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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舅母们还有琼华姨母,都守在床边,一声声唤母亲,可老夫人已听不见了,喘气声一声艰难过一声,蓦然,暴雨骤然而坠,那一缕气在雨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静默一瞬,片刻后确认了,哭的哭,喊的喊,跪倒了一片,扶萤跟着跪地,被挤在角落里默默垂泪。
哭了半晌,还是琼华姨母先起身:“母亲已驾鹤西去,还得早些安置才好。
” 两个舅舅也醒过神来,将一人扶起老夫人的尸身,另一人接过丫鬟呈来的寿衣,给老夫人穿戴妥当,一起抬着往摆放棺材的前厅去。
扶萤扶着格柜起身,正要也跟着去,祖母身旁的丫鬟走近一些,给了她一根发带,低声道:“小姐将头发束起来吧。
” “多谢。
”她将发带交给写春,让写春系好,这才出了门,已被落在了后面。
雨仍在下,就连檐下的台阶也被踩湿了,她不敢走快,一直未能追上去,跟到前厅时,兄弟姊妹已披麻戴孝,灵堂也已布置完成,大舅母和二舅母还伏在棺材上痛哭。
扶萤微微垂眼,接过丫鬟呈来的孝布,披在了头上,等候在一旁打算给祖母烧纸钱,却听大舅母哭喊道:“母亲是我害死了你啊,是我害死了你……” 几个丫鬟急忙去劝:“大夫人,您千万莫要这样说,天命有时,若真要怪也怪昨夜的那几道雷,如何能怪在大夫人身上?谁不知大夫人一向最是敬重老夫人,不知在老夫人床前守了多少个日夜……” 向氏被扶着坐在一旁的椅上,仍旧是拿着帕子捂脸哭泣,摇着头道:“你不知晓,你不知晓,怪我、都怪我……” “大嫂何苦这样说?此事也不见得怪大嫂。
”张氏哭着劝。
“怪我,怪我。
”向氏亦不听。
灵堂闹成这样,一会儿亲戚们来了恐怕会遭人议论,方琼华便上前也劝:“不知大弟妹何处此言?此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弟妹头上的。
” 向氏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急急起身,哭着道:“是我,我不该隐瞒。
那日去庙里给漳儿和青青合八字时,庙里的和尚便提醒我,说青青八字太硬,若再留在府中恐会有祸事。
我想那不过是那几个没毛的胡诌,便未放在心上……” 话落,厅中众人皆朝扶萤看去。
若是平时,扶萤只会觉得好笑,可今日的心痛已让她半分别的心思都没了,那边的戏却还未唱完。
向氏看她一眼,故作惊慌,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又抱住她:“好孩子,舅母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大夫本说你祖母无恙的,今日却骤然离世,舅母一时、一时……” 方琼华走过来,也道:“本就是没影的事,这阖府上下谁不知扶萤孝顺?每日都是要去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也心疼扶萤,若是因为这一两句无稽之谈诬陷了扶萤,想必老夫人在地底下也不能安心。
” “是、是。
”向氏后退两步,点了点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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