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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刚歇,将帅仍未全部归京。
沈元宏和沈明玉京早一些,沈霆来得晚一些。
沈霆率兵归来时,满城百姓恭迎,万人空巷。
百姓自发一路跟在沈霆率领的军队后面,街道两旁百姓人挤着人,大声高呼。
已五年不见哥哥,沈茴早早带着安煜站在城门上的停望台迎贺。
终于看见兄长的身影,沈茴心里的焦急化成满满欢喜。
她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两步,将手搭在墙围,翘首遥望,望着哥哥高头大马上的身影越来越近。
她看见哥哥侧首望了一眼,然后将马停下。
无疑,沈霆这个动作引起了所人的注意,百姓纷纷顺着沈霆的视线寻过去,便看见人群中的一位女子。
沈霆弯腰,朝骆菀伸出手。
骆菀本该与沈茴一起站在高高的停望台迎接沈霆。
可是骆菀等不及。
五年了,她没一日不在担惊受怕度日如年,本就失去过沈霆七年,哪里承受得了他再出意外。
是以,她迫不及待地出了城门,艰难挤在人群里,只为早看见他一些。
被这么多目光望着,骆菀显然有些局促,尴尬又求救般望向沈霆。
沈霆笑,伸出的手再近她一些。
骆菀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手递给沈霆,在万人的注视下,被沈霆拉上马。
沈霆双臂环过骆菀的腰侧,握着马缰,再次向前。
骆菀听见人群的笑声,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抱怨:“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霆大笑,低下头凑到骆菀耳边,说:“怕什么?你是我沈霆的妻。
” 沈霆身后跟着的一员年轻副将笑呵呵地打趣:“嫂子别害臊啊!大哥这五年梦里都念着你哩!” 近处的百姓哈哈大笑,不知道是谁跟着起哄:“嫂子别害臊!” 其他百姓竟跟着一声声喊起“嫂子”来。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起哄喊,声音一道挨着一道,远处停望台上的沈茴亦隐约听见了。
名门闺秀的出身,让骆菀整张脸都红透了,可偏偏心里被浓烈的欢喜充盈。
知骆菀发窘,沈霆瞬间板起脸,威严扫视周围起哄的百姓,众人立刻住了口,不再起哄喊嫂子,只是欢笑却忍不住。
沈霆收回目光时,所威严散尽,他低眉凝望骆菀,只剩柔情。
最怕铁血柔情,跟着起哄的人群都安静下来,望着双人一马,颇些艳羡,亦有祝福。
停望台上的沈茴眸中含笑。
她的目光从哥嫂身上移开,缓缓望向后方跟着的军队每一个士兵脸上的笑容。
她愿此番天下初定后,不要再起那么多战事,愿所将士平安归家,再也不与家人分离。
· 婚期,沈茴回了沈家一趟,和裴徊光一起回去的,为了商讨婚事。
沈明玉十七岁了,在战场上磨砺了五年,如今亭亭玉立,飒爽英姿。
因为两次战功,她如今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武臣。
右丞曾暗示过沈茴,沈家出来的姑娘当本朝头一个女将军恐怕惹人非议,理应避嫌。
沈茴摇头,沈明玉的战功不是假的。
不管她是不是沈家姑娘,凭着战功都应该得此官职。
更不应该为了所谓的避嫌,委屈她的功绩。
沈茴问心无愧。
沈茴与裴徊光的婚事…… 这么多年了,沈元宏不答应又能如何?他一声不吭坐在湖边钓鱼,偶尔敲敲腿。
腿伤痊愈后再次上战场,让他腿上的旧伤偶尔会疼。
不仅如此,这次重上战场,让他身上又落下几处伤,一次中了箭,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即使这样,他也没后悔,反而将满身的伤痕当成功绩。
沈夫人送了沈茴和裴徊光离开,寻过来。
她挨着沈元宏坐下,和和气气地开口:“就答应了吧?你看裴徊光这五年很安分,没再作恶。
国库耗尽,咱们阿茴很是忧虑。
最后是裴徊光列了份单子,执剑朝,逼满朝文武拿出单子规定的钱银。
从贪官手里挖到不少钱哩!然后那些奸商只好巴巴捐钱银……” 沈元宏没吭声。
“年前胡地的乌兹、辽伊、疆钴等几个蛮夷之地新岁来朝,估摸着是想欺负咱们帝王年幼,竟为非作歹欺压城中百姓。
是裴徊光率领东厂的人,将那些个亲王锁上镣铐,一直驱离边境。
” 沈元宏望着平静的水面。
沈夫人瞟一眼沈元宏的脸色,继续说:“这几年你们都出去打仗啦,阿茴又忙。
咱们府翻新的事儿都是裴徊光亲自督办的。
” 沈元宏终于有了动作,他瞪着沈夫人,斥道:“你被收买了?” 沈夫人知他性子,也不忤着他说,而是沉默一会儿,继续开口:“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人是阿茴选的。
做母亲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
我相信女儿有她的道理。
” 沈元宏脸色缓和下来。
一想到女儿,他的眼中总是忍不住勾出几分柔情来。
沈夫人偷瞥他一眼。
“呸!”沈元宏摔了手里的鱼竿,“什么破湖,连条鱼都没!” “嗯嗯,我一会儿陪你去府外钓鱼?” 沈元宏沉默下来。
过去良久,他又重重叹了口气,说:“明玉都十七了,她的婚事你也得上心些!” 听他转移了话题,沈夫人知道他这是同意沈茴和裴徊光的婚事了。
她笑着说:“好好好,我上心些。
只是这孩子养得野,寻门合适的亲事不太容易。
我又不是没张罗过……” “罢了。
我算是弄明白了,孩子长大了,管不了啊……”沈元宏将手覆在夫人搭在膝上的手拍了拍,“夫人呐,咱们养点猫猫狗狗吧。
那些小东西听话些!” 沈夫人的眼睛亮起来。
说到这个,她可感兴趣了。
“好啊!养一只大狗两只猫,咱们天天晚牵着狗出去溜达消食。
等进了屋,软乎乎的猫可以抱在怀里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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