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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看着对面那人,纵使已然定下心意,然而我的目光虽平静,心底却仍是不由得,为自己即将所为之事而如浪急涌,毕竟,我所欲言述心意那人,是西门吹雪……默然良久,直觉已然心神凝静,我方才欲开口,却不想,西门吹雪反倒于片刻沉默之后,先一步坦然直言,他说,他对我的心思,其实并非一无所觉……纵然自己亦明了,叶孤城其实并非擅于掩饰自己心意之人,纵然明晓,这世间能看穿叶孤城心意之人,其实并未如己所想的,那般少,纵然已于有意无意间的忽略中,曾有一刹那间的揣思,那人冰雪凝寒的面容下,究竟又是否曾觉察过叶孤城夙夜难熄的情思,然而这真正将自己心底最不可告人的妄念,直现人前之时,我仍是不自禁的,心头轻颤,通身血液更是瞬间为之一凝。
西门吹雪,你当真,已然心下明晓,叶孤城因你而生的这一番痴心妄念…… 一时之间,我几欲将心底最深刻,最强烈的感情,都在这一刻,向对面的那人尽数迸发出来,一吐这段时日来,满腔相思之念,以及心底每每忆及他冰峰雪崖般的身影时,那股无以言述的,亦在之前,从未于自己心底浮现过的温柔,与甘悦之意。
西门吹雪,你今日言及此事,容色语声中,却全无冷厉怒意……叶孤城是否可以顺从己心所愿的以为,你的心中,其实亦有情,或者,至不济,于你的心底,对于叶孤城这般情思妄念,并无厌恶之意? 然而,在这本应狂喜失措的一刻,我的心头,却仍是不自禁的罩上了一层阴影。
世事岂会这般易顺人意,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般,此生俱可谓为剑而生,亦同样在时时刻刻的等待着,等待着为剑而死的那一刻。
他的心就是剑,他的人亦是剑,叶孤城为剑而动,更为人而动,纵然西门吹雪确然有情,却终不知,自己是否亦能打动那人,真正的打动西门吹雪……于情之一字,叶孤城终究还是无法如手中有剑时那般,胸有傲凌天下之意,心怀绝胜无咎之念,只为,情实是天下间最难掌握的剑,亦是天下间伤人至深,亦最锋芒无匹的剑,更因为,叶孤城的对手,是你…… 然而,正当我心为情扰,难以自制之时,却是不由得忽然忆起,方才,南王世子曾于我所无以察知之处,与西门吹雪的那一番密谈。
心下瞬时一冷,满腔为刚刚西门吹雪那一句有所觉,而骤生乃至炽极的情火,一点点的冷寂下来,心神亦自一清。
这般想来,或许,叶孤城为西门吹雪所察的,其实并非儿女私情亦未可知。
这些时日来,我只顾徒为心魔所困,却是忘记了,叶孤城不欲为西门吹雪所察的心思,并非只唯这一腔本不该有的痴心妄念,亦有,那传袭于叶氏历代先人的复国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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