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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局长办公室的危机公关(2/2)

感到后背沁出冷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样品瓶的钢印——那其实是用1962年的维生素瓶改制的，瓶底"MADEINSHANGHAI"的字样被赵师傅用咖喱粉糊住，只留下"长白山"三个模糊的印记。

他想起陈永年昨夜在锅炉房的叮嘱："关键时候，要让旧物焕发新光彩。

"此刻看来，连办公桌都在配合这场荒诞的演出。

"不只是试色，"李海山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爽朗笑容，指向窗外正在晾晒验钞粉的操场，"我们的干部职工都在参与技术改良，连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茜草染料要在霜降后采摘......"他没说的是，所谓的"茜草"其实是张大姐种在锅炉房后的鸡冠花，此刻正在秋阳下开得火红。

香港代表站起身，西装袖口准确无误地蹭过办公桌上的咖喱渍，橙红色粉末立即附着在高档面料上，形成微妙的色差。

"果然是天然原料，"他满意地点头，"这样的产品，在九龙的药材行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陈永年及时递上包装精美的样品盒，盒盖上烫金的"长白山"三个字，其实是用验钞粉混合浆糊写成的，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荧光。

送走客人后，李海山瘫坐在藤椅上，目光落在玻璃板下的旧照片。

年轻的自己领口别着玻璃瓶徽章，与此刻手中的样品瓶形成跨越二十年的对视。

陈永年默默捡起地上的纽扣，用咖喱粉浆糊重新固定在中山装上："李局，香港人说明年要订十倍量。

" "十倍？"李海山盯着陈永年袖口的咖喱渣，突然笑出声来，"那就告诉赵师傅，把锅炉房的鸡冠花全薅了，不够的话......"他晃了晃样品瓶，橙红色粉末在夕阳下像流动的熔岩，"就说长白山的茜草提前开花了。

" 办公室的吊扇仍在"咯吱"作响，将咖喱味的黄昏绞成碎片。

李海山摸着重新固定的纽扣，突然发现陈永年用浆糊在纽扣周围粘了圈验钞粉，远远看去，竟像枚崭新的勋章。

窗外传来王二顺教孩子们唱汇率歌的声音，算盘珠子的"嗒嗒"声与吊扇的转动声交织，为这场危机公关奏响了最荒诞的背景音乐。

当暮色漫进办公室时，李海山办公桌上的咖喱渍在台灯下泛着微光，与样品瓶中的粉末、陈永年的萝卜公章、甚至香港代表西装上的污渍，共同构成了一幅荒诞的时代拼图。

而这一切，都将随着明天的加急电报，漂洋过海，成为东南亚市场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天然验钞粉"故事——至于真相，早已溶解在咖喱粉的辛辣与时代的蒸汽中，化作机关大院无数荒诞日夜中，最富戏剧性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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