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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浪,本王就已经大安了!”谢訾坐在秦素问面前的绣墩上,自顾自的拿起面前的茶壶,朝杯中斟满茶水。
秦素问嫁给谢訾多年,就学了两样东西,一是为了栓住他的胃,直至最后拴住他的心,从而学会了厨房里的十八般武艺,二是在王府后院被他的白月光虐久了,学会了一身揣着糊涂当明白的本事。
她嘴角上翘,一面不解的对着谢訾问:“王爷何出此言?” “表妹有孕,你身为当家主母,应该宽仁大度。
即便是心中不满,也大可以将心中的怨气撒在本王身上,犯不着对表妹出言恐吓。
”谢訾睨了一眼秦素问,朝她说道。
“恐吓?”秦素问嘴角蕴着笑意,净透的双眼望着谢訾道:“王爷说的可是今日众位妹妹像妾身请安时,妾身对柳妹妹说的一番话?” 谢訾正色瞧着秦素问,黝黑的眸色中写满了明知故问。
秦素问笑了笑,她朝谢訾的方向再次福了福身,出言道:“王爷怕是误会了,妾身今晨对柳妹妹说的话,实属真心并未有参假之意。
” “真心?王妃你明知表妹的身份不过一个侧室,还出言讽刺,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心。
”谢訾手中的茶杯“笃”的一声放在桌上,他转过身直面秦素问,冷笑一声朝他说道。
秦素问心里没有来的起了一股烦躁,柳氏虚情假意的情话谢訾深信不疑,怎么她说的真话谢訾就偏偏不信。
手上的丝帕不知不觉中被秦素问扭成了绳状,然而她却不知,自个儿这幅模样落在谢訾眼里,更添了几分她说假话而导致心虚的佐证。
“妾身从不在王爷面前撒谎,柳妹妹她的确比妾身更适合做王府主母。
” 谢訾拧眉,他瞧着秦素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秦素问垂眸轻笑继续道:“妾身入王府五年,未曾诞下子嗣,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承蒙王爷不弃不曾嫌弃妾身,但妾身却是惶恐不安,唯有自请辞去主母之位,方才心安。
” 谢訾听得秦素问说来说去,都绕不开子嗣,心中便已明白。
说到底,王妃不过就是眼红飘飘有了他的孩子,于是想了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其实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举罢了。
“好,本王甚为赞同王妃之意。
”谢訾决定将计就计,非得好好惩治一番秦素问,让将她所说的话给咽回去不行。
谢訾同意了? 她请辞成功了? 秦素问心中一阵暗喜,她没想过谢訾会轻而易举采纳她的建议,胸膛中砰砰跳动的心脏,更是存着打持久战的心思来的。
“王爷英明,然,妾身与母家惠德公府也是要颜面的……”秦素问感激的朝谢訾行大礼,宽大的袖下隐藏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谢訾瞧着下跪的秦素问,嘴角渐渐上翘,看来他猜对了,秦素问根本不可能将王妃之位拱手让人。
这不,她已经琢磨着如何将话漂亮的收回了。
谢訾自以为看得透彻,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不屑的盯着秦素问的身影,却不想又听得她说道:“休书就别写了,下堂妻的名声不好听,求王爷看在咱们夫妻五年,又是打小一处儿长大的份儿,干脆与妾身和离吧!” “和离?”谢訾听秦素问不仅没有有讲话收回的意思,反而直接道出“和离”二字,心中深为疑惑。
王妃,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瑶娘,你从前也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怎的如今却也学会耍心机、玩手段了。
你看你这般模样,如何能对得起你们老惠德公府上,正直严明的家风?”谢訾痛心疾首的对着秦素问说道。
他说的啥玩意儿?秦素问羽睫微动。
大晋民风开放,女子与夫君和离之事常有发生。
我不过就是申请和离罢了,怎么就闹到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行列离去了呢? 再者说,惠德公府上又不是没出过与夫家和离的女子。
你至于怎么一脸沉痛,仿佛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一样瞧着我么?需不需要我跪在我家祠堂里头请罪啊? 秦素问拧着眉,瞧着谢訾一面厉声急色的模样,不由担心…… 这厮不会是要反悔吧? 不能啊!按照剧情进行的顺序,他显然不会在现阶段幡然悔悟。
秦素问牙疼的瞧着谢訾,生怕他突然变卦,于是小心翼翼的朝他道:“王爷慧眼如炬,都是妾身的不是。
然而,妾身的脾气秉性已经如这般二十年了,怕是已经不好悔改。
由此妾身衷心希望,王爷您能为了家宅安宁,与妾身和离。
” 秦素问的真心真言,放在谢訾的耳朵里却变了个味道,成了秦素问争风吃醋而采取的别样手段。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容不得你继续胡闹。
”谢訾怒色氤氲,他朝着身边跪着得秦素问一摔衣袖,匆匆离开。
秦素问冲着谢訾匆忙而逃的背影,缓缓长出一口气。
杨絮守在门外,听得屋内王爷王妃的争执声音,胸膛里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眼瞧着王爷怒急而去,杨絮急忙走进屋内。
就瞧见王妃正跪在地上,神色呆若木鸡。
她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看样子王爷应该又给她主子委屈受了。
“王妃地上凉,王爷已经走了,您快起身吧。
”杨絮心如刀割的将秦素问从地上扶起,她正要劝慰主子时,却听见她家主子咬牙切齿得道。
“狗男人,答应了和离还没出门就反悔了,说话不算话!” 杨絮心中更堵了,她家端庄大方一心痴慕王爷的主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对和离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次日清晨,江夏王府的仆役,大多已经知晓了王妃正同王爷闹和离的消息。
对此,她们纷纷表示女人心海底针,同为女人她们还真不信王妃是真心要同王爷和离的。
厨房里揉着面的丫鬟甲:王妃不可能和离,上个月她还为王爷洗手做汤羹呢! 正打鸡蛋的婆子乙:就是就是,女人无非就是耍耍小性子,想博得王爷恩宠罢了! 熬粥的婆子丙:那位无非就是眼热另一位,赶在她前头有了身子。
强撑大度模样,到头来还是妒妇一个。
倒是另一位可怜极了,大着肚子还得遭受冷脸。
从外头进来厨房的丫鬟银月,偷偷朝四周一瞧,压低声音偷摸对众人道:我告诉你们,外院里的已经就这事摆了赌局,我压了一钱银子赌王妃不会和离呢。
众人一喜:“真的,哪儿呢?” 丫鬟银月道:“找外院的王五啊!这回赌注可大了一赔四” 众人暗暗记在心中,魂不守舍的坚持在岗位上。
待手里的活计忙完,一个个恨不能夺门而出,生怕脚步晚了,赶不上趟儿,从而错失了发家致富的良机。
荷院的柳飘飘听闻下头人,向她报告外院的消息,恨不能捂着肚子大笑。
“她这是想玩鹰,没想到反被鹰啄了眼。
”柳飘飘右手持了跟茅草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右手用手中的绣帕,轻盖在翘起的唇上。
“本来在王爷心中,还能有个贤惠的名声,这一下连名声都没了。
”秦嬷嬷谄媚的朝柳飘飘回道。
她继续朝身边的秦嬷嬷说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里,从我妆匣盒子里取七百两出来,压在王妃不会和离上头,这样白送来的银子,咱们不赚白不赚。
” “是主子。
”秦嬷嬷按着柳飘飘的吩咐,拿了钱,转头就朝外院走去。
“香雪,正院上演了好大一出戏。
咱们也得去逛一逛,才好回来继续在王爷面前给她上眼药不是?”柳飘飘喊来她陪嫁丫头,一步三晃的朝正院外走去。
暮春三月的阳光和煦温暖,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草馨香。
秦素问躺在正院葡萄藤下的贵妃椅上,手边琉璃盘中是刚洗过的葡萄,上头挂着未干的水滴,晶莹剔透的模样在阳光映射下,泛着点点晶亮。
她余光瞥见盘子里的晶莹,脑海中随即浮现出那本《宅斗记》中提到过,她素来爱食葡萄,尤其贪恋葡萄皮中带着苦涩滋味的甘甜,故而每每食之,都爱连皮带籽吞入腹中。
正常人哪个喜欢吃葡萄皮? 秦素问回想起连日常吃穿用度,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上辈子,心中难免起了一股不甘心任人鱼肉的倔强。
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葡萄,心中暗下定决心,先定他一个小目标,剧情的跑偏,从不吃葡萄皮开始。
“絮絮,它就交给你了,抽筋扒皮。
”秦素问信心十足的将琉璃盘子里的葡萄递给身后的丫鬟,语气坚定的说道。
絮絮眼皮一紧,郑重的接来盘子,随后不免疑惑道,她家王妃啥时候吃葡萄也让人这么费心了,不都是生吞吗? 脱去外衣的葡萄,羞涩地进入秦素问的口中。
和谐的阳光,和谐的鸟鸣,和谐的不吃葡萄皮,秦素问悠然自得地沐浴在她创造的和谐情境中,还未来得及多享受,院中的宁静就被一道聒噪的声音瞬间打破。
“姐姐,昨日因妾身之故,导致姐姐与王爷恩爱不移的情分竟生了嫌隙,妹妹今日是特意来给姐姐请罪。
”柳飘飘面上做出恭敬谦卑的神色,她刻意将手扶在腰间,一脸我有错的模样缓缓朝秦素问拜下。
恩爱不移?秦素问双眸一滞,内心满是问号。
她何曾与谢訾恩爱不移过! 柳飘飘此来目的,怕是专门来给她心上插刀的。
“妹妹何出此言?絮絮柳侧妃身子重,快扶她起身,不然王爷又要怪罪我了。
”秦素问双手放在膝上,镇定自若的朝絮絮吩咐道。
柳飘飘并不理会上前搀扶她的絮絮,她一把挥开面前的双手,眼睛中流露出极其诚恳的神色,声音凄凄的朝秦素问道:“姐姐看来还是对妹妹有气,也罢今日妹妹就是专程来像姐姐请罪的,姐姐若是不能宽容恕过妹妹,妹妹就在此地长跪不起。
宽容? 柳飘飘还真的是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小肚鸡肠啊! 秦素问笑笑,只可惜她如今大度的很,不仅不愿再和柳飘飘争宠,甚至愿意将王妃之位连同谢訾,一起打包全部送给她。
“我苦口婆心却也劝不得妹妹半分,也罢,既然你诚心诚意,那我就受了你一跪。
”日头偏渐西,秦素问素白的右手放在眉骨间,她瞧了瞧天色,对着地上跪着的柳飘飘道:“只是当心身子,你什么时候想起便什么时候起吧,我虽是当家主母,却并不能约束得你。
” 柳飘飘望着前方,挥挥衣袖,转身回屋的秦素问眼都直了。
王妃当真就让她在这儿跪着? 她不应该为了贤名,然后将她扶起,顺道在说一些安抚的话吗? “侧妃,咱们回吧,王妃娘娘说您随时可以起身回去。
”眼前早已没了王妃的影子,柳飘飘的丫鬟香雪,扶着自家主子起身。
“我不过是一个婢妾,王妃娘娘不原谅,怎能随意走人?”柳飘飘容色阴沉,秦素问是丢下一句随你便的话,可是她打着请罪的名义来给秦素问上眼药,若是贸然离去,必定会有人私下议论她心思不诚。
香雪神色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将她从地上扶起后,一同站在正院门口向王妃请罪。
“主子,柳侧妃毕竟是有身子的人,您当真就让她在外头站着?”杨絮不担心柳氏的身子,却担心秦素问会不会被谢訾问罪。
“王爷已经到了下朝的时候,柳氏自然不会站多久的,你莫要担心。
”秦素问淡定的做到木案前,铺纸研磨,净白的宣纸上登时出现和离书三个秀气的字样。
“王妃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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