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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泰三十三年暮春的那场醴雨祭典之后,缇兰反复地做着同一个不可解的梦。
那是一个东陆女子,两支钢镞长箭凌乱穿过心窝,自高峻城楼决然纵身跃下,曳着烈艳丝绢衣衫,直到坠落地面,始终像是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
缇兰总是在夜中霍然惊醒,反复回想那张面孔,眉目历历,竟是从未见过。
那些乱梦,在时光的漆黑布幕上纵横划出裂隙,容她觑看未来的一角,然而看见的是谁,或是怎样的情形,却不由她选择。
日子飞快过去了。
叛乱的僭王军队失去了澜州的最后一座城池,不得不冒险急行横穿东陆,兵力折损惨重,流窜至中州西北负隅顽抗,褚仲旭的天下几乎已成定局。
麟泰三十四年一月,僭王褚奉仪残部渡海北进,他多年前远嫁瀚北鹄库部的异母姊姊红药帝姬亦挥军南下,突破黄泉关前来接应。
眼看着褚奉仪即将逃入蛮族地界,旭王褚仲旭与清海公方鉴明率领王师全力追击。
整整八年,吞没了数十万军民的骨殖腐肉,东陆的土地就算再怎样贪婪嗜血,也快要饱足了罢? 西陆各国却是一派安泰景象,靠着贩卖刀甲粮草,都所获不菲,其中尤以把持大半航路的注辇为甚。
二月的宫内纪事里,只记着预备三月王太子索兰的八岁诞辰的种种冗长事务,公主缇兰豢养的一对东陆锦花狸猧下了一窝崽子,倒是最热闹的事情了。
缇兰午后无事,让弓叶扶她去昶王居处闲谈,谁知季昶早一步叫英迦大君跟前的人宣走了,汤乾自当然也随侍着去了。
缇兰想了想,道:&ldquo也不知道那些狸猧怎么样了?既是出来了,干脆咱们上别苑去走走。
&rdquo 别苑外头伺候的人见是缇兰来了,早在地下跪成一排。
缇兰身份本来尊贵,更兼是英迦大君的亲外甥女、王太子唯一的同母姊姊,宫人对她格外奉承。
&ldquo咦?今天怎么搬出来了。
殿下当心,全在您脚下呢。
&rdquo弓叶道。
缇兰笑着便俯身去摸,原来草地上铺着毡褥,母兽蜷成一盘打盹,蓬松大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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