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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来人啊……” 昏黄暗淡的光线下,云翔被剥得只剩下白色的里衣里裤,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白色里衣上也是污渍处处,整个人狼狈无比。
他扒在铁栏杆上,不断喊着: “喂!喂!有谁在外面?来人啊……” 那些脏兮兮的犯人,有的穿着他的上衣,有的穿着他的裤子,有的穿着他的背心,连他的怀表,都在一个犯人胸前晃荡。
“来人啊!来人啊……赶快把我弄出去呀!黄队长……只要你去告诉我爹,我给你大大的好处!听到没有?”他嘶哑地大叫,“我是展家二少爷啊!谁去给我家报个信,我出一百块……两百块……三百块……” 一个犯人凶狠狠地扑过来,大吼着: “你有完没完?吵得大家都不能睡觉!你再吵,我把你内衣都给扒了!” 立刻,群情激愤,个个起而攻之。
“你是展家二少爷,我还是展家大少爷呢!” “真倒霉,怎么关了一个疯子进来……吵死了!闭口!再吵我们就不客气了!” 犯人们向他逼近,他大骇,放声惨叫: “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儿不理呀!快去告诉我爹呀……” 一个犯人伸出一只脏手,去摸他的面颊: “儿子,别叫了,爹来了……” 云翔急遽后退,缩进墙角。
“别碰我,别碰我……啊……”他快发疯了,仰头狂叫,“展云飞!我跟你誓不两立……誓不两立……” 云飞一点也不知道云翔的事,他沉浸在他的幸福里,脑子里除了雨凤,就是雨凤。
经过一整天的热闹,晚上,一对新人终于进了洞房。
红烛高高地烧着,爆出无数的灯花。
雨凤坐在床上,他坐在她身边,两人痴痴对看,浑然忘我。
半晌,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虔诚地、真挚地、深情地说: “你这么美丽,浑身都焕发着光彩。
今天掀开喜帕那一刹那,我看着你,眼前闪过了所有我们从相识以来的画面:初相见的你,落水的你,唱曲的你,刺我一刀的你,生病的你,淋雨的你……直到现在这个你!我觉得简直有点像做梦,不相信这个新娘,真的是我的!我想,我这一生,永远会记得每一个刹那的你,尤其是今天的你!我的新娘,你会一辈子是我的新娘,当我们老的时候,当我们鸡皮鹤发的时候,当我们子孙满堂的时候,你还是我的新娘!” 雨凤感动极了,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两人依偎片刻,他怜惜地说: “好漫长的一天,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累不累?” “很累,可是,很兴奋。
”她凝视他,眼中漾着醉意,“人,可以这样幸福吗?可以这样快乐吗?会不会太多了?” 他拥住她。
“傻姑娘,幸福和快乐,永远不嫌多!” “可是,它太多了呀!我整个人,都装不下了!人家有钱人,常常对穷人施米,施药,施钱什么的,我们可不可以去‘施幸福’‘施快乐’,让那些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和快乐的‘穷人’,都能分享我们的幸福!” “今晚在待月楼,我们不是拼命在‘施’吗?” 她的唇边漾起一个梦似的微笑。
“是啊!我们在‘施’,就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地说,“此时此刻,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快乐!” 他看着这样的她,不禁动情。
好不容易,她是他的了。
他心中荡起一阵温柔,一阵激动,就俯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她微微颤动了一下,就情不自禁地反应着他。
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滑到她的头颈,吻着她后颈上细细的发丝,双手轻轻地、温柔地解开她的上衣。
她的衣服滑下肩头。
他在她耳边低语: “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她羞涩地垂下头去,吐气如兰。
“是。
” 云飞忽然一阵颤栗。
有个阴影猛地袭上心头,他帮她把衣服拉上,从床上站起来,很快地走开去。
她吃了一惊,抬头悄眼看他。
只见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她一阵心慌意乱,想着,思索着。
红烛高烧。
这是洞房花烛夜啊! 她忍不住滑下床,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在他耳畔低语: “不可以把今天晚上,和你生命中的另一个晚上,联想在一起,我会吃醋的!” 他回头,凝视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我……太爱你!这么爱你,这么珍惜,所以,我有些害怕……我现在才知道,我心底埋着一个深深的恐惧,好怕幸福会……会……” 他说不下去,只是痴痴地看着她。
她明白了,轻声地、温柔地说: “不会的!我们的幸福,不会随随便便飞走!我要帮你生儿育女!我很健康,从小就在田野里跑来跑去,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我的娘,生了五个孩子,没有因为生产发生过困难。
我好感激我的爹娘,生了我们五个,让我们凝聚成一股力量,这种友爱,真是一种幸福!如果没有弟弟妹妹,我一定没有这么坚强!我也要给你生好多孩子,让我们的孩子享有这种幸福!你放心,我不是映华,我不会那么脆弱,我跟你保证!所以,不要害怕!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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