说&hellip&hellip就算绑架也得给我把他绑架到美国去！&rdquo 路明非觉得诺诺是个天使，会带来好运。

就在诺诺下线后不久，陈雯雯忽然在群里说话了，于是那些隐身的家伙也都纷纷跳了出来，围绕着缪斯搭茬儿，一个个文采飞扬，全不像正在高考噩梦里煎熬的样子。

&ldquo毕业前文学社搞一次毕业聚会吧？&rdquo陈雯雯提议。

一群人欢呼雀跃，路明非也夹在其中。

陈雯雯的提议在文学社基本不会有人反对，赵孟华开玩笑说，陈雯雯是像文学社的刘备，因为对男人有绝对的吸引力。

&ldquo聚餐？没意思，最近我减肥。

&rdquo苏晓樯冷冷地。

苏晓樯愿意屈尊降贵加入文学社，谁都没有料到。

网球社和台球社的社长都是苏晓樯的仰慕者，巴巴地邀请，但是苏晓樯正眼都没给一个，加入了死对头负责的文学社，看起来不像是来入伙的，倒像是来砸场的。

苏晓樯的目标并非是陈雯雯，而是赵孟华，对此&ldquo小天女&rdquo毫不隐晦而且大张旗鼓。

请女生们吃必胜客时，她忽然站起来，举着一杯啤酒说，我请大家吃饭，就是跟大家说我就是喜欢赵孟华，跟我抢的就来，人再多我都不怕！ 威风凛凛！ &ldquo不聚餐，我们包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吧。

&rdquo陈雯雯说。

路明非心里一动，诺诺的话浮现在耳边。

电影院小厅？老天爷太给面子了吧？这听起来就是为他的告白准备了一个会场！ &ldquo看什么？&rdquo有人问。

&ldquo《机器人总动员》吧。

&rdquo陈雯雯说。

&ldquo《Wall-E》？行！我们偷偷带吃的进去吧。

&rdquo赵孟华说，他这种英语狂人从不看中文版电影，说起大片只说英文名。

&ldquo我包爆米花和可乐，其他我不管！&rdquo&ldquo小天女&rdquo豪气干云。

&ldquo那我们两个绝配，我包吃爆米花和喝可乐。

&rdquo路明非不由得又说欠话。

&ldquo切！谁跟你绝配？&rdquo&ldquo小天女&rdquo表示了十二分的鄙夷。

大家七嘴八舌，情绪高涨，毕业前社团包场看一部有爱的动画片，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回忆。

有爱的动画片！关键是有爱！路明非的心里像是要开出花来。

仿佛冥冥中的暗示，陈雯雯选择了《Wall-E》。

那个电影的主角是个灰头土脸的小机器人Wall-E，是个收垃圾的小家伙，爱上小公主一样雪白的机器人女孩EVE的故事，路明非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看到最后一幕居然感动得流下泪来，那一幕是Wall-E被邪恶的船长机器人压成了一堆废铁，EVE赶着去寻找零件救它，抱着Wall-E突破了音障。

那大概就是爱情吧，捡垃圾的小机器人都有春天呐！路明非觉得超感人。

&ldquo路明非跟我一起去买票吧，大家把钱都给路明非。

&rdquo陈雯雯说。

群里一片附和，路明非这个文学社理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挨家挨户地收钱和跑腿，这个活儿交给他是惯例。

但是，这一次陈雯雯说她要一起去。

同一条路，和某些人一起走，就长得离谱，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得让人舍不得迈步子。

路明非和陈雯雯走在那条鹅卵石铺的沿河路上，一步三晃，磨磨唧唧。

每天放学都走，忽然发觉得这条路真是短得可恶，市政府那些人怎么就不多花点钱，把这条步行街修到五十公里长呢？ &ldquo路明非你想报哪个学校？&rdquo陈雯雯问。

他们刚去电影院包了厅，然后他又陪陈雯雯去买了一纸袋风铃草。

路明非顺便看了玫瑰的价格，不逢年过节的，似乎也不算贵，买上九十九朵的钱他还凑得出来。

现在陈雯雯抱着一纸袋风铃草和他漫步着回家，路明非第一次知道陈雯雯的家其实距他家不远。

陈雯雯穿着入学时那身白棉布裙子，裙子上有好闻的味道。

&ldquo随便，只要我能考上。

&rdquo路明非说。

他不好意思说卡塞尔学院的人说他通过了面试。

&ldquo你会报本地么？&rdquo 路明非心里一动，心想陈雯雯是在悄悄地问他会考去哪里啊。

有门儿！ &ldquo随便哪里，同学多的学校最好了。

&rdquo 陈雯雯无声地笑笑，低低地&ldquo嗯&rdquo了一声。

两人低头默默地走，路明非数着步子，心里开心，觉得自己和陈雯雯间有什么微妙的默契。

&ldquo喂，你为什么看起来满脸羞涩的样子？&rdquo对面有人阴恻恻地问。

路明非惊得抬头，他对面的女孩拉下脸上巨大的墨镜，冲他翻了翻白眼儿，两手在耳边比做大角鹿的样子，对路明非大声说，&ldquo嗨！嗨！&rdquo 路明非知道诺诺那一脸故人相逢的亲热感是从何而来的，纯粹是做给陈雯雯看的。

这个小巫婆的作风他领教过。

&ldquo你朋友啊？&rdquo陈雯雯略有点窘迫，觉得被诺诺身上那股小公主的气焰压到了。

&ldquo嗯嗯。

&rdquo路明非支支吾吾。

&ldquo嗨嗨！那么巧啊？&rdquo诺诺说着蹦到了陈雯雯面前，&ldquo这是陈雯雯吧？&rdquo &ldquo你怎么知道我名字？&rdquo陈雯雯吃了一惊。

&ldquo听他说的，他说&hellip&hellip&rdquo诺诺忽然煞住，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ldquo对了，你还欠我冰淇淋的吧？&rdquo 讹诈，这是赤裸裸的讹诈！ 不过只要诺诺此刻不胡说八道，让路明非做什么都行。

路明非赶快掏钱，&ldquo你要吃什么味道的？&rdquo &ldquo香草淋草莓酱的。

&rdquo诺诺摘下棒球帽，用手梳理着那头暗红色的长发。

路明非只能破财。

三个人吃着冰淇淋漫步在沿河路上，槐花落在陈雯雯的白裙子和诺诺的棒球帽上，诺诺蹦蹦跳跳，跟脚下安了弹簧似的，陈雯雯细声细气地和她说话。

路明非闷头跟在两个女孩儿背后，诺诺出现抢了他说话的机会，如今完全没他什么事儿了。

&ldquo路明非是不是说我很多坏话？&rdquo陈雯雯问。

&ldquo没有，他说他很喜欢文学，所以加入文学社。

&rdquo &ldquo哦，你们是初中同学么？&rdquo &ldquo小学同学，我后来一直在美国读书，最近才回来。

&rdquo诺诺转向路明非，&ldquo你记得我们教学楼墙上那墙爬山虎没有？那天我回去看，都攀到楼顶了！&rdquo 路明非使劲点头，想这个冰淇淋是值得的，诺诺是个有信用的生意人，说得活灵活现。

&ldquo你是家里移民么？&rdquo陈雯雯问。

&ldquo不是，我拿中国护照，我就是去上学，今年大二。

&rdquo &ldquo你跳级了么？路明非才高三啊。

&rdquo &ldquo哦，我们不同班，我是他师姐。

&rdquo诺诺圆谎很快，看起来是个撒谎不眨眼的主儿，&ldquo路明非是不是啊？&rdquo &ldquo是！师姐！&rdquo路明非神情严肃。

诺诺笑得跟开花似的。

他们最后在三岔口分手，路明非和陈雯雯继续往前走，诺诺去向另一边。

路明非看着诺诺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觉得那女孩有点不真实，总给人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这两天且路鸣泽这些天很不开心，因为&ldquo夕阳的刻痕&rdquo总不在线，让他抓心挠肝似地着急，所以越发霸占着笔记本，不让路明非有片刻的机会。

路明非知道弟弟对于自己的狗屎运有些耿耿于怀，想找人倾诉而不得，他也很想听他倾诉&hellip&hellip只不过实在没空溜去网吧。

婶婶一边念叨着路鸣泽不能老上网，该多学习才能有出息，一面照旧支使路明非去买明天的早餐奶。

路明非走出门，听见屋里路鸣泽不知怎么地忽然着急起来，和婶婶大吵。

他没下楼，沿着楼梯一路上到顶楼。

在上就是天台，堆着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通往天台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着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人家扔掉的破沙发和木茶几，落满灰尘，间隙小得落不下脚，尽头物业设了一道铁门，写着&ldquo天台关闭&rdquo的字样。

路明非踩着垃圾熟练地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对面铁门外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路明非从铁门空隙里钻了出去，站在满天星光中，深呼吸，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这是他秘密的领地。

他在这里是自由的，随便享受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

他坐在天台边缘，仿佛临着峭壁，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处的鸟儿。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商务区的高楼远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高架路上车流涌动，车灯汇成一条光流，路明非觉得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他想着自己的出口在哪儿，想着陈雯雯。

下午诺诺分手之后，陈雯雯忽然说要去河边看看。

河边青草地上蒲公英盛开，毛茸茸的小球一个又一个。

陈雯雯摘了很多，和风铃草一起放在纸袋里，和路明非坐在河边说话，脱了鞋子把脚泡在清澈的水里。

陈雯雯说上了大学大家就会分开了，可能只有暑假才能见面，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很多好朋友就是这样慢慢地把彼此都忘记的。

这么说的时候陈雯雯眼里写满了难过，比她入学时读那本杜拉斯的《情人》时更甚。

路明非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风吹着她怀里纸袋中的蒲公英零落，洒在水面上，像是一场小雪。

路明非心里隐隐地有只小鸟雀在跳跃。

这时候他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ldquo路明非么？&rdquo电话里传来的是诺诺的声音。

&ldquo嗯。

&rdquo路明非说。

&ldquo跟你说个秘密哦，古德里安教授明天就要飞去北京，要不要入学，你最好今晚做决定。

我们招生名额不多，晚了也许就没机会了。

&rdquo 路明非急了起来，&ldquo能不能等明天啊？明天&hellip&hellip&rdquo 明天他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成败一线间。

要是陈雯雯接受他的表白，他就想留在中国，反之，他就只有灰溜溜地去美国留学，在他的高中里留下一段传奇，一个家伙人生失意到极点，却走狗屎运拿到美国大学录取通知书。

&ldquo不能，古德里安教授已经订票了。

&rdquo诺诺的语气很冷淡。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抓了抓脑袋，&ldquo那我知道了。

&rdquo &ldquo什么叫做你知道了？&rdquo &ldquo就是说那&hellip&hellip就算咯。

&rdquo路明非说。

&ldquo这就拒了我们啊？你够狠！陈雯雯长得也就那样嘛。

你想清楚，我们卡塞尔学院的门，对每个人最多只开一次。

&rdquo &ldquo你长得比陈雯雯好看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嘛&hellip&hellip&rdquo路明非蔫蔫地说。

&ldquo好汉！想不到你还有这份狠劲儿！&rdquo诺诺似乎怒了，&ldquo行！再见！&rdquo 电话挂断了，路明非看着渐渐熄灭的屏幕，觉得自己这一把赌得真大。

此刻他眺望着夜幕下的城市，想着明天的聚会上，陈雯雯让他致辞，面对文学社的几十个同学，他要做那件最胆大妄为的事。

&ldquo只有我绝对没有后路可退，自由去追没有谁能拒绝&hellip&hellip&rdquo他难听地哼着歌。

这家伙在他后来堪称不凡的人生里一直是这样的，平时他蔫得就像一根干黄瓜，可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就会如一株泡了水的西芹那样精神无比。

&ldquo我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呐。

&rdquo这是李嘉图·M·路后来的口头禅。

万达影城的洗手间里，路明非对着镜子，听着自己怦怦心跳，一遍又一遍地想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电影快开始了，决战时刻就要到来。

花、音乐、大声的表白，诺诺版三大法宝。

花没问题，他下午去河边采了很多蒲公英，扎好裹在一个纸袋里，他临时放弃了玫瑰，因为陈雯雯喜欢蒲公英，比玫瑰有风格。

音乐也搞定了，路明非从叔叔抽屉里摸了一盒真的中华烟，去楼下烟酒店大爷那里换了两包假的，然后把一包假的放了回去，另外一包假的孝敬给放映员大叔了。

这一直是路明非的生财之道。

放映员大叔答应说开场前先放一段剪切的镜头，就是Eve带着Wall-E突破音障那段，配乐十二分的感人。

表白的话他从网上搜了搜，集合最感人的语句，打好了腹稿： &ldquo三年了，我们文学社的同学大概是要分开了，也许分开了就很少再能相聚，以后每个春夏秋冬花开花谢雪落雪化的时候，都不是我们这群人在一起了，想起来会有些难过&hellip&hellip我作为文学社的理事，很高兴地能站在这里做最后的致辞，本来这些致辞该是给所有同学的，但是我只想跟一个人说&hellip&hellip&rdquo 这时候最没耐心的&ldquo小天女&rdquo也许会跳出来大声说，&ldquo路明非你唧唧歪歪什么呐？&rdquo 她要是这么问，路明非就用最凶悍的语气说，&ldquo闭嘴！我不是要跟你说！我只是要跟陈雯雯说！我喜欢她三年了！别是三年三年又三年！我可不想当一辈子好人！&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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