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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市户口,还是在办事处要安置人员名单里的。
给他安排的工作岗位,不说一次到位,怎么也不能给个打零工的活儿吧? 那算什么安置? 但姜晓菱并不需要这种正式工的编制,她也没准备在这儿长干。
要是她真的把自己的工作给鼓捣到了这个地方,她爸爸回来估计得比谢伯伯还凶,不拿棍子抽她,那都是不可能的。
她就想在这儿干上个一年,最多两年。
毕竟姜晓菱一直认为那个梦在她十八岁之后就消失了。
等梦消失了,她肯定还是要去考机械厂的岗位的呀! 她记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机械厂就因为要建分厂,而多出了好多工作岗位,扩招了好多人。
到时候她是一定要去参加厂里的招工考试的。
其实姜晓菱还有一个想法,她想从这里出去之后去小学校那里找一下强子哥,跟他聊聊看。
姜晓菱昨天晚上想了好久,除了想自己怎么来这个收购站之外,也想了谢强哥的事情。
她觉得谢伯伯说的是对的,强子哥没有必要来这个地方工作,特别是还来做正式工。
废品收购站这样的单位,级别太低了,厂子的性质还是大集体。
和机械厂那样的国营大厂相比,无论是工资还是待遇,都相差的很远很远。
虽然他的腿受了伤,可只是走路有点跛,又不是真的没有劳动能力。
姜晓菱想等爸爸回来和他建议一下,让他去找王伯伯说说,看能不能把谢强哥弄到厂子里去当临时工。
然后让爸爸收了他做徒弟。
就算做不了司机,学汽车修理总是可以的吧? 厂子里那么多汽车,将来还会更多,修理工在厂里也是被人高看一眼的。
谢伯伯是车队队长,他要是自己提出来把儿子弄到车队,那显然是不合适的。
可要是爸爸出头,和王伯伯说,给自己单位的子弟弄一个临时工的工作,这应该没有多难。
也没人能说出什么闲言碎语。
都是一个厂的,谁不知道谁? 谁又敢说自己家将来就没有类似的事儿需要厂里照顾? 现在戳了别人的脊梁骨,将来自己遇事儿了,说话腰能直? 这样干个两年,等机械厂扩招的时候,大家都使使劲儿,想来怎么样也能把谢强哥给招进去。
只要能进去,曲线救国也没什么不可以。
当然,这都是姜晓菱自己的想法。
尽管她觉得是捷径,可最后怎么选择肯定是还要谢强自己拿主意。
可她觉得自己得把这条路给他指出来,这样万一他或者谢伯伯家是因为脸面问题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有自己在中间牵一下线,没准会让他少走一点弯路。
此时,听那女人说现在整个废品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上班,姜晓菱惊讶了。
她不禁问出了声:“大姐,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我看你们门后那个分班表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 听她提到这个,那女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许是因为在心里积压的狠了,也找不到一个倒苦水的地方,她居然就这么一边吃着红薯,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姜晓菱诉起了苦。
原来,这个废品收购站一共有四个人。
其中一个正式工,三个临时工。
两男两女。
现在留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叫张巧,今年四十了。
男人在灯泡厂的食堂工作,是正式工。
而她,因为是男人在老家娶的媳妇,只有农村户口,所以找不到正式工作,只能在这儿做临时工。
另外一个女孩儿,和她情况差不多,是从农村来城里投奔哥嫂的。
但来了两年,工作无法转正,户口也办不进城,女孩儿心灰意懒前不久辞了这份工作,准备回家嫁人了。
那两个男的,一个是他们站长,是本地人,前段时间到了退休年龄,光荣退休回家抱孙子去了。
新的站长因为找不到人顶替一直迟迟没有到位。
之前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收购站都是张巧和另外一个男人顶着。
可那人也是农村户口,而且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眼看要到年关了,那人要回乡下过年,这边一直找不到顶替的人手。
他提了几次请假,办事处都不给批,男人一怒之下,领了那个月的工资之后,直接走了。
人家也不干了。
听了女人的解释,姜晓菱沉默了一下,问道:“张姐,这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呀?也不用等别人来顶替?” 张巧苦笑了一下:“我们临时工的工资都是干够一个月结一个月的钱,不干就没钱。
他拿了工资就跑了,办事处能拿他怎么办?”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这种事多了去了,我在这儿四五年了,这临时工来来去去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了。
我要不是年龄大了,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工作,我也不愿意在这儿待。
就这一个月十八块六毛钱,算是把我栓得死死的了。
” 听她这么说,姜晓菱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想了想,将自己还没有动过的红薯又默默的塞到了张巧的手里。
看着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张巧顿时被她给逗乐了。
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冲着姜晓菱友善的笑了笑:“以后再想要什么了,直接过来找我就行了。
别的不敢说,想找几张糊墙的报纸,还还不是多得是? 你要是还缺,姐给你多留点儿,找干净的留!” 想问的事问的差不多了,姜晓菱准备离开。
眼看就到了年关,收购站又没有领导,她就是想现在就来做临时工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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