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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连绵,杜若寺的槐树之下,那个黑木盒放在泥泞的土地上,弘忍白衣被淋湿,却洗不去衣上血迹,浑身冻得冰凉。
所谓白衣染血,世人不喜。
他手中握着一把铲子,一下又一下的挖着深坑,挖出的泥土堆积在一旁。
姜卿儿撑着油纸伞赶来,提步上前,她将伞遮到弘忍身上,他手上动作一顿,没有抬首看她,却推开油纸伞,冷道:“不必。
” 姜卿儿身形一僵,他的情绪低落,她也难过之极,面对他的冷然,只能怯怯地退在一边。
弘忍继续挖着槐树下的深坑,直到将黑木盒放入深坑之中,他才停下。
盒面上的纹路沾染泥水,凝视许久,他眸中布满血丝,哀伤不可言喻的流露而出,始终没有勇气再揭开盖子看她一眼,他逃避太多,就连这最后一眼也要逃避。
泥泞的泥土埋住盒子,一点点的覆盖掩埋,弘忍扔去手中铲子。
做完这一切,弘忍颓然无力地跪下,头磕在泥土上,他应该是世间最为不孝之子了,整整十年,与母亲十年不得一见,日思夜想的重逢,最后见到的却是母亲的人首…… 越是隐忍,便越痛心疾首,犹如这颗心被生生撕开,里面滴着血水,直到刻骨铭心。
弘忍捏紧了拳头,恨意已入骨,终有一天,他会将太后韩长姝斩刀下,哪怕会赔他的命,也再所不惜。
姜卿儿望着他,心头轻颤,捏着伞柄的手,指尖泛白。
…… 细雨连绵,寺院的屋檐上汇集着雨水,如线般滴落而下,水声寂寥,天色昏暗。
从后院槐树处回来之后,弘忍那身血迹斑斑的白衣已换去,身着的是青色僧衣,坐在屏榻上,干净整洁,却不如他穿白色好看。
姜卿儿低着首为弘忍包扎着指腹上的小伤口,身体上还有几处轻伤,皆被一一上药包扎,他就像不知疼痛似的,任由姜卿儿摆弄。
她抬眸看了眼他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瞳仁涣散望着屋檐下的雨水。
弘忍常年拿着的白玉佛珠被放在桌几上,姜卿儿清洗过很多遍,白玉不似以前那样白皙,夹着些红,显得浑浊,少了一颗佛珠看起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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