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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本体论的阴影(2/2)

它可能是一个独立的、真实的“基底现实”。

而SJ星人通过“元境”对地球的观测，并非在观察一个程序，而是在通过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技术，窥视一个真实的、活着的宇宙。

那个“模拟器”，不是一个创造工具，而是一个……“观测窗”或“连接通道”。

** 那么，那个“修正”是什么？是谁的手笔？是某个更高级的、守护着地球现实的存在？还是SJ星自身在无意识中，通过这个“窗口”对那个现实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干涉？ 而他们SJ星自身，又是什么？如果地球是“真实”的，他们这个意识永生、数据流动的世界，难道才是…… “……镜子里的……” 泽拉崩溃前的呓语，如同鬼魅般在他意识中重现。

凯洛感到一种存在层面的眩晕。

如果他的猜想接近真相，那么SJ星文明赖以存在的基石——他们作为“观察者”和“模拟先祖继承者”的身份——将彻底崩塌。

他们不是神只般的造物主或超然的分析师，他们可能只是一群……通过钥匙孔窥视他人房间的迷途者。

甚至，他们自身存在的“真实性”，也变成了一个需要被重新拷问的命题。

这不是学术争论，这是关乎整个文明自我认知的灾难性颠覆。

他理解了索恩的警告，理解了为何泽拉会崩溃。

这不仅仅是逻辑过载，这是将自我的存在投入虚无绞肉机的终极恐惧。

他缓缓切断了与所有外部数据库的连接，将自己彻底封闭。

银光轮廓蜷缩起来，仿佛要抵御来自认知深渊的寒意。

他不再去寻找更多的“漏洞”或“证据”。

现有的这两个，已经足够压垮一个文明。

他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本体论的抉择： 是接受那令人安心却可能虚假的“沙盒”叙事，沿着索恩指引的道路，进行“逻辑自检”，清除这危险的思绪？ 还是拥抱这令人恐惧却可能真实的“窗口”假说，背负着可能存在的、整个文明的重量，独自走向那无人敢涉足的认知荒原？ 在绝对的寂静中，在他私人工作区的人造星光下，凯洛的银光轮廓，第一次，微微地，倾向了后者。

他必须知道真相。

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如同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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