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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大道上。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车少,行人少,灯和树影从旁闪过,好像整个世界都处于一闪而过的状态里。
沈劲单手支在车窗上,他忽然开口:“向舟,你平时是怎么和你女朋友相处的。
” 向舟愣住片刻,说:“就,她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心里随时随地都想着她、担心她,她开心了就陪她开心,她不开心了就哄她开心。
而且女人嘛,都很喜欢撒娇,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反撒娇回去” 说完,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沈劲一眼,刚好对上他冷肃的目光。
莫名一个哆嗦,还是算了吧,他可别给沈总出什么馊主意了。
“嗯。
”沈劲回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不喜欢钱吗,是他给的钱还不够多吗。
他不够担心她吗。
她一出事,他总是最先出现的那一个,为她解决。
沈劲皱了皱眉,还是说,她喜欢撒娇的。
莫名想起闻益阳,那个年纪很小的男生,他看起来很会撒娇,她是不是喜欢那种男生。
沈劲仰头,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
“到了,沈总。
” “嗯。
” 沈劲进了屋,张晓兰对他说:“老爷,夫人她拎着个行李箱就走了。
我拦都拦不住……” “什么时候走的?” “回来大概一个小时后。
” 沈劲说好,然后他背过身,上楼,直到走至楼梯口的时候,才又问她:“她出门的时候穿外套没有?” “披了件薄外套。
” “嗯,那就好。
” 他上了楼,推开房间,摆设依旧没有变化。
甚至她梳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她也没有带走。
送她的衣服也是,一件也没带。
这么不爱钱吗,究竟是分手都要做戏做全套。
还是你—— 根本就不在意。
沈劲掏出一根烟,点燃,往日里阮胭在,他从来不在家里抽烟,现在她走了,多好。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压住胸口的闷痛。
深吸一口气,却猛然发现,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
他连忙把烟掐了。
这是干什么呢,难道还怕烟味把它们盖住了吗? 他烦闷地把烟头扔掉,扯了扯领带,下楼去为自己倒杯水。
张晓兰还没有睡,她站在阳台上。
沈劲问她在做什么。
给那群小栀子浇水。
上次阮胭站在那里,手放在栀子架子上,花还没有开,白嫩的手就是花。
沈劲说:“早点去睡吧。
” “嗯嗯,等我浇完水,我就去睡,我已经把夫人的鱼养没了,不能再把它的花给养没了,不然她回来看到了,得多难过。
” 沈劲顿了一下,嗯,她会回来的。
他按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张晓兰:“以后多放些牛奶在家里吧,她睡眠不好,牛奶安眠。
记得买不加花生的。
” 张晓兰愣了一下,夫人对花生过敏,她知道,在来上班的第一天,老爷就叮嘱过她。
但是…… “老爷,其实有一次我看夫人一口奶油蛋糕都没吃,我问了,才知道她乳糖不耐,吃了就会吐。
老爷,你……你不知道吗?” 沈劲的手猛地握紧,喉头艰涩地滚了两下。
“嗯,知道了。
” 怎么不说呢,阮胭。
他点了根烟,出门去抽。
青白烟雾扰扰迷了他的侧脸。
怪她不说,还是怪他从来没有上过心? 为什么张晓兰知道。
为什么他两年了都不知道。
他仰头,喉结上的那道疤,在灯下晦涩。
“在哪?”他掏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聊天界面上却只剩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沈劲盯着屏幕上最后那几个字,按住屏幕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朋友验证,朋友,去你妈的朋友。
他给阮胭打电话,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正在通话中。
” 无论打多少次,始终都是这冰冷的提示。
——阮胭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他想骂人,可是怒气之后,只有一种脱离掌握的无力感。
大晚上的她究竟去哪里了。
“查一下邢清和方白的电话,发给我。
”沈劲打电话给向舟。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阮胭的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带她去见顾兆野和周牧玄宣示主权,但她从来都没带他去见过她的朋友…… 是因为太小心翼翼了吗,怕他不开心吗? 不用,他都说了他们可以公开。
向舟把邢清和方白的电话发过来。
他挨个打过去。
方白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正坐在露台上吹风的阮胭。
阮胭对她微微颔首。
方白这才说:“嗯,我和胭姐在一起……嗯,我们在酒店。
” 方白犹豫了一下,转身问阮胭:“胭姐,他说想和你说话。
” 阮胭摇头。
“胭姐说她不想。
” “嗯。
那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你拍张照片给我,我确认你们是在酒店。
”沈劲顿了顿,加了句,“别告诉她。
” 方白挂掉电话,沉默了会,还是通过了那个好友请求。
在风吹起的时候,她拿起手机,模模糊糊拍了张阮胭立在阳台上的背影,发给沈劲。
那边隔了半分钟,立刻转过来五万块钱。
方白:??? 这个姐夫什么脑回路。
她只是不想让他们关系这么僵着,想帮他一把,他转钱干什么?仿佛她是个卖情报的人一样…… 隔了半秒,那边又发过来一句:“谢谢。
” 方白这下直接看都没看,把人拉黑。
这姐夫活该单身一辈子。
方白起身,对阮胭说:“胭姐,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和邢姐去看剧本。
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
” “嗯。
” 方白把门带上,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阮胭像以往一样,如常地洗漱,收拾衣物,泡姜茶给自己喝,拉好窗帘。
一切收拾好后,上床关灯,盖上被子。
她把自己裹得很紧很紧,像沈劲以前做的那样。
先把腿两侧的被子悉数掖好,然后是腋下,然后两只手抓着被子的一角,以一种被拥抱的姿势,压紧再压紧。
蜷着。
像猫,像刺猬,像母体中脆弱的婴儿。
*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方白过来接她。
两个人到公司的时候,邢清已经坐在办公室里等她们了。
邢清依旧是白衬衫黑裙子,风格干练:“拍杂志的事情,我已经听方白说了,相信我,《本质》杂志我们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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