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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拖着疲惫且不适的身体,在山林中艰难前行。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织出斑驳的银网,映出他踉跄的身影。
每走一步,胸口都传来针扎般的疼,那是驱使蛊兽后留下的反噬,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血脉里钻动。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后透出一丝微光,隐约传来沉闷的低吼,像是某种生物在痛苦挣扎。
贺砚握紧青铜蛊铃,铃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镇定。
他拨开带刺的藤蔓,一个隐蔽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洞口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混杂着腐草与硫磺的味道。
贺砚屏住呼吸,猫着腰钻进山洞,刚走两步,脚就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借着从洞口斜射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是几具“焚蛊阁”喽啰的尸体,黑袍被撕成碎片,胸口有碗口大的血洞,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是蛊兽的爪痕。
”贺砚心中一凛。
苗寨的典籍里记载过,高阶蛊兽的爪牙会分泌剧毒,中招者血肉会迅速溃烂。
山洞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巨石被撞得滚动。
贺砚循声望去,只见一只身形如牛的蛊兽正蜷缩在岩壁下,浑身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此刻却有大半脱落,露出底下外翻的血肉,正汩汩地冒着黑绿色的黏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它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只剩下空洞的血窟窿,另一只眼睛通红如燃炭,正死死盯着贺砚,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岩壁上布满了抓痕,碎石簌簌落下,显然它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贺砚的心沉了下去。
看这情形,定是这只蛊兽与“焚蛊阁”的喽啰们两败俱伤。
可眼下,这头濒死的猛兽对他而言,比追兵更凶险——受伤的蛊兽往往更加狂躁,一旦被它视作威胁,只会拼个同归于尽。
他悄悄后退半步,指尖在青铜蛊铃上摩挲。
这只蛊兽的气息很熟悉,像是苗疆传说中的“玄鳞兽”,以毒性猛烈着称,寻常蛊师根本驾驭不了。
可若是能暂时收服它……贺砚的目光扫过洞口,“焚蛊阁”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这山洞是附近唯一的藏身之处。
“必须试一试。
”贺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剧痛,闭上双眼。
他集中精神,试图唤醒体内的“噬蛊之体”——那股与生俱来的、能与蛊虫沟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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