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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平乱南蜉北冥兴(2/5)

力笑笑,“何况我 还要帮瞑哥哥坐上储君之位呢。

” 沅萝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情绪复杂、矛盾且低落。

她当然希望在魇璃的襄助下魇暝可以成为梦川的储君,但她很怕看到魇璃有一天真的落到时羁手里受尽苦楚。

她非常想看到魇璃与她所爱之人终成眷属,幸福快乐,但得知魇璃并未与他有进一步的亲密,内心深处却又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知道有些东西错了,但不知是从何处错起;她也得到了更好的,但是这种好的感觉却不太真实……好梦易醒,反倒是现在更为真实些。

就像只有她和魇璃两个人守着火盆,此刻的温暖简简单单,是切切实实可以感知的,不夹杂其他。

魇璃看着火光在沅萝脸上投射出的光影,肩膀碰了碰沅萝:“你在想什么呢?瞑哥哥吗?”忽而眯缝着眼坏坏地笑着凑过去悄声问道, “你们有没有……” 沅萝的脸红了第二重,口吃着言道:“没……没有……”她伸手推开魇璃的脸嗔道,“没羞没臊的死妮子……” 魇璃正色道:“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再去澧都无忧坊喝酒看木人戏,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沅萝涨红了脸,半晌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木人儿:“这是上次你回琉璃城后,就我俩去无忧坊做的。

” 魇璃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小木人儿:“唷,雕得真像,这不是瞑哥哥吗?不对,怎么只有一个,另一个呢?” 沅萝憋出细如蚊鸣的一声来:“在他那儿,等过些天去北冥城见到暝,你就看得到了。

” 魇璃笑道:“就算我没看到,也能猜到那个小木人是什么模样……”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阵展翅声,一只灰色的鹞子落在了她身后的车轿顶上,展开双翅,露出脚上束着的一个小小的竹管来,也不避人。

早有一个近身的侍从上前捉住鹞子取下竹管,抽出一根捻子,直接呈了上来。

魇璃展开捻子,却是一条轻薄的丝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行小字,是她事先安插在南蜉洲的探子传来的信息。

南蜉洲有变,因为一夜之间沙幕粮仓起火,损失惨重,而藤州遗民首领叶赫的小孙子参摩不明不白 地死在了火场之中,被烧为焦炭,沙幕与藤州的遗民即将火拼…… 魇璃自打上次纳赋之季见过乌伮,知道魇桀在对待沙幕遗民时的立场是什么样子,也就早预料到此番纳赋之季必然有事,故而才会有此行的安排,想要在恰当的时机,以北冥城的浮土造田和新政,去吸引一些被魇桀所排挤,换不到容留令,不能再在南蜉洲立足的沙幕遗民,以充裕北冥城,却不料陡然间南蜉洲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原本沙幕部族客居南蜉洲已有一千七百年,已经形成了一套内部管理的规矩。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缴纳沙幕部族所持有耕地的田赋,保证每一个族人都有足够的份额以换取容留令,然后是所有族人半年的口粮,一直以来都是待收获之后,先行入库造册,然后统筹分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寻常时候,粮仓附近都有专人看守,对于火患一向格外小心,就算是埋锅造饭,也是远离粮仓一里开外,按理说是绝无可能起火。

藤州遗民群居之地在南蜉洲靠南的部分,原本与东面的沙幕遗民互不侵扰,两部的边界是人工开凿的一条河渠,名为相安,寓意相安无事,互不侵扰。

相安河两边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沟渠连通南蜉洲的耕地,水网就好似血管一样,有粗有细,相互关联,保障着南蜉洲的收成。

近百年来,因为藤州部族缴纳的田赋更多,所以不知不觉间藤州所持有的耕地范围已经超过了相安河。

关乎各自的生存,所以两部之间近些年为了争夺资源,时有摩擦。

但有两部的首领约束,总算也没有结出什么大 的仇怨来。

直到出现这次事件的导火线——藤州首领叶赫的小孙子参摩陡然失了踪。

参摩还只是个顽童,原本在外胡闹捣蛋也是有的,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所以第二天所有的藤州部族就在南蜉洲四处寻找,皆一无所获。

沙幕遗民的首领图巴出于道义,也派人帮忙寻找,然而依旧徒劳无功。

南蜉洲虽大,一个小小孩童却不可能一个人跑太远,也有人怀疑是去海边玩耍,被浪卷走了…… 正到处传得沸沸扬扬,刚入夜,沙幕的粮仓就莫名其妙起了火。

火随风势,烧得沸沸扬扬,夜空都被染红了半边天。

虽然所有人都赶紧引水救火,扑救及时,可沙幕的粮仓依旧损失过半,这也就意味着待沙幕交清赋税之后,就没有办法维持那么多人的口粮。

更离奇的是,在半夜里清理出来的火场中,发现了一具烧焦的童尸,虽然早已面目难辨,身上的衣衫也烧得一干二净,但那具童尸脖子上挂的一把镶嵌金珠绿玉、浮凸藤州蔓藤族徽的火镰,却是叶赫之物。

如此也就确定了死者是参摩,而他身上并无外伤,身边还有几块火石。

看上去似乎是他潜入沙幕粮仓,点火引燃装着粮食的麻包袋,引发的这场大火,结果火势太猛,就连他自己也一并烧死在里面…… 这件事情一抖出来,当场就发生了抓扯。

沙幕部族责怪藤州部族派小孩烧毁半数粮食,居心叵测;而藤州部族却觉着参摩死得蹊跷,口口声声要寻沙幕报仇。

主理南蜉洲的二皇子魇桀却不愿介入这场纷争,放出话来让两部派遣要人,于西面的海祭台会谈,勒令以和为贵。

然而在这样的局势下,无人镇住场面,失去一半粮食、前途未卜的沙幕部族与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藤州部族怎么可能好好坐下来协商解决?口角是必然的,继而动武,藤州首领叶赫悲愤之下没了轻重,与图巴发生推撞,不料抓扯中,图巴不慎踩空,摔下了几丈高的海祭台,白白送 了性命…… 魇璃手上的虽然是刚刚收到的讯息,但此地离南蜉洲尚有四百里远,鹞子飞得再快,这也是三五个时辰以前的消息了。

倘若只是死一个孩童,烧掉半仓粮食,这事尚有转机,然而图巴一死,沙幕岂可善罢甘休?她没忘记乌伮是图巴的儿子,虽然只是跟乌伮打过两次交道,但对这个人的了解颇深,乌伮是南川大营之中沙幕流民营的首领,就怀古道中的表现而言,他的族人是相当信服于他的,且乌伮善于带兵,这三五个时辰可能南蜉洲那边已经出了更大的事…… 一想到这里,魇璃脸上神情凝重,微微思索转头对身边随侍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手指在咽喉处轻轻划了一下。

五六个侍卫转身离去,没入周边的荒草废丘之后。

不久,远远地听得几声惨呼,就只剩下赤邺废土的寒风在夜色中呼啸了。

而后那几个侍卫已然快速地回来复命,却是将连日来一直在暗处尾随队伍的几个探子全部格毙。

其实在踏入赤梦关地界的时候,魇璃就已经发现了魇桀派来的探子,这十余天来她之所以放任不管,也只是为了麻痹魇桀,不让他发现自己真正的意图。

而今形势有变,留着这些探子,只会暴露行踪,她要赶在大乱发生之前赶去南蜉洲,不然之前所筹谋的事可就更难了……沅萝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便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魇璃转头看着沅萝,脸上的表情极度认真:“阿萝,咱们不去北冥城,南蜉洲出了大事,咱俩得尽快赶去。

” 沅萝见她说得郑重,心想她如此紧张,显然是遇上了棘手的事,然而这里也就两百侍卫,其他的都是随行的侍女,就这点人怕是派不上什么大用,于是言道:“就我们……可以吗?不如赶紧通知暝……” 魇璃摇头道:“虽然暝哥哥正在赶来的路上,但现在怕是来不及了,我会着人速速去迎他,随后就到。

阿萝,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 我……” 沅萝定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 魇璃点点头,轻声说道:“是时候见一见你的藤州子民了……”

.平乱南蜉洲

南蜉洲的形势恶化得很快,就在图巴身亡的四个时辰之后,沙幕与藤州双方部族中的青壮年耕户发生一场数千人的大械斗,虽然使用的只是钉耙、铲子、锄头等农具,但动乱之中双方各有死伤。

入夜之后视野昏暗,打斗被迫暂时停止,两部各自清点伤亡损失,相较而言沙幕遗民的伤亡更为惨重些。

接下来的局势则完全失控了,图巴之子乌伮收到消息,带领南川大营流民营中的八千沙幕籍士兵闯出军营,与南蜉洲东面的族人汇合,一夜之间组建了一支人数两万的军队,约战西面的藤州部族,只等天一亮,便于海祭台下决一死战。

魇桀在得到乌伮带兵闯出军营的消息,方才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已不在他掌控之内。

他一向轻视流民,无论是沙幕部族还是藤州部族,在他眼里也都只是一块块可以充裕军费的田地,藤州部族缴纳的赋税更多,所以才有以藤州部族代替沙幕部族之心。

璐王曾献计要他坐大藤州部族,温水煮青蛙一样逐步淘汰沙幕的老弱妇孺。

这过程太慢,他只是稍微加了把火,不想这把火一烧起来就出了状况。

图巴之死是个意外,更在一日之内,将耕农间的械斗酝酿成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到了这个时候,魇桀不得不出兵介入这场战争,试图以五万兵马将乌伮领导的沙幕军队阻隔于相安河以东。

乌伮善于带兵,梦川军队虽五万之众,但平日里皆是在平原作战演练,于南蜉洲的田间地头庄稼丛的泥泞又复杂的地形的了解,远不如一直在此地耕作生活的沙幕遗民。

焦灼的对峙很快打破,梦川军队的封锁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沙幕部众遁地脱困而出,士气如虹地冲向了西面刚刚集结的藤州部众…… 魇桀见得梦川军队未能困住沙幕军队,也震惊不已,而今形势严峻,若是不能阻止这场战争,发生大量的人员伤亡,被魇暝、魇璃弹劾事小,南蜉洲耕户凋敝事小,动摇南川大营军费根本事大。

到了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再高高在上地端着不理,只能翻身上了金毛犼,一声呵斥。

那金毛犼何等神骏,载着魇桀飞跃而起,朝着正浩浩荡荡冲向藤州驻地的沙幕军队追了上去。

沙幕族人虽然动作灵敏,但身材矮小,就好比是寻常天人整个均匀的缩小一半,即使发足狂奔,冲锋陷阵,可一步之距也只有寻常天人的一半,所以金毛犼很轻易地就绕到了沙幕军队的前面,直奔向那高高的海祭台。

离海祭台还有半里地,魇桀已然飞身而起,双臂一招,那片碧海汪洋之中一条巨大无比的水龙呼啸而起,袭向正冲向藤州部众的沙幕军队。

水龙从天而降,沙幕军队前锋首当其冲,被席卷得七零八落,而后面的士兵却很快又补上了已被瓦解的攻势。

沙幕之民历来彪悍,当年的天道大劫就是他们与天道战力最强的赤邺部众厮杀火拼的结果。

眼看这一股水龙势必无法阻止沙幕部众的战意,魇桀心念急转,不再留手。

乌伮带领部下越过水龙席卷的所在,很快发现又一波带着咸腥味道的海水铺天盖地而来,但最为可怕的是海水裹挟着一股霸道之极的极寒之气,海水在空中形成一条十余丈宽的冰河,随后就垂直地朝着地面上密集的人群重重地压了下来! “冰封之术!”乌伮脸色大变,高声呼喊想让众人躲开,但时间仓促,根本就来不及。

眼看就有许多人会被从天而降的巨型冰板压成肉饼,却骤然听得一声清啸。

他看到地面裹挟着稻草谷壳的泥泞污水中骤然飙升而起形成数丈高,水桶粗的浑黄冰锥,不止一根,是无数根!只听到一声巨响,那片巨大无棚的冰板已被顶得翻转开去,“轰隆”一声落在沙幕部众与藤州部众之间的空地之上,瞬间裂为数百块形状不一的坚冰,刚好形成一片难以逾越的屏障,将即将交锋的两族人分隔开来。

“都给我停手!”魇璃促马飞奔而至,百余名侍卫紧随其后,马蹄铮铮,烟尘滚滚,犹如千军万马之势!到了战圈之中,她手挽缰绳,马蹄凌空而起,落在那堆冰块的最高处,拔出长剑一挥,随她而来的百余铭侍卫已然一分为二,快速填补了将要交战的两部与中央的冰障之间的空隙,纷纷背对冰障,一字排开,兵器出鞘,整齐划一地遥指各自面前的流民军队,虎虎生威,齐声喝到:“明昭帝姬在此,尔等即刻放下武器,若有造次者格杀勿论!” 魇璃带来的都是曾在惨烈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勇士,气势摄人,虽不到两百之数,但人人皆是以一当百的血性战士,其势不可侵,其令不可违! 沙幕与藤州的部众先是摄于冰封之术引发的巨变,继而又被这等气势镇住,均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步。

游吟诗人早已将《璃歌》传唱遍布梦川,明昭帝姬在怀古道之战中的战绩也成了天道中的传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听过不同的版本,威名深入人心。

而今这样战神一样的人物在这里出现,锋芒毕现,无人敢逆。

魇桀原本想以冰封之术立威,不想魇璃却在这个时候杀了出来,不由得又是惊诧又是气结,双腿一夹金毛犼,催促它一路狂奔上了冰障,高声喝到:“沙幕、藤州两部皆不可异动!吾乃南蜉洲之主,绝不容南 蜉洲生乱!” 身处东面阵营中的乌伮冷笑道:“既然你是南蜉洲之主,当初祸乱开头之时就该妥善处理,主持公道,而非放任自流,平白害了我父图巴的性命!” 魇桀大怒:“大胆!乌伮,你身为军中头领,无视军规,私自带兵出营,挑起战乱,罪该万死!” 乌伮哈哈大笑,悲怆满胸:“我父含冤身死,我的族人丧失安身立命之本,我乌伮身为人子,身为新的沙幕首领,若是就此哑忍,便枉生为人。

今儿个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梦川皇族是要打也好,要杀也罢,也须得等我收拾完叶赫这个老匹夫再说!” 西面的叶赫听得此话也怒火中烧,高声喝道:“我那孙儿参摩死得不明不白,不须你这矬子寻我,我也定要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魇璃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都给我拿下!”话一出口,立于冰障两边的侍卫中各自闪出五个剑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乌伮与叶赫袭去。

虽然乌伮与叶赫身边都有许多亲随,一来不提防会有人在万军之中动手,二来这两组剑士彼此搭配默契,身法极快,剑沉稳,纵然有人见机阻拦,都被一一挡开。

转瞬之间,乌伮与叶赫的脖子上都被五把剑架着,周围的部众都只能让出道来,眼睁睁地看着剑士们押了各自的首领,朝冰障之上而去。

魇桀也吃了一惊,很明显魇璃是有备而来,这时间掐得极准。

然而他才是南蜉洲之主,这南蜉洲之事原本轮不到她来管,正要招呼左右,才陡然想起自己是骑金毛犼飞速赶上,自己的亲兵尚在沙幕军队后方。

魇桀心中懊恼,沉声喝道:“魇璃,你今天来想干什么?” 魇璃转眼看看魇桀:“二皇兄何出此言?魇璃不过是一路行猎到了此处,见得南蜉洲生乱,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魇桀冷哼一声:“会有如此凑巧?” 魇璃笑笑:“那倒也不是,只因我有位至交好友想过来见见故人,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这个。

” 魇桀面色很难看:“这里是南蜉洲,并非澧都,你那是什么朋友?怎么可能在此地有故人?” 魇璃笑着朝四面八方看了一圈:“当然有了,这里有一半人都是我那朋友的故人。

你们想不想知道她是谁?”说罢收剑回鞘,拍了拍手。

冰障之下列队的侍卫们皆齐声呼喊:“恭迎藤州帝女沅萝殿下!”声音整齐划一,远远地传了出去。

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七百年前,藤州覆灭,为魔藤屠戮殆尽,皇室一脉已然断绝。

况且目前寄身南蜉洲的藤州部众皆是当时远离藤州都城峦都的寻常天人,所以才有机会逃出藤州,残留性命,而今骤然听得藤州皇室尚有沧海遗珠,自然惊诧异常。

一片寂静之中,远处响起一串舒缓的马蹄声,一匹雪白的骏马在三十六名侍卫的护卫下施施然而来,马上端坐着一名身穿翠色藤州国服的美貌女子,正是沅萝。

驼着沅萝的白马走过早已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只见无数嫩绿的纤草自泥土中蔓延而出,继而花开遍地。

沅萝骑着的白马走一路,便留下一路盎然生机。

“木灵之力……是木灵之力……”被扣押的叶赫喃喃言道,难掩狂喜之色。

他躬身下拜,喜极而泣,就如其他的数万藤州部众一样。

失去故土,失去藤州皇族的庇佑,在异乡颠沛流离整整七百年,而今终于再见到拥有木灵之力的故国帝女,就仿佛枯萎的植物重新长出了根一样。

行到近处,一个侍卫将沅萝抱下了马背,送到了魇璃所在的冰障之上。

魇璃伸手握住了沅萝的右手,将两人紧握的双手高高举起,对藤州部众朗声说道:“藤州的沅萝帝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作为质子,在风郡的囚宫中长大,直到我梦川的大皇子,现在的北冥王攻破囚宫,把我们一起救出。

这大半年来,沅萝帝女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的子民们。

” 无数个声音在呼喊沅萝的名字,就像是无边的海浪。

沅萝眼中含泪,对着那些欢呼的人群,这七百年来第一次拾回身为藤州帝女的荣耀,她情难自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挥动着另一只手。

魇璃依旧高举着与沅萝紧紧相握的手,高声说道:“梦川与藤州世代交好,在我们这一代也是如此,沅萝帝女是我梦川最尊贵的客人,藤州遗民也在我南蜉洲的地界上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七百个年头。

这样的静好生活来之不易,难道你们真的要为了一些不明不白的嫌隙引发的祸乱,毁掉所有族人的安稳生活吗?” 沅萝与魇璃对望一眼,开口对藤州遗民说道:“明昭帝姬是沅萝最好的朋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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