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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走了,只怕皇后、大皇子皆不能保全啦!董重现在已经是骠骑将军,他们谋划着废长立幼啊!” “皇上爱哪个儿子是他的事,即便立的是小刘协,他见面不也得叫我一声舅舅吗?人总是有见面之情吧?” 正在这时,有一个家丁突然跑了进来,那人也不言语,塞给王谦一张帛书。
王谦看了两眼,惊道:“大家快想主意,蹇硕与西园骑的人商议,要差遣大将军带兵去平青徐二州的黄巾叛乱呐!” 何进这时倒是不怕了:“算啦!我去就我去,不就是打仗吗?” 大家这时候才觉得何进可恨,这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缺点。
曹操都快急晕了:“大将军,你千万不能去啊!到时候不用发兵拿你,只要差下一个宦官,传一份诏书,写点儿什么‘将大将军赐死’。
到那时候你是奉诏还是不奉诏呀?你去了,这幕府里的人,王谦他们岂不是全完了?”袁绍忽然仰天长叹:“天命如此!天命如此啊!我去吧……” “你?!”众人都是一愣。
“我只要带兵一走,他就没有理由再差派大将军前往了。
” 诸人到此刻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当晚袁绍就往都亭典兵,连夜出关往徐州去了。
第二天,蹇硕闻知暴跳如雷:“谁叫袁本初领兵而去的?” “是大将军。
”曹操冷静答复。
“大将军有何权力调动西园校尉?” “大将军当然有权。
” “胡说,我才是皇上任命的西园校尉统帅。
”蹇硕瞪着曹操嚷道。
“皇上是任命您为西园校尉统帅,而且是说过大将军您也可以管,但是从没说过大将军不能管我们。
”曹操咬文嚼字地跟他分辨。
蹇硕一时无语。
“我们又不是北军校尉,我们原先就是归大将军统领的。
”冯芳连忙补充道。
赵融与夏牟不敢说话,两个人低头攥着淳于琼的左右手,生怕这个直性子惹出祸来。
蹇硕将他们五个扫视一番,咬着后槽牙道:“哼!说得好,但是从明天起,何进就没有这种权利了。
” 果然,第二天何进被剥夺了对于西园校尉的过问权。
大将军府一时门可罗雀,除了辟用的掾属,其他人再也不敢轻易登门了。
双方又在沉默的对抗中过了两个月,上军别部司马赵瑾得胜而归,蹇硕的气焰越发嚣张。
他破口大骂鲍鸿无能,巴郡路远尚且得归,汝南尚不能收复。
诸人低头不语,不论他说什么都只给他一只耳朵罢了。
而他还没有斥责完,就有人来报,说鲍鸿平灭汝南之乱,噎得蹇硕一时语塞。
就在这种可怕的气氛中,可怕的事情终于激化出来了! 在鲍鸿领兵回到都亭之后,突然被西园骑扣押,罪名是因为贻误战机,真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家寻求各方关系予以解救,这一次发动各方力量,马日磾、袁隗,甚至连曹嵩都揣好了保奏文书。
但是第二天传来消息,鲍鸿当夜就被赐鸩酒而死! 骁勇仗义的鲍老大就这么死了,鲍信、鲍韬、鲍忠从北寺狱提出死尸,兄弟三人哭得跟泪人一样。
鲍信派四弟护送棺椁回家,自己与三弟辞去官职,从此日夜宿卫大将军,一定要与忠义士人们共存亡。
曹操回到家中,感觉这几个月的生活是那么的不真实。
当初在战场上都不曾觉得恐怖,而现在,在大汉都城天子脚下…… “爹,儿子恐怕不能在您膝前尽孝了。
” 曹嵩抬头看看儿子:“怎么了?说这等丧气话。
” “鲍鸿死了,袁绍前途未卜,淳于琼鲁莽无用,夏牟、赵融那两个根本指望不上,就剩下我和冯芳支撑局面了。
”曹操抹了一把疲惫的脸,“恐怕蹇硕下一个就要拿我开刀了。
” “哼!他恐怕高兴得还太早了。
”曹嵩拍拍儿子的肩膀,“今天纯儿又传话来了。
” “有什么事儿?” “皇上病了。
” “病了?”曹操不以为然。
“做噩梦看见先帝了,慌里慌张跑出去摔了一跤,若不是羽林左监许永及时为他捶敲足底,昨天夜里恐怕就……”虽然是在自己家,曹嵩还是习惯性地张望了一下,“有太医私下里议论,恐怕是没几天了。
他老人家一咽气,漫天云雾散!” “皇上真的要……”曹操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曹嵩天天四处打听消息,其实并不比儿子轻松,他揉揉肩膀叹息道:“就为了废长立幼把天下人士得罪尽,这值得吗?” 曹操摇头道:“光武爷也曾废长立幼,可是光武爷有德,所以无人反对。
当今万岁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真心忠于他的宋后叫他废了,十常侍众叛亲离了,百姓恨他,士人也盼着他死,他只有一个蹇硕。
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也够失败的。
” “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他怨不得别人!” 曹嵩攥紧拳头在儿子肩上捶了一下:“再坚持几天,最后的几天!只要能坚持下来,以后你的官运必然一路亨通!为了咱们老曹家的将来,你得给我顶住呀!” “我现在最怕的是蹇硕狗急跳墙……”曹操实在太累了,没再说什么,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踉踉跄跄离开了正堂。
方转到后院,就闻一阵轻盈的笛声。
在寂静的夜幕下,那音色婉转幽咽,仿佛还带着无限愁苦。
曹操没有回房,而是疲惫地倚在树畔倾听曲调——他经受的压力太大了,能这样独自清静一会儿也不错。
可过了一会儿笛声又停了,他借着月光四下找寻张望,原来是环儿手握一支笛子踌躇在酴醾架前。
连曹操自己都说不清,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环儿的。
当初他受老隐士郭景图所托要将环儿抚养长大并许配人家。
可他没有想到,昔日那个在爷爷坟前啼哭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了。
此时此刻,曹操心绪缭乱,实在无力抗拒环儿的美丽了,明知她与卞秉两小无猜,还是忍不住横刀夺爱。
环儿这会儿满心惦记着家乡的意中人,低头抚摸笛子,全然不知曹操已慢慢凑到她身后。
她还在想心事,忽觉一只大手从后面将自己紧紧搂住。
“谁!?”她用力挣了一下。
曹操一边亲着她的鬓发一边喃喃道:“环儿,从了我吧。
” 环儿早已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她还是不想屈从于命运,战战兢兢想推开这个男人:“别……别……” “听话吧,环儿。
”曹操伸手在环儿身上不住地摩挲,发觉环儿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笛子,想一把夺过来。
环儿死死攥住不撒手:“这是阿秉给我的。
” “别再想他了。
他不过就是个卖唱的小子,你跟了我岂不更好?”说着话,曹操已经把她拦腰抱起。
惊慌之间,环氏瞅见院子深处卞氏房里还亮着灯,赶忙扯着脖子向那边呼喊。
寂静的夜晚,她的呼喊声格外刺耳,姐姐一定能听到。
哪知几声喊罢,卞氏非但没有出来阻止,她房里的灯反倒熄灭了——她自己也是妾,况且歌姬出身,即便心里不是滋味,又敢说什么呢…… 曹操捂住环儿的嘴讪笑道:“看见了吧?你呀,早晚都是我的人。
”环儿哀叹了一声,留下两行无奈的眼泪,只得任由曹操抱着自己回房。
她双手无力地垂下去——“咚”的一声,那根笛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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