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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苗村。
” 又等送亲队伍走远了些,他下车了,李白把西瓜刀揣在袖子里,看他走到百步之外,和队末的人交谈了几句,接着就领着一个蓝衣老头往车这边回。
剪影逐渐清晰,只见这老头佝偻着背,仅仅能到杨剪手肘的高度,手里还拎着一篮红鸡蛋一篮牛肉干,大概是婚宴的伴礼,看起来挺沉,但他健步如飞,黑瘦面庞上的一双眼睛也是亮闪闪的精明。
杨剪带着他敲窗户,李白就适时地把玻璃降了下来,动作迟缓,继续没精打采地呆坐着,被他扒在窗沿打量。
“医院都不收了,我弟弟这么年轻,谁都不想看着他等死,”杨剪语速很慢,淡淡的疲惫愁容挂在脸上,“我有个老同学是德江人!我也听得懂一点德江话,他给我们指了路,说这边有个大仙,戴红面具,神得很,让他给我们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说他就在这山上,您听说过吗?” 老头咕哝了两句,嗓子很粗,口音也很重,杨剪却能够回上话来,“对,白血病,”他放大声音配合他的耳背,“您说他就在山上住着?哦,那座山,这两天大雨他也没下来?” “没有大事不能下来,下来就不神了是吧……昨晚还亮了灯?好的,好的,谢谢您,”杨剪打开后厢,把整条软中华塞到老头手里,“打扰您了,村里有喜事,我们意思一下。
” 老头眼睛瞪圆了,嘴里发出短促的呵斥,一开始还不肯接,凶巴巴不停地叨叨,杨剪就一直跟他笑,一直把烟往他手里递。
最终当然是成功了,见老头把烟揣到袄子里,挥了挥手,颇有种事了拂衣去的风度,杨剪则掏出南京,给自己点了一支,抽到一半才坐回车里。
方才笑眯眯的脸已经冷了下来,若有所思地,他还看着前方已经走远的婚队。
苗族婚服并非以红色为主,其余随队的更是穿得斑斓,然而有残阳照着,却是红得发黑的一大片了。
“杨老师,”李白紧紧握着袖口里的刀柄,忽然开口,“咱们说好了,你把车门锁上,车窗也是,离开这里之前轻易不能打开。
” “我感觉这儿到处都有股阴谋的味道。
”他又道。
杨剪吸了口烟,等着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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