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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男人紧接着又加了句。
低哑磁性的声音,以及沉冽厚重的木质香,全方位的占据江恋的听觉和嗅觉。
在没有看清身前男人的脸时,她的心脏就已经开始疯狂跳动。
“陈……”低不可闻的声音隐没在唇间,她叫不出他的名字。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侧着,虚虚笼罩着她,阻挡了远处投过来的警告视线。
像是听见了江恋的声音,他低下头,凑近她唇边,“嗯”了声,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疑问。
江恋心跳的说不出话来,昏暗的光线,狭小的空间,她只能看见男人冷峻利落的侧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只要稍稍垫脚凑近一点,只要一点,就能碰上。
然而她一动也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
等了几秒,不见她说话,陈知言移开了些身体,按着她肩头的大手顺势下滑,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跟我走,这里很乱。
” 江恋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和声音。
她忙用另一只手抓住陈知言的手臂,急急道:“我朋友……” 陈知言像是没听见,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江恋嗓音里带着哭腔:“不行,我不能走,我朋友被人欺负了,我要去救她……” “她不用你救。
”男人脚下不停,只把冷淡的声音扔给她。
江恋急的抱住他的胳膊,用小孩子耍赖的方式,把整个身体向后拖:“不行,不行的……” 大步向前走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原地顿了几秒,似乎在思考,之后他转身,手臂稍稍用力,小姑娘就被拉到了身前。
他握住她两个肩,给她转了个身,面对着那对交叠男女,随后俯身,在她耳侧低声道:“你好好看看。
” 男人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热烫感从耳后最嫩的肌肤闪电般蔓延开来。
江恋有瞬间的腿软。
“看你朋友用不用你去救她……”陈知言又说。
尾音略轻而上扬,语气有些恶劣,难得带了些嘲弄的意味。
江恋强撑着抬眼看过去。
前方的男女姿势依旧暧昧旖旎,女人仰着头,看似不堪承受。
她的手紧紧抓着男人胸口的衬衣,只是不是推拒,反而是邀请。
江恋看清楚后有些愣神,又呆呆的将视线转到女人的脸上。
沉醉迷乱……这是她第一次在吕濡那张单纯无害的脸上看到如此风情。
虽然她还不认得情|欲,但能看的出来,吕濡在迎合那个男人,不是被迫,是自愿的。
大脑轰的一声响。
陈知言还保持着俯在她肩头的姿势,眼前是冲击力十足的旖旎画面,耳边是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江恋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沸水中,从头到脚往外冒着热气。
“看清楚了吗?”男人轻笑,随后又给了她最后一击,“那是她丈夫。
” 江恋大脑混沌,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见小姑娘吓到全身僵硬,陈知言才缓缓直起身,握着肩的手没有松开,把人带着向外走去。
- 二层VIP私密包厢,冷气十足。
江恋肩头披着男士宽大的西装坐在角落沙发里,手里捧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半杯热牛奶喝完,她发蒙的头脑才渐渐清醒。
边上传来男人们的笑声,她抬眼看过去。
陈知言坐在麻将桌前,黑色衬衫卷至小臂,骨节分明的手腕处带了块腕表,头顶冷白灯光倾泻下来,银色的光从表盘折返,落进一双沉静幽深的黑眸中。
其他几人都在笑,只有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周身气场强大,冷漠疏离,却又万分迷人。
江恋心里有些乱,看了他许久,可陈知言却没有回应,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刚才陈知言把她带到这里,给她罩了衣服,要了杯牛奶,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扔在角落里不管了。
像是把她忘了,或者完完全全当她是空气。
他是什么意思? 让她等着他吗? 江恋胡思乱想着。
他好像生气了,虽然没说什么,但她能察觉出来。
是在生她的气吗?为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知道她在江城读大学吗? …… 江恋有些委屈,心里乱的不成样子。
楼下劲爆的舞曲不知何时停了,换上了乐队,靡靡的女声透过玻璃窗传了过来。
是首粤语歌,江恋第一次听。
不知道是什么歌,但很好听,她不知不觉听完了整首歌。
不知道是不是女主唱唱的太过动情,歌声里的悲伤浓溢,让人心中怅然,忍不住想要落泪。
- 另一边,又一圈牌结束,胡了的人兴致勃勃的张罗着再来一把。
洗牌间隙中,周礼递给陈知言一支烟。
他接过来,咬在唇间,正要低头点火,视线忽然一偏,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言哥?” 周礼举着打火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哦,是那个被陈知言带过来又不搭理的漂亮小姑娘。
说是朋友家的小孩。
呵呵,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还朋友家的小孩…… 周礼嗤笑。
之前他拍了那俩姑娘热舞的视频发到群里,没几分钟就接到俩电话说要来他这儿给他捧场。
严斯九这厮过来玩正常。
但陈知言这个大忙人就太让人意外了,难得出差来一次江城,竟然还能惦记着来他这儿玩。
玩个屁,抓人来了吧。
看这一进门就沉着的脸,周礼看破不说破,全当不知道,配合他演戏。
现在把人晾的也差不多了吧。
周礼眯眼看过去。
暗色中,小姑娘正侧着身望着楼下,脸颊上隐约有道水光。
这是哭了? 他正想着,就听陈知言开了口:“今天就到这儿吧。
” 其他人当然不愿意。
“别啊,这才几点?再玩会儿吧!” “这么不刚玩吗,这么早回去干吗,又没嫂子管!” 陈知言不为所动,扔下一句“走了”就起身离了桌。
看着他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走向沙发,周礼挑了挑眉梢,抬手给旁边的正要点烟的男人后背一拳。
那人手一抖,火差点烫到手,大叫:“操,打我干嘛!” 周礼笑的玩味,骂道:“没眼色。
” - “哭什么?” 陈知言对她说了回包厢后的第一句话。
江恋本来只是听歌掉了几滴眼泪,不是真的想哭,但被他用冷冷淡淡的语气这么一问,眼泪却停不下来。
连他递过来的纸巾盒也不想接。
半个月来压抑的无人可说的委屈,在此刻全都冒了上来,化成了眼泪。
不是去法国了吗?不是对她不闻不问的吗?不是陌生人吗? 干嘛又突然冒出来,还管她,还这么凶! 见江恋哭的泪眼婆娑,陈知言紧绷了许久的下颚线条才软化下来,莫名的火气也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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