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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允承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像是长辈有耐心的询问小辈:“朝朝,醉了吗?” 鹿汀朝觉得眩晕,但很倔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酒量很好的,我只是有点不适应……” 有力而骨节分明的五指似有若无的抚摸刚刚还在琴弦上的纤细手指。
费允承轻声道:“这样,那怎么连蛋糕都吃不到?” “胡说,我可以的——” 鹿汀朝有些着急了,他想挣脱男人的手指重新去抓银勺,却觉得整个人都发软。
费允承另一只空闲的手从少年身后穿过,揉过发丝,最后捂住了鹿汀朝的眼睛。
“该睡觉了,朝朝。
” * 费家在城东向山的祖宅是上上辈的遗留产物。
庄稷踹开别墅大门的时候双眼已经熬得通红,露在外面的手指上全是血迹。
他身后还跟着怎么都没拦住的保安,一路从门口追到这里,全都气喘吁吁。
保安也很无奈啊:“老板,他非要闯门,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再拦就要……” 保安没敢说。
一是庄稷的大名整个B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敢真正拦他。
二是庄稷的神色已经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了,如果再拦,谁都说不准到底会不会出人命官司。
墙上的挂钟敲了第十二下,午夜降临。
费允承坐在挑高空旷的大厅看已经过时的今日报纸,手中的菩提串珠一颗一颗拨转。
他放下报纸,摆了摆手,和煦的道:“你们出去吧,既然是庄小少爷要找我,直接来就行,何必如此气势汹汹。
” “鹿汀朝呢?!” 庄稷上前一把揪住了费家掌舵人的衣领,“费允承,鹿汀朝呢?!” 都是男人。
一个正是青年,一个刚过壮年,力气不过尔尔之分。
费允承攥住庄稷的手拿开:“庄小少爷,你弄丢了爱人,跑到我这里找人,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 庄稷已经看不出多久没睡了,整个人都在抖。
淋漓的血不断从他手指丝丝缕缕破碎的伤口中渗出来,看上去血腥又狰狞。
“他被拍到在你家酒吧玩!他原本不知道这里的!” 庄稷的声音也是哑的,带着不容忽视的痛意,“费允承,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费允承一笑:“庄稷,你是在指认我藏了你的人吗?指认是要证据的。
” 他站起身,老宅沙发旁的旧式电话机还是通的。
费允承拿起电话,缓缓道:“我尊称你一句庄小少爷,不是给你脸在我这里撒泼打滚的。
庄稷,你是想私闯费宅去坐牢吗?” 庄稷:“……” 庄稷血红的眼睛盯着费允承。
费允承惬意悠然。
“好,好。
” 庄稷后退一步,“打扰了,Devin先生。
” 费允承:“以后别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 庄稷脚步微顿,随即重重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天色阴暗。
庄稷刚出大门,一个跑过来的小孩突然急转弯,撞在了他的腿上。
小孩被惯性冲的向后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顿时破了皮,流出血来。
庄稷滞了滞,伸手要去扶那个孩子。
然而那小孩竟然没哭,而是自己撑着地爬了起来,低头吹了吹伤口,仰头清脆的道:“对不起,叔叔,我撞到你了。
” 庄稷愣住了。
院内的灯光照亮了小孩子的脸,他的眉眼有种莫名的熟悉。
这时。
那孩子突然又道:“哇!叔叔,是你,我见过你的。
” 庄稷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在奢侈品店,庄母说,这个孩子像极了他小时候。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
庄稷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爸爸。
” 那个孩子思考了一下,声音糯糯的道,“我有朝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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