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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我看着窑洞墙上贴的修路捐款名单,红纸上“王德山200元”“张桂英100元”“刘建军2000元”的字迹被风吹得卷了边,墨迹在岁月里晕开,像一张张愁苦的脸。
老会计蹲在地上数钱,他的手指抖得连钞票都捏不住,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泽岚,总共三万两千七百四十六块,一分都不少。
”我咬了咬牙,从刚到账的贷款里数出这笔钱,往长条桌上一拍:“按名单领钱,一人一份,老会计记账签字!” 领钱的场面比捐款时热闹十倍。
王德山老汉接过钱,粗糙的指尖在钞票边缘捻了又捻,突然把钱往桌上一放:“俺不领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苍蝇飞过都能听见声音。
他往我面前走了两步,拐杖重重磕在地上:“泽岚为咱修路跑断了腿,晒脱了皮,现在要打井,俺这点钱算啥?刚才是俺糊涂,忘了你是实心实意为咱办事的好娃!” “俺也不领了!”张婶把钱塞回我手里,围裙上的豆腐渣蹭了我一身,“打井要紧,娃学费俺让男人在工地再借借!”刚才吵得最凶的刘建军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俺就是急糊涂了,钱放你这儿比放银行放心!你修的路结实,打的井肯定也甜!”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刚领走的钱又纷纷回到桌上,最后只有三户实在等着用钱给老人看病的人家领了款。
我把剩下的钱重新收好,眼眶热得厉害。
王书记在旁边抹了把脸:“你看,这就是咱农民,嘴硬心软,认实在活儿!你真把事干成了,他们能把心掏给你;可你要是耍嘴皮子,他们能把你骂到祖坟冒烟!前几年那个技术员,收了钱没打井,现在村里娃都知道他的名字,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娃娃!” 第二天一早,水利局的钻井队就开进了山坳。
三台钻机装在蓝白相间的卡车上,沿着新修的水泥路稳稳驶来,引擎轰鸣着撕开晨雾,惊得崖边的酸枣树抖落一地枯叶。
王德山老汉带着二十多个村民来帮忙,有的拿铁锨清理场地,有的用扁担挑水给机器降温,没人提工钱的事。
“自家打井自家干,要啥工钱?”他往我手里塞了个烤红薯,红薯皮上还沾着泥土,“这是刚从窖里刨的,填填肚子。
” 打井的日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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