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拓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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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规则之陷(4/4)

流的、正在飞速消逝的文字。

这些文字仿佛是他一生阅读过的书籍、守护过的记忆、压抑住的情感，乃至他自身存在的凝结。

它们从他的七窍中，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闪烁着微光的文字洪流，嘶吼着向图书馆幽深的穹顶升腾、被吞噬、被收容。

陈见深瞪大双眼，在那洪流消散前的瞬间，他清晰地瞥见了那些碎片化的字句——……阿晴……对不起……光……太暗了……永别了……。

记住，老周最后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奇异的平静，我们守护的不是知识，是墓碑。

我们付出的不是时间，是自我。

每封存一个，你就在成为新的……快……了…… 最后的话语与最后一点灵魂的微光，一同被这座贪婪的建筑吞噬殆尽。

在他身影彻底消散的刹那，整个图书馆的所有书架，都难以察觉地微微震动，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仿佛刚刚饱餐一顿。

原地，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缓缓飘落在地，像一只蜕下的蝉壳。

陈见深孤零零地站在重新降临的死寂里，那深沉的怨怼情绪还在心底盘踞，复眼的视觉和刮擦的听觉尚未完全消退。

他弯腰，捡起那件外套。

手指触碰到布料的瞬间，一股异常的、直透灵魂的冰冷传来，同时鼻尖似乎掠过一丝熟悉的、冰冷的雨腥气——转瞬即逝，却让他汗毛倒竖。

他犹豫了一下，仿佛在给自己套上枷锁，最终还是一寸寸地将外套穿上。

袖子长了一截，下摆宽松，但一种诡异的、令人不安的合身感却从心底浮现，仿佛无数无形的丝线正透过布料，悄然缝合在他的皮肤上，与他融为一体。

他紧了紧衣领，喉结滚动间，不自觉地、完美地模仿了一次老周生前那习惯性的、带着沉重压力的吞咽动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陈见深。

他是这座活体监狱新的、也是唯一的——看守。

在他身后，哲学区书架上的那个湿手指印，在水渍蒸发后，仿佛烙印般，变得更加清晰、深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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