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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林晋慈面前时,傅易沛缓下了脚步,对上林晋慈朝他看来的目光,傅易沛说:“不是让你不要在外面等,不冷吗?” 林晋慈没有回答,将手插进毛衣开衫的两侧口袋里,回避了对面过于关切的眼神。
“这家店不太好找,我怕你找不到。
” 附近夜间营业的商铺很少,这家门脸不大的酒屋可能是追求平静黯淡的氛围,店牌不显,灯光也弱。
之前约 汤宁来过一次,那天汤宁找位置找了很久。
傅易沛嘴角弯起一点,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跟着弯了些许弧度:“现在找到了,进去吧。
” 林晋慈转过身,刚迈开步子,听到身后又传来傅易沛的声音:“你冷不冷?” 以入夜的气温和林晋慈所穿的衣物,高领衫搭一件长外套,外套有厚度,却是不挡风的针织材质,说不冷是撒谎,她站在门前,回身看傅易沛,说:“还好。
” 有些模棱两可的词汇,是成人世界里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万能敷衍,词意本身无需细究,仅作衔接对话的作用。
这样的世界里,林晋慈已经在其中,傅易沛却好似没有进入一样。
他不相信地说:“是吗,”朝林晋慈摊开掌心,说“手”。
林晋慈成了耍赖被识破的小孩,被家长要求检查,她看着那只伸来的手,不由怔住,肢体却在一片顿然之中慢速做出反应,右手上提,脱离毛衣口袋,交给眼前的男人。
那只宽大的手掌,迅速回拢,一把紧握。
以猎豹速度,擒捕一只行动迟缓并主动靠近的鹿。
傅易沛掌心里的干燥热度将林晋慈的手指包围,显著的温差对比之下,她的指骨,冷得仿佛河里刚捞上来的冰。
林晋慈回神般感到些许不自在,往后抽了抽自己的胳膊,紧握住她的力道,有所感知,迟了两秒,便也松开了。
那只放开林晋慈的手,指节修长有力,手背青筋显现,转去拉同样冰冷的酒屋门把。
“手冰冷的,快进去吧。
” 拉开门的动作使得林晋慈像被傅易沛从身后虚虚环拥,周遭不属于她自己的气息瞬刻侵袭感官。
明明身体已经吹足了夜风,是冷的,这一刻,耳尖却莫名跳跃起一抹电流似的热。
林晋慈略显匆匆地进了里面。
两人在吧台位置落座,室内暖气充足,傅易沛脱去大衣,林晋慈在他脱衣的动作间,闻到一股随衣料分离扩散开的温热淡香。
——葡萄柚的香味中,混着一些稍显成熟雅痞的皮革气息。
林晋慈的呼吸不由得变深。
又觉得这样偷偷闻傅易沛身上味道的行为,似乎不妥当,便象征性地偏了偏头。
余光里,傅易沛坐了下来,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折页菜单。
他翻到酒水栏,扫了两眼,问林晋慈:“先给你点一杯热红酒?不喝也可以暖手。
” 搭在空空的台面上、冷而微僵的指节不自禁地曲了曲。
林晋慈应道:“好,喝一点也没关系。
” “那喝多少会有关系?”傅易沛视线落回菜单上,语气轻松,状似无意地又问,“徐东旭请你吃饭那次,是喝了多少?” 突然被问及那天的事,林晋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先想了一些酒后回忆起的片段。
林晋慈说,也没有特别多。
想起自己次日早上断片的模样,甚至忘了自己拿傅易沛当助理,吩咐他八点过来不要迟到,继而引发一场糟糕的碰面——夏蓉还是见到了傅易沛,约了傅易沛见面,她曾经害怕的场景,在她极力避免的多年之后,避无可避地如数上演…… 前阵子去福兴寺烧香,林晋慈不仅去了经幢下祈祷,迷信神佛外力,希望以谎伤人的罪业得到宽恕,还求了一支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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