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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山笔直站在门前,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空气干冷,风大,刮脸似刀。
袍袖被呼啸的北风卷起,在空中猎猎飞扬。
衣袂翻飞出扑扑声响,一声声又响又急,像鼓槌击打耳膜,震荡的令人心慌。
石头精后退一步,观他神色无波无澜,却莫名知道白玉山心情算不上好,他面带犹豫地问: “是不是我说了真话,你也会不开心?要我像之前那样哄哄你吗?” ——你做什么要哄我,你不欠我的。
白玉山张了张口,薄薄唇线起了微小波澜,又很快抿回一道直线,似抿住了千言和万语。
藏书楼的铁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梳着双丫髻,缠着粉色珠链,坠着碧玉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铁门上撞出一串清脆的玉石声。
“两位。
”她说,声音清脆,带着点儿不耐烦:“进来或出去,别敞着门讲个没完。
” 她缩了缩脖子,将下巴更多地藏进柔软的红色毛皮里:“真的很冷。
” 小姑娘约莫六七岁的模样,遗传了赵家一双桃花目,看人时眼角微微下垂,显得温善而美丽。
能在宫廷出入藏书楼的小女孩自然姓赵,显而易见是位小公主。
小公主初生牛犊不怕虎,在藏书楼附近所有太监宫女都退避三尺的时候,缩在门后躲着北风,再次问他们:“到底进不进?” “进。
” 石头精拽着白玉山,自高高门槛上骑跨而过。
铁门滑过门轨,在他们身后严丝合缝地闭合,将寒冬隔绝在外。
楼里安谧无风,却也不曾暖和到哪去。
藏书楼禁火,无法支起炭炉取暖,小公主笼着袖子,紧了紧袖笼里的暖手袖炉,站在身形矮小的石头精面前,高高在上地问:“我是长平,你叫什么?” 仰着脖子的石头精深深叹了口气,为自己总是后仰的脖颈生出无尽忧愁,怕自己这具小小人身,天长日久地仰下去,会变成一道仰曲的拱桥。
还有更多操心的事:“你可以叫我珏,其实我也没想好自己叫什么名。
” “你还能自己取名?”小公主原本的思路被打乱,随着他的叹息声跑偏了方向,蹙起弯弯眉尖:“这不都是长辈赐的吗?” “我没有长辈。
”石头精说:“我是个天生地养的妖精。
” 长平公主低头看这三四岁的小弟弟,仿佛看一个傻子。
傻子有一双过分灵活的大眼睛,板正着脸,仿佛他说的句句真言,笃定地令长平想着要不姑且信一信? 长平没说信不信,索性绕过这个话题,问他:“你也是被罚来这里抄书的?我在宫里没见过你,你是谁家小孩?” 说着又看向白玉山,“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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