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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艘船上一共也就两个……” 话没说完,就又挨了闻雅一脚。
这一次,被踹到的正好是一处未好的伤口,于是陈澄的表情一整个扭曲起来。
苏成:“好了,坐吧,我们接下来还得航行很长一段时间的。
” “所以,云碧蓝喊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陈默问。
苏成:“还不清楚,我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多,毕竟,她研究的这个传讯方式你也了解的,一次最多只能传一句话。
” 船长室内,几人分别坐在不同的角落。
气氛很是轻松,他们笑着,聊着。
他们交流着彼此最近的生活,谈论他们在离开梦魇之后做了些什么——闻雅向他们诉苦和照料缩小之后的橘子糖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并且试图和其他讨价还价试图让他们帮忙来照看几天,祁潜告诉他们现实世界的现状和自己与政府合作的进度,只可惜,他口中那些枯燥的事务并没有获得多少人的喜爱,没说几句就被打断了,看他吃瘪,陈澄在一旁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白雪坐在角落神游,虽然依旧没有参与谈话的准备,但无论神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比之前在自己现实世界的“家”中时要放松许多。
就这样,他们从现状聊到了过往,从近况又聊到了以前的副本。
“说来也神奇,”季观感慨道,“真没想到,我们真么多性格迥异的人,居然能聚在一起成为朋友,明明我们的公会都不是同一个。
” 杨凡赞同地点头:“是啊是啊!” “尤其是你们几个,”季观的目光落在雨果和白雪身上,“我记得我都没有和你们一起下过副本吧,但就是很奇怪——” 他怔了下,忽然收了声。
一时间,气氛静了下来。
那些所有的笑颜笑语,谈天说地,都消失了。
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征兆,所有人都齐齐的、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对啊,为什么? 明明他们不在一个公会,又没有下过一个副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还相谈甚欢来着? 那刺。
那根该死的刺,又扎上来了。
隔着垫子,若隐若现,不碰的时候没感觉,一按下去,就会忽然觉察到它的存在,扎得人坐立不安,刺痛无比。
记忆中被生生挖出了一个缺口,一个空白。
可是,无论他如何试图填补上这个缺口,结果都是徒劳的。
“好吧,我必须得问一句了,”陈默抬手抹了把脸,终于将自己一直以来想问,但是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的问题,一次性地扔了出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有没有觉得——” 他卡住了,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而正在这时,一旁的杨凡怯怯开口,接着他的话问了下去:“——觉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很重要的——很关键的——不应该被忘记的——存在…… 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像是被什么东西像是一样轻轻抹去,在整个世界上都没留下半点痕迹,任凭他们如何找寻,都像是在水中捞着天光的倒影一样,指间留下的都只剩悲伤的呓语,破碎的茫然。
“……你们也一样?” 苏成看着他们,说道。
闻言,众人都是一怔,齐齐抬头看去。
“是的,”陈澄急不可耐地追问,“怎么,你知道些什么吗?” 是啊,身为预言家的苏成一定会知道些什么的吧? 他肯定可以通过他的那些什么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手段,把现在的情况分析出来,并且给出什么好的建议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成的身上,眼神热切,希望着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苏成垂下眼,脸上掠过一丝和他们类似的恍惚神情,他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知道。
” 和他们中的所有人一样,他也一直在努力地找啊找,找啊找…… 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有可能是一种群体性的假象,”闻雅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地解释道,“毕竟在梦魇这个地方待久了,要是不产生一点心理问题就奇怪了……”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听起来却是如此虚弱。
就像是听者都不相信自己在说些什么似得。
“见鬼……”陈澄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跳动,“见鬼见鬼见鬼见鬼——!!!” “我现在都要被逼疯了,我睡着的时候在走神,走路的时候在走神,吃饭的时候在走神……要是这个情况再不解决,你们下次见我就得去精神病院探视了!” 他现在痛苦的几乎有点可笑。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没一个笑出声。
因为和他一样,他们所有人都在被这种茫然而庞大的痛楚折磨着,但却不知其来由,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这种感受从自己的身体中驱赶出去,只能被它时时刻刻地折磨着,无法逃离,也无法解释。
“要是有什么能证明——能证明这种感觉不仅仅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就好了——无论它是什么——” 苏成低着头,神思不属地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手指一张一张地从牌上掠过。
忽然,他的手指轻轻一抖。
一张塔罗牌从中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他一怔,俯下身,将牌捡起。
这正是他之前在梦魇大决战中,最后抽到的那一张——大阿卡纳第八张牌:战车。
可是,在他的目光落在牌上的瞬间,却忽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熊熊火焰,伟岸战车。
一切都和记忆中没有区别。
但是,在那战车之上,却是空空荡荡。
那原本高高端坐于战车之上,手持权杖,本该支配一切、统御一切的国王不知何时不见了。
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样…… 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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